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從黑麒麟堡到叔黎宮
駱花見了胡布衣竟然一下子坐了起來,身體好像恢復了大半。
駱花並不是爲了自己的靈脈可以復原而激動,他深知胡布衣對靈王大業的重要——甚至超過了他自己。因爲自己雖然是青巫魁首,但畢竟無法超越人族之身。萬年的歲月已經宣告他即將步入生命的尾聲,即便是用青巫術借體還魂也不再是原來的駱花了。
胡布衣並不知駱花此時的心情,他站在駱花面前低頭說道:“駱老先生,罪人胡布衣間接害死了冉飛凌,又讓您老被鱗丘賊人打傷——真是罪不容赦。靈王心懷寬廣,已經接納了布衣戴罪立功。請國師放心,布衣一定會配合靈王儘快恢復您老的靈脈。”
駱花聽說冉飛凌已經身故,身心不由的一顫。當燕朗告訴他冉飛凌的血魂已經歸於血刃刀中時,他才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駱花拉着胡布衣的手誠懇的說道:“胡老弟——老夫只恨在風燭殘年時才結識靈王。胡老弟乃人中龍鳳,以後紅石國大業還要多多仰仗胡老弟操勞啊。”
胡布衣鄭重的說道:“布衣已經在冉老弟的血魂前發誓:此生追隨靈王,死而後已。國師安心養傷,很快我們就可以共謀大業。”
燕朗看着駱花,忽然心中生出一種不祥之感。駱花霸氣十足的外貌常常讓人忘記了他已經是萬年之壽的老人,這次遭此重創才顯露出老之將至的無奈。
爲了緩解憂傷的氣氛,燕朗故作輕鬆的說道:“國師養傷期間也不能偷懶,我還有諸多問題要向你老請教——第一件就是誅靈大陣。我可算領教了它的厲害,當時把鷹長老都嚇的不輕。”
鐵鷹連連附和,連胡布衣聽到誅靈大陣這四個字也把耳朵豎了起來。
駱花哈哈一笑,自信和從容又重新回到了臉上:“不怕靈王和胡老弟笑話——我窮極一生只有兩樣值得驕傲的東西:一是創出魔脈靈脈融合之法,而是創出了這誅靈大陣。特別是這誅靈大陣,是我在一場睡了三十年的大夢中悟出來的;其中許多奧秘等我醒來時怎麼也搞不清楚了。”
第二天,駱花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胡布衣仔細檢查之後告訴燕朗:根據國師的狀況,現在完全可以重新激活靈脈。
燕朗爲了保證不誤傷駱花的魂魄,首先用青巫術中的攝魂術將駱花的魂魄抽離。然後他按照胡布衣傳授的生靈咒,催動魔脈、用靈力激發生靈咒。不到片刻,一個發光的靈符從燕朗的魔脈中騰空而出,直接印在駱花的身體上。
靈符有紅轉紫,一連變化了多重顏色;最後化成一道白光飛入駱花體內。
半個時辰過去,燕朗驚喜的探查到駱花體內靈脈在微弱的運行着。他連忙心念青巫咒,將魂魄重新移回駱花身體中。
沒過多久,駱花清醒過來。
燕朗關切的問道:“國師感覺如何?”
駱花試了試靈脈欣喜的說道:“生靈咒果然讓老臣靈脈重生——現在感覺又回到了三、四歲靈脈初生的時候。”
燕朗親自安頓好駱花之後,特意和瑤光來看望心月狐。她依然是一幅無憂無慮的樣子,心智和上一回見面時並沒有大的不同。不過她的靈術卻學的很快,現在已經掌握了暗門一百八十秘術中的三十多種。
燕朗看着懵懂如幼兒的心月狐,心中暗想:要是有一天她知道自己是羽族之後,不知會是怎樣的心情?但願羽族人的宿命從她這一代開始得以改變,成爲一個自由的種族。
不知爲何,燕朗忽然想起了元極國的洪櫻兒:她雖然表面強硬的不近人情,其實她的內心並不乏善良。洪櫻兒也是羽族之後,不知道她的命運又將會怎樣?
離開了心月狐的閨房,燕朗一直擔心她的安全。他忽然想放在陵城暗虎門的拒陽石英,心裡有了主意。他催動魔脈,運行“大羅移山術”——很快就將只有拳頭大小卻異常沉重的拒陽石英搬移過來。
燕朗帶着這塊沉重的石頭來找胡布衣,請他在心月狐的房間裡造一個防衛機關。當胡布衣見到拒陽石英大爲驚奇——他跟拒陽石打交道幾十年,從來沒有見過拒陽石形成的石英。
燕朗把這塊拒陽石英的來龍去脈告訴胡布衣之後,胡布衣感嘆道:“沒想到天下還有如此強大的靈力,竟然能把拒陽石聚化成石英!可笑老夫還一心想要恢復靈脈——縱使我靈脈完好如初,也不及靈王魔脈的一成靈力。這靈脈不要也罷!不過老夫也知道些魔道修煉之法,等空閒的時候可以和靈王探討一二。”
燕朗笑着說道:“胡前輩過謙了——國師曾說過,前輩乃是當世罕見的全才和通才。不只是魔、靈之法,今後我還有更多的疑問要向前輩請教。”
胡布衣的製造術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只用了三天的時間,就利用拒陽石英和戰車上取下的天火石、以及一些兵刃和鐵器;就造出了一個簡便高效的防護機關。這個機關雖然看似簡陋,卻異常靈敏。如果遇到外敵強行闖入,這機關會立刻激發——瞬間爆發足以毀滅高靈師的力量來。
第二天,按照之前的部署:鐵鷹繼續坐鎮暗門總壇;青童則從天機院調回,擬負責挑起叔黎國的防衛重任。
燕朗和青童老友重逢,異常高興。當青童得知自己即將隨燕朗去往叔黎國時,更是興奮的摩拳擦掌。
駱花因爲靈脈正在恢復,燕朗要他在暗門多待幾日。駱花卻執意要跟隨燕朗,並讓胡布衣幫忙說話——燕朗拗不過他,只好應允。
當日燕朗一行回到叔黎宮,先來見過叔黎王;並將這幾天的經歷簡要的告知了叔黎王。叔黎王見到駱花安然無恙,又聽說鱗丘散人被逼自爆肉身、魂魄落荒而逃——不由得心情大悅。他立刻傳令下去,命御膳房準備酒宴——爲靈王慶功。
當晚叔黎宮中大擺筵宴,衆人推杯換盞、開化暢飲——多日的緊張情緒一掃而空。王老虎見到駱祖師安然歸來,又得知義子馮巖平安無事;再加上見到曾一起並肩作戰的青童——這三喜盈門讓他又一口氣喝下三罈美酒,爛醉如泥。
這場盛宴一直持續到半夜。小王子東方玉趁別人不注意,悄悄的把燕朗拉出筵席,直奔悅靈宮。燕朗早已不勝酒力,只覺着迷迷糊糊的被東方玉拉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地方;然後就一頭倒在一張軟軟的牀榻上呼呼大睡起來。
第二日清晨,燕朗還沒睜眼就覺得頭痛欲裂。這時,一個涼涼的絲帕輕輕的搭在他的額頭。燕朗下意識的摸到一隻細膩柔軟的手,口中含糊的說了一聲:“蘇眉——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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