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玄光獸

血雨停歇後,燕朗嘗試用魔脈吸收龍珠卻沒有成功;只好把它收在鹿皮囊中。龍珠遇到了玄烏金,立刻收斂了光芒——顯然是忌憚玄烏金內的太虛結界。

半個時辰之後,燕朗到達了燕都南郊。他從花龍的脖子上摘下一片鱗甲,跳下馬來向宗龍族祖祠走去。

自從宗舍吾老人遭到燕騎國王族的追殺之後,宗龍族祖祠就無人看管,變得破敗不堪。燕朗推開破門,見祖祠里正躺着一個骯髒的流浪漢——嘴裡還瘋言瘋語的說着些什麼。

一見有人進來,流浪漢立刻站起身來說道:

“小爺——三天沒吃飯了,給點飯錢吧。”

燕朗給他十個銅幣後問道:

“你在這裡住了多久了?這裡可曾有人來祭祀過?”

流浪漢警覺的問道: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問起祭祀的事情?”

燕朗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接着說道:

“我再給你二十個銅幣,你去幫我買一些祭祀用的物品。回來之後,我給你一百個銅幣做酬勞如何?”

流浪漢加重語氣問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在這裡祭祀?!”

燕朗看着流浪漢說道:

“你要是宗氏子孫就照我的話去做,如果不是——就請拿着錢馬上離開這裡。”

流浪漢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

“我是宗龍族第三十六代不肖孫——宗行健。”

燕朗點點頭,心中已基本有數;他又問流浪漢:

“你的父親可曾任過燕騎國三品侍郎?”

流浪漢驚奇的看了燕朗一眼,卻搖頭說:

“不——家父宗舍吾,乃是當年燕騎國二品少傅。”

燕朗忽然倒身便拜:

“叔父在上——受侄兒一拜!”

見流浪漢不知所措的樣子,燕朗拿出老人的遺書和遺物。流浪漢看完之後和燕朗抱頭痛哭,久久不能平靜。

原來當年宗舍吾老人逃離燕都之後,家人也各自逃散。結果大多被抓回來,打入大牢。只有老人的獨子宗行健被僕人拼死救出,四處乞討爲生。後來僕人病故,就剩下宗行健一人獨自流浪;最後輾轉來到宗龍族祖祠落腳。

第二日,燕朗和宗行健按照家族的祭禮——焚燒掉祭文、祭品和新舊兩片龍馬鱗甲,以告慰先祖和宗舍吾老人在天之靈。儀式完成之後,祖祠忽然搖晃起來。燕朗連忙護住宗行健。

一杯茶的工夫祖祠停止了晃動,祖先牌位前出現了一個冒着青煙的地洞。燕朗發出靈光一照——地洞通着一處暗室:裡面有一張石桌,上面擺着一塊青石——那青煙就是青石發出的。

燕朗感覺到青煙並沒有毒害,他收了靈光、拿着一盞油燈走進暗室。暗室中除了石桌和青石別無他物,那青石除了冒出青煙之外也沒有其他異常。

燕朗正待離開封上洞口,鹿皮囊中的龍珠自行飛了出來,懸停在青石之上;接着龍珠發出一道玄光罩住青石。那青石在玄光的照耀下像冰一樣慢慢融化,露出一個晶瑩如冰的石卵,上面還有一排小圓孔。

燕朗拿起這枚石卵——只覺石卵觸手清涼,而且沒有重量。他一放手,石卵居然懸停在半空。龍珠忽然圍着石卵轉起圈來,似乎是在期待着發生些什麼。

燕朗看着石卵上的一排小圓孔,心想這或許是某種樂器。他略一思索,用心月狐吹笛子的方法吹起石卵。讓他有些失望的是——石卵並沒有發出聲音。

燕朗正要多試幾次,龍珠忽然停止了圓周運動,爆發出一片玄光來。燕朗的魔脈自動發出靈力護體,人卻愣住了。

龍珠發出的玄光幻化成一羣異獸——這些異獸類別各異:有狻猊、貔貅、朝天犼等靈獸,也有虎、豹、獅、狼等猛獸;各個都具有高貴的王者之氣,一看就是曾經的獸王。

站在最前面的竟然是發着玄光的烏奇!

烏奇的玄光體移動到燕朗面前,嗚嗚的叫了幾聲——它在安慰燕朗,自己並沒有消亡——只是化成玄光獸,換了一種存在的形式。那羣玄光異獸也紛紛叫了起來,竟似已把烏奇當做它們的頭領。

燕朗忽然明白:原來那蒼龍喜好吞噬各種獸王,並用龍珠吸附它們的靈體——烏奇是東野獒獸之王,難怪會被蒼龍吞掉。

燕朗笑中含淚的說:

“好你個烏奇——你現在已是獸王之王。這下好了,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烏奇擡起前爪指了指龍珠又指了指石卵,然後帶着那羣玄光獸化成玄光重回龍珠。

燕朗收起龍珠走出暗室,拿着石卵讓宗行健來看。宗行健摸了摸石卵,忽然想起了宗舍吾老人曾經說過的一個傳說。

相傳在上古時期,宗龍族的始祖是神族的牧人。他有一個神奇的樂器名叫“天壎”,天壎可以召喚玄光獸爲他放牧。始祖昇天之後,天壎被藏在一個十分隱秘的地方;歷代族人都沒能找到。

宗行健領着燕朗再次拜過歷代先祖,感嘆道:一定是先祖之靈爲答謝燕朗,才引導他找到天壎。

二人離開宗龍祖祠後,燕朗爲宗行健買了一匹快馬;並把身上大部分錢物和一封書信交給他。燕朗要讓宗行健即刻前往砥州——到砥州之後,把書信交給銀獅子賭坊的藍老大即可。

宗行健問燕朗有什麼打算,燕朗說道:

“我先設法把宗家人從大牢中救出來,讓他們到砥州與你會合。然後我還有一些私事要處理。”

宗行健拉着燕朗的手滿含熱淚:

“孩子——我們在砥州等你回家。”

燕朗連夜進入燕都找到暗獅門的人,把解救宗家人的事託付給他們。三日後他得到消息:宗家當年被關入大牢三十六人,如今只剩十二人——他們已被解救出來並送往砥州。

燕朗本想殺了燕騎王爲宗家報仇雪恨,卻被暗獅門人連連勸阻。因爲現在正是雲盤九州戰雲密佈時期,如果燕騎王一死很可能引起連鎖反應,提前引發戰局。燕朗只好作罷,辭別暗獅門人去往血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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