在繁忙的一個月後,太子成親大典的相應東西終於準備得差不多,這時南邊也傳來消息,說是欽差大人頻出妙計,災情已經緩解了,不日就要回京。
按公主的說法,大典必然是要等到災情緩解才能舉行的,不然會落下一個“勞民傷財”的名聲。
祝錦繡也在那邊住了半個月,過了一段這幾年難得的無憂無慮的日子,簡直有些樂不思蜀。
祝錦衣來看過她幾次,問她住得可習慣。
祝錦繡沒心沒肺地說:“習慣,太習慣了,比我在家都習慣。”
祝錦衣道:“那你就住在這兒,別回去了。”
祝錦繡笑着問起她奶奶的情況。
祝錦衣道:“爹孃自然不會說是你爲了躲她才跑出來的,只說是你和朋友一起遊山玩水去了,可能得太子成親大典纔回來。你自己掂量着看吧。”
祝錦繡抱拳笑道:“多謝爹孃和大哥的成全!”
祝錦衣無奈地搖搖頭,嘆了口氣:“要說起來,趙煦也確實太木了一些,以前還能說沒這份心思,如今都開了竅了,怎麼還拖拖拉拉的。”
祝錦繡一聽他們說起“趙煦”就臉紅,爲他開脫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爲人,他認準了的就一定會做到底,在那之前他是會多想想嘛。”
“你呀,還幫着他說話。”祝錦衣大搖其頭,“不過這回比以前好些,他總算髮現你不見了,來問過我。”
祝錦繡驚道:“他問過你?”
“那是當然。你這麼一個大活人,以前天天纏着他,這幾天突然清靜了,他能不發現嗎?”
祝錦繡害羞道:“我哪有一直纏着他?不過是平常見面會說兩句話。”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要我說,你們倆要是成了,奶奶也肯定高興,就是你們這速度,簡直急死人。”祝錦衣算了算時間,“你們從小就認識,他知道你的心思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知還要等到何年何月。”
對這個問題,祝錦繡也想過多次,這時道:“緣分天定,急也急不來的。哥你就先回去吧,再過不久我也會回去的。”
祝錦繡這次出來,身邊沒帶別人,只帶了自己的貼身丫鬟珠珠。珠珠是個單純老實的小姑娘,祝錦繡說東,她絕不往西,只是膽子很小,許多時候還要祝錦繡保護她。
雖然祝錦繡的奶奶不太出門,但她的幾個大丫鬟卻是經常走動的,祝錦繡不敢在城裡亂轉,只敢到京郊走走。
香花知道此事後,也安排了幾個護衛給她,但祝錦繡自己的功夫比這些護衛還好,因此就說不用了,她足以自保。
這日,祝錦繡正好和珠珠去看了桃花回來,來不及回到楊遇府上吃飯,就就近找了一家酒樓,點了菜隨便吃些。
這家酒樓和香滿樓不是一個檔次,吃的喝的顯然也跟不太上,但是價錢卻沒有便宜多少,不過是仗着這附近就他們一家,坐地起價罷了。
和她們一起吃飯的,還有另外一羣客人。他們的穿着有些不倫不類,雖然表面看去差不多,但仔細一看就能發現,這些男人的大袖子全都捲到了膀子上,不像是彬彬有禮之人,反而像是一羣莽漢。
他們足足坐了四五桌,一邊喝酒吃菜,一邊笑話說得山響。
祝錦繡聽了一會兒就聽明白了,這些都是學過一些他們的話的匈奴。那些古怪的口音,起初她以爲是他們喝醉了大舌頭,後來才聽出來就是他們自帶的。
珠珠一直小心地吃着東西,是不是警惕地看一眼那羣人。
祝錦繡目不斜視,對她輕聲道:“別管他們,咱們吃自己的,吃完就走。”
珠珠趕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誰料那羣人沒怎麼吃飯菜,反而不停地叫酒,祝錦繡才吃了一半,那邊已經喝了二十幾壇。
祝錦繡皺了皺眉,聽着那些人已經有些口齒不清,有些擔心他們鬧事。她草草地又吃了一口,便叫了小二過來結賬,可誰知,跟着小二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醉醺醺的大漢。
祝錦繡沒看他,問小二:“多少錢?”
小二說了數目,珠珠連忙掏出錢帶來付錢,同時畏懼地看了一眼那個搖搖晃晃的醉漢。
祝錦繡起身,對珠珠道:“我們走。”
可她剛一站起來,那個醉漢嘴裡就“誒”了一聲,伸手攔住她去路,臉上油膩膩地笑着。
“……姑娘,賞個臉,一起喝一輩……”
祝錦繡冷冷道:“我不喝酒,煩請讓開。”
那人嘿嘿一笑,接着說:“姑娘,長得……嗝……花容月貌,賞臉一起……吃個飯吧……”
祝錦繡不耐煩地擡起眼睛,眼神中帶了一點殺氣。
“本姑娘花容月貌,和你們有何關係。讓開,本姑娘有事得走了!”
她發了火,這句話果然把這人說得愣了一愣,但沒過多久他就繼續傻乎乎地笑起來,與此同時,那邊喝酒的人也跟着鬨笑起來。
掌櫃的也是個有眼無珠的,根本沒認出祝錦繡是誰,以爲只是平常的姑娘,因此只當沒看見,讓他們自行解決。
眼見這個醉漢走近一步,擡起手要動手動腳,祝錦繡終於忍無可忍,順勢將他的手一拉,側身就是一個背摔。
那壯實的男人落地,連桌子都震了一下。
珠珠被嚇得快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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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皮糙肉厚,摔到地上只是暈了暈,其實沒受什麼傷,但這一摔捅了馬蜂窩,那邊的四五桌人全都站起來了。
祝錦繡從小跟着她爹,也不怕人多勢衆,朗聲道:“告訴你們,你們本就是我們的手下敗將,如今來參加太子的成親大典,就安安分分地和你們的酒吃你們的肉,要是想做別的,有的是人收拾你們!”
那邊的人七八成都醉了,剩下的幾個也覺得怒火中燒,哪裡顧什麼“君子動口不動手”,立刻就有五六個壯漢衝上來教訓祝錦繡。
祝錦繡見他們此行來的大多都是男人,就猜到他們可能心懷不軌,因此手下也不留情,先還只是拳打腳踢,但撂倒六七個之後就有些吃力了,於是她一把抄起桌上的筷子,將其中一個的頭和手按在桌上,咔嚓一聲,用筷子釘穿了這人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