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波強悍的靈力過後,燕朗的耳旁又恢復了平靜,連微弱的呼吸聲都聽不見了。燕朗睜開雙眼,若無其事的站了起來。地面上只有離魚的屍體,頭部已經不翼而飛;鳳長老和鶴長老卻不見蹤影。
燕朗催動魔脈、運行血魂蠱術之喚血術。一眨眼的工夫黃金血刃刀從離魚的腹中破腹而出,飛回到燕朗的手中;刀尖上還挑着一個暗青色的獸丹。燕朗將獸丹收吸入魔脈,放出金光大蛇四處巡行。
原來在抱月石深潭下的時候,燕朗將計就計——假裝被離魚的幻術所迷惑,故意被她吞入體內;順利進入青魔會的總壇內。沒想到青魔會中最有權勢的兩位長老發生了火併,讓燕朗做享漁翁之利。
燕朗料想青魔會中最強的鳳長老和鶴長老多半是同歸於盡了,剩下的一衆青巫很難對自己構成威脅。於是放心大膽的四處搜尋,很快發現了孫巖所說的大魂壇;卻不見紫軒轅和其它青巫的影子。
燕朗連忙召喚出玄光獸,烏奇一聲令下衆獸分頭尋找。一炷香的工夫過去,一隻玄光獸在大魂壇旁邊發現一處用青巫密咒封閉的密室。燕朗用血刃刀打開密室,發現裡面坐着一位奄奄一息的老者;他的身旁扔着一個藍色的面具,還有一堆紫色的孔雀羽毛。
燕朗喝問道:“你把紫軒轅怎麼樣了?!”
鶴長老指了指大魂壇,有氣無力的說:“所有魂魄都在魂壇之中,包括你在抱月石深潭中所見到幻象中的那些人的魂魄。我僥倖逃到密室,才躲過一劫。”
燕朗冷冷的說道:“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沒想到堂堂鶴長老臨死也耍弄些卑鄙伎倆。那魚精幻術中的人物有生有死,更有魂飛魄散的妖姬——任你有通天本事也無法把他們的魂魄全部攝來。”
鶴長老長嘆一聲:“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沒有這個本事。這世上能做到這一點的人恐怕只有你了——是你把他們的魂魄招來,這才讓離魚妖有機可乘。”
燕朗心頭一動,語氣緩和了一些:“你也知道在抱月石潭中出現的人物只是魚精的幻術所化,我怎麼會把他們本尊的魂魄全部招來?”
鶴長老說:“離魚妖的幻術本來只爲激起你內心的記憶,從而擾亂你的心神。沒想到你魔脈太過強大,又精通青巫、血魂、暗門中的高級秘術;再加上黃金血刃刀中的血魂相助。這一切形成了一種可怕的召喚力,那些人的魂魄就這樣被你無意中召喚了過來。”
鶴長老喘了口氣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心存疑問。妖姬的魂魄零散不全,或許可以召喚出一些碎片——你不妨用攝魂術來試一試。”
燕朗催動魔脈,心念青巫咒,運行起攝魂術來。不一會兒,一個支離破碎、幾近透明的身影從大魂壇中飄了出來——那依稀可辨的容貌正是妖姬紅袖兒。燕朗正要相問,紅袖兒的魂魄卻被一股強大的吸力重新吸入魂壇之中。
鶴長老解釋道:“青石山是整個巫嶺的靈脈所在,山下的魂玉更是精華中的精華。用魂玉做成的魂壇就好比玄烏金形成的太虛結界,魂魄進入其中根本無法逃離。唯一的希望就是用你自己的元神來拯救他們。”
此時燕朗不得不相信的他話,忙問如何用自己的元神來拯救魂壇中的魂魄。
鶴長老告訴他:
第一步:首先必須要用七煞天罡中最強大的“焚天決”,激發出魔脈中最大的潛力猛攻魂壇。這樣魂壇就會出現一瞬即逝的凝滯時間,在這極短的時間內用移神術將自己的元神和玄光獸、血魂同時移動到魂壇之中。
第二步:用元神吸收魂壇中所有魂魄合成滅世級元神,然後帶着玄光獸和血魂同時攻擊魂壇——這樣又可以形成一次極短暫的凝滯時間。元神抓住機會衝出魂壇,就算大功告成。
燕朗問道:“何爲移神術?”
鶴長老告訴燕朗:移神術是青巫術的頂峰,通此術者可以讓自己的元神穿梭於任意時空;不過世上尚無人練成。他只能把把移神術的密咒和運行之法傳授給燕朗,至於燕朗能否試煉成功,只能祈求上蒼保佑了。
移神術的密咒和運行之法同攝魂洗魄術並無太大分別,只是在幾個關鍵處密咒和運行心法完全缺失?——這就是所謂虛空點。想要通過虛空點全靠個人的天資和悟性,再加上不可捉摸的天意才能破解。
燕朗顧不上多想,心念密咒依法而行。開始的階段如行雲流水一樣的順暢,不過這種順暢並沒有持續很久,便遇到第一個虛空點。移神術的運行立刻停滯,好像半途中突然失去了方向。
燕朗平定神智,用體內魔脈和體外的血魂同時感知虛空中的每一絲波動。忽然彷彿從很遠處傳來一聲龍馬的嘶鳴,燕朗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了花龍身上的天書符篆般的花紋。他用心念把這些圖案轉移到移神術運行的虛空點,果然發生了異常奇妙的變化——一串從沒有聽過的魔音響起,移神術又開始了運行。
移神術持續運行了更長的一段之後,燕朗遇到第二個虛空點。這裡不止是失去了方向,連之前走過的軌跡都完全消失了——好像步入了無盡的虛空之中。
在這令人絕望的虛空中,燕朗只停頓了很短的時間便悟出破解之道。他想:既然這裡沒有任何方向和道路,若換個想法——這同樣也意味着任意方向走下去就是新的道路。燕朗憑感覺任意念出幾句魔音,無盡虛空中奇蹟般的出現了一條新路;移神術得以繼續運行。
這條新路一直走到盡頭,出現了一個迷亂的虛空點。這裡並不是虛無死寂,而是在不斷變化着形態——各種毫無意義的魔音密咒交錯發出,令人頭痛欲裂。如果是天資和意志力稍稍欠缺的人,會立刻墜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燕朗用盡周身內外的力量控制住自己的元神。他清晰的預感到:這是移神術中最後一個虛空點,也是元神所遭遇到的最可怕的毀滅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