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幾乎是往死裡踩油門,反正午夜一點多鐘,路上別說人了,連個鬼都看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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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口氣往前衝。我就是希望快點追上那一輛14路末班車,因爲我覺得另外一輛14路末班車的司機,就是陳偉!
我剛纔故意給他打電話,就是想聽聽他身在何處,如果他在開公交車,肯定會傳來汽車開動的聲音,每到一個站牌,乘客上下車也會踩踏地面發出聲音,以及公交車投幣的聲音。
可剛纔跟陳偉打電話的期間,他那邊一直都很靜,靜的就像是坐在屋子裡一樣。我覺得他應該是把車停在了路邊,才接我電話的。
所以,我纔要加快速度追趕,如果證實了我的想法。那麼,陳偉這個人就大有古怪了。
等我徹底衝回房子店的時候。也沒再遇上那一輛14路末班車,而且等我把車開進總站之後,我找遍了總站的每一個角落,都沒發現第二輛藍星公交。
這種老式公交車,唯獨我這一輛。
我心中一驚,心想:難不成另外一輛14路公交車的終點站,不是房子店?而是更遠的地方?
不對!
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房子店已經是市郊中的市郊了,再往外邊走,那就出了這個城市,荒涼無比,都是種的麥子。這種地方是不會通公交的,就算通,也是類似於長途的那種。
城市公交系統,不可能覆蓋的那麼遠。
如果是這樣,那另外一輛14路末班車開到了什麼地方?爲什麼在我得到鬼眼。回來之後,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一輛14路公交車?
難道這就是預示着,我已經沒用了,現在需要另外一個司機取代我?
我正在發愣,忽然背後有一雙手拍在了我的肩頭,我又是一驚,回過頭來還沒來得及說話,陳偉就笑道:哈哈哈,老弟,看把你嚇的。都打了一個激靈。
我長出了一口氣,說:陳哥,人嚇人,嚇死人。你可別在大半夜的拍我肩膀了。
陳偉說:老弟,走,喝兩杯去。
不知何時,陳偉對我的稱呼,已經從小劉升級爲老弟,我倆的關係表面上來說更鐵了,實際上我仍然覺得是酒肉朋友。做不得真。
我看了一眼陳偉的髮型,略長。但不過眉毛。這跟那個帶面具的14路公交司機很像,很像很像。
我問:陳哥,我發車的時候,你一直在喝酒?
陳偉點頭,嗯了一聲,摟着我的脖子就往辦公室裡去。
剛一進辦公室,一股沖天的酒味就撲面而來,那種刺鼻的味道都讓我捂住了嘴巴。
“陳哥,你喝了多少啊?”我看着地上的空酒瓶,皺着眉頭問。
陳偉撓撓頭,說:大概也就兩三斤吧。
說實話,今晚我跟陳偉推杯換盞的時候,我隱隱覺得不對,陳偉沒跟我說實話,關於工廠裡邊的事,或許他在騙我。
因爲他自己本身就是東風運通公司裡的員工,而那個金絲眼鏡男是公司高層,加上鬼叔牽連其中,這關係剪不斷理還亂。
喝的差不多的時候,我告別了陳偉,臨出門時,我眯着眼睛朝着地面上仔細的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笑,走了出去。
到了我的宿舍之時,我心中已經瞭然,另外一個14路公交司機,百分之八十就是陳偉!
因爲辦公室裡的地面,是貼的瓷磚,陳偉這個人雖說不愛乾淨,但也不算邋遢。他辦公室裡的地面,很少打掃,今晚我看那些白色瓷磚,映照着燈光明晃晃的,就像剛擦過一樣。
那幾個酒瓶中的白酒,不是陳偉喝了,而是他倒在了地上,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讓人覺得他喝了不少,而且酒味也能充分散發。如果他將白酒隨便倒在垃圾桶裡,這樣酒精不能快速揮發,而且也會留下痕跡。
他這麼做的目的,就只有一個,表明他一直在喝酒,表明他一直在辦公室裡,沒去過別的地方。
但他忘了,我對他的酒量是非常清楚的。他愛喝,但酒量差。
如此說來,陳偉極有可能被金絲眼鏡男和鬼叔買通了。
陳偉就是故意把我騙到工廠的,故意讓鬼叔收拾我,可他身上的腐爛痕跡又該怎麼說?這在幾個月前,我沒遇見鬼叔的時候就有了。
問題很複雜,我一時半會想不明白,但又不能天真的像是一個小孩子似的跑去問陳偉,心想只能去那廢棄工廠裡查探一番了。
葛鈺雖然在他們手中,但我確信他們不會傷害葛鈺,畢竟鬼眼還沒弄到手,他們不會兵行險着的。
就這麼又過了一天,西裝大叔給我回信了。
“阿布,面具我已經找老師傅打造好了,需要畫什麼圖案?我特意請的已經封筆的戲曲臉譜大師。”
我有些驚訝,說:不至於吧?一個臉譜而已。
西裝大叔說:要的,以假亂真,首先咱就得假的像那麼回事。
我說:給我畫個曹操的,再畫個...再畫個劉邦的!
西裝大叔嗯了一聲,來了一句:那我就畫個項羽和關羽的。
我說我靠,我畫劉邦,你畫項羽,擺明了對着幹?
西裝大叔笑了笑,我又說:打造個十幾份,給二爺,喜伯,還有葛鈺都留着。他奶奶個爪爬子的,想玩臉譜,咱們就奉陪到底!斤餘史弟。
西裝大叔嗯了一句,掛斷了電話。
他這邊臉譜弄好了,我就只等二爺以及喜伯了,我覺得這一次就是要和臉譜人偶們的大決戰了。
我們一窩蜂的上,他們一窩蜂的來。鬼眼最終能落在誰的手上,就看誰能笑到最後了。
等待,是漫長的,是充滿期望,也同樣是充滿絕望的。
有人贏,就有人輸。有人笑,就有人哭。上了擂臺註定有一方成爲敗者!也註定有一方笑到最後。
三天後,二爺來找我了。
在客運站外的小樹林裡,二爺說:我那兩個小鬼,沒能帶回來解毒藥草,哎,麻煩的很。
我問:二爺,那兩個小鬼還安全嗎?
二爺嗯了一聲,我說:人安全就好,不是,鬼安全就好。一代偉人曾經說過,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
這話說的二爺眼珠子一亮,拍手說:對,就是這麼個意思。
“二爺,你說鬼眼可探知過去未來,具體是用什麼辦法?”我小聲問了一句。
二爺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也壓低聲音說:具體方法我還在研究,歷史上傳下來的方法太多,太亂,太雜。有些是對的,有些是錯的,不能不信,不能盡信。
我又說:二爺,這鬼眼好像不止能夠探知過去未來,更能直接穿越過去未來啊。我把大橋坍塌,砸死我的事告訴了二爺,果然二爺也是驚的瞪大了眼睛。
“這...這...真的假的?”二爺都傻了,竟然問了我一句真的假的。
我說:二爺,我肯定不會騙你的,這鬼眼的力量實在太強大了,但我無法主動駕馭它。
二爺沉思良久,最後說了一句:不管怎樣,這鬼眼你一定要收好!不可被別人奪走。
我嗯了一聲說:放心吧,藏的可好了,在褲兜裡呢。
二爺盯着我的褲襠看了一眼,說:嗯,那就好,藏在小褲衩裡,就是上廁所的時候也得掏出來看看,千萬別弄丟!
這一招,我是跟我親二爺學的,他上大街的時候看中什麼東西,就跑到沒人的地方,從褲衩裡把錢拿出來,雖然有點猥瑣,但絕對保險。
是夜,我發車回來,二爺,西裝大叔,以及喜伯,已經在等着我了。我們幾人帶上面具,穿上夜行衣,互相認了一下。
我帶的是曹操臉譜面具,二爺帶的是秦始皇,海伯帶的是八仙鐵柺李,西裝大叔帶的是項羽,互相確認之後,西裝大叔開着車,我們直奔郊區廢棄工廠。
在車上,二爺眯着眼,的說了一句:記住,除了這四張面具之外,看到其餘戴臉譜面具的,直接動手斬殺!靈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