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楊飛快地捂着耳朵繞過一位正想着昨天晚上各種姿勢、滿臉甜蜜的少婦,跑到了公園的一處草坪上。對於能聽到女人潛藏在心裡的話,他已經不至於敏感到癲狂的地步,但是卻還是不怎麼適應。現代對於的薰陶已經深深埋進了他的內心,所以多少有點難以接受,而最大的問題是他根本就是被迫地接受他不想聽到的聲音。
這幾天謝楊沒有再去上課,也很少去人多的地方——尤其是女人多的地方,那種在耳朵上按了成千上萬個喇叭的感覺實在不怎麼好。早上起來的時候他就到學校附近的小區公園逛逛走走,這是他目前最好的享受,在城市中能如此安靜的地方,還真是不多。
小區基本上是教師在居住,爲了工作方便,大多數人都搬到了這裡,牽家帶口。每天早上便回有老人在這裡練習着各種各樣的健身操、或者太極之類。老人的心和無風也無Lang的大海一樣寧靜,所以謝楊願意早上起早一點在這裡坐坐。
謝楊剛在一張冰冷的椅子上坐下,一位正在閉眼站立的老人,睜開眼便走了過來。這位老人以謝楊所見,基本上每天早上都會如此,好像在感受着什麼東西。前天早上的時候已經有了簡單的交談,謝楊微笑地看着走過來的老人,等他說:“小謝,你又來了。”
謝楊站起來:“張老,您早。”
老人叫張興國,很像六七十年代人給孩子取的名字。他今天的練習似乎已經完了,他走到謝楊身邊,坐下之後,揚聲說:“像你這樣願意這麼早來公園走走坐坐的年輕人可不多,不錯、不錯。怎麼?今天早上又沒課嗎?”
張老的中氣很足,倒像是一個活力十足的年輕人。謝楊抓了抓頭說:“今天是星期六,沒有課。”
張老哈哈地笑起來:“哎呀,你看老頭我都活糊塗了,連日子都忘了。”
謝楊連忙說:“張老你看起來可年輕,比我們年輕人還有活力。”
這話不假,張老雖然身材並不魁梧,甚至說得上有點瘦小,但是精神卻非常矍鑠,臉上皺紋也不多,一雙眼睛神氣十足。張老呵呵地笑,對自己的身體卻也是很得意。他用那雙老人們特有的睿智眼睛看着謝楊,片刻之後說:“小謝,看你的樣子似乎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是不是失戀了?”
謝楊鬧了個紅臉,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我都還沒女朋友,怎麼會失戀。”
又怕張老繼續追問這個讓他臉紅的話題,連忙岔開話問:“張老,我看你每天早上都靜靜的站着,也不做什麼動作,不像其他老人一樣,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您要是不怕我偷師的話,說說可不可以?我很感興趣。”
喜歡本書的朋友,請支持謝謝張老看着謝楊的臉,似乎是在看他是不是真地感興趣,片刻之後纔開口說:“呵呵,怕你偷什麼師啊。我想教都還沒人願意學,我現在是巴不得有人來問我。既然你有興趣的話,我教你,不過這個沒耐心可學不好。”
謝楊立刻有點後悔,就那麼呆立在原地動也不動的站幾個小時,耐心可不是他這種年齡擁有的東西。不過這時候也只好硬着頭皮點了點頭,張老開心地笑了笑,然後正色說:“我這個修身的方法是家傳下來的,具體來源於哪個時代也記不清楚了。早上靜立是感受天地陰陽交融之氣,能行五感、健身明心。據說還有好多方法,可惜都已經失傳了,現在又沒有人願意學,我怕是再過些年就沒有人記得曾經這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咯。”
張老說的很是感慨,其實也難怪,現在講究的是運動健身,就這麼呆站着,鬼才願意跟你學。偶爾早上凝立一下呼吸點新鮮空氣還行,但是這麼一站就是個多兩個小時,誰受得了?謝楊等老人感嘆完畢之後,謝楊才問:“就只是站着麼?”
張老思考一下,偏着頭說:“對、也不對。站着只是一種方式,其實不一定要站着,坐着、躺着都可以。但是站着纔是人的優點,這樣才能讓人的一切得到一個完美的平衡舒展,坐着、躺着雖然舒服,但是卻會讓人的五感失去應有的敏感,讓所有機能都變得懶惰起來。最主要是站着的時候要讓五感……五感你知道是什麼嗎?”
謝楊思考了一下,不怎麼確定地回答:“聽、聞、視、味、觸?”
張老點了點頭,接過話:“這五感代表着人的五種機能,聯繫到人整體的健康,所以這五種全部健全的人,身體肯定健康。我的這個修身法呢,就是以這些入手,修耳、鼻、眼、舌、觸,將自己所有感覺全部放開,感受這時刻陰陽之氣交融,達到強身健體的目的。”
謝楊心裡驀地一動,想伸手去抓,但是卻又抓了個空。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問:“那修這些東西可不可以聽到女人心裡想着的東西?”
張老注視謝楊片刻,驀地哈哈大笑起來,指着謝楊說:“恩,你小子這思想可不好,女人心自然也是要用心去聽,是不是看上哪個女孩子又不敢去坦白,所以……呵呵。”
謝楊知道張老是誤會了,但是還是忍不住臉一陣發燙,暗罵這個老不羞,還真好意思說。剛想接話,張老正了正臉色接着說:“可不可以到那種地步我不知道,但是我小時候似乎聽長輩們說過這些東西。”
謝楊頓時來了興趣,抓着老人的手問:“他們說了什麼?”
問完之後才覺得自己實在是有點興奮得過頭了,連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將手所了回去。張老不以爲意,回憶片刻之後說:“我記得小時候我爺爺吧,那時候我才幾歲的樣子……似乎我們這種傳下來的修身方法是來源於一種‘道’,就是傳說中的那些想修煉成仙的道士修煉的一種,不過我記得爺爺說,似乎這種是一條不同的‘道’,叫什麼道來着?我想想……”
謝楊心裡又是一跳,一個莫名其妙出現在他腦中的詞彙跳了出來:“靈道。”
張老拍了自己大腿一巴掌,點頭說:“不錯,就是‘靈道’。我爺爺當時說,耳、口、鼻、眼、觸即爲靈,修之有成即入靈道。大概就是這樣,恩……不過你小子怎麼知道?”
謝楊抓了抓腦袋,在老人面前他隱瞞東西總有一種強烈的罪惡感,於是也算是如實地說:“我也不知道,這些天莫名其妙的就知道了這些詞彙,而且還不止一個。還有什麼靈池、丹羅之境之類的,我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張老思考了好一會兒,那些本來稀疏的皺紋被他擠到了一起,喃喃地說:“這些詞我怎麼覺得有點熟悉?在哪裡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