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楊那個鬱悶啊,這廝怎麼就那麼沒有幽默感?他難得對女生開玩笑,沒想到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能笑。剛在沙發上坐下,唐糖又一下子撲了過來,拉着謝楊的手:“謝哥哥師叔,你沒來的這段時間,姐姐給唐糖講了好多新故事,唐糖講給你聽好不好?”
唐清還真的端了一壺熱騰騰的茶走了過來,像一個標準的服務員一樣給他倒了茶,然後說:“師叔請用茶。”
謝楊完全沒心思喝了,他算是知道眼前這個女生雖然並不是很內向,但是卻開不得玩笑——至少現在還不行。他也稍微正了正臉色,對唐清說:“唐清,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希望你不要在意。”
唐清正色的說:“給師叔看茶是應該的。”
實在是受不了了,謝楊將唐糖一把抱了過來,然後對他說:“唐糖,去把你姐姐逗笑,我就聽你講故事好不好?”
唐糖歡呼一聲朝姐姐撲了過去,大聲說着:“謝哥哥師叔可答應唐糖了哦……姐姐最怕撓癢癢了。”
唐清還沒來得及躲避,就已經被唐糖抓住了,他那雙小手不停的在姐姐的腰上撓着,唐清滿臉通紅的阻攔着:“唐糖不聽姐姐的話了嗎?要乖知道嗎?”
跟謝楊講故事的吸引力看來比唐清跟他講故事的誘惑力還要大,他手根本就沒有停下來,一邊撓着一邊大叫:“姐姐笑、姐姐快笑……哦!姐姐笑了、姐姐笑了!”
唐糖跳起了歡呼着。唐清最終還是忍不住弟弟的攻勢,在一張臉憋得通紅之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房間內頓時如搖動了帶着魔法的銀鈴,“呤呤”的響着,散播着春天的魔法。不過她笑的時候自然還不忘白了作爲始作俑者的謝楊一眼。謝楊笑臉相對,心裡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在哄女孩子笑這方面唐糖可比他老手多了,再看他那小白臉的雛形,長大了肯定是一**……
一笑釋千懷,本來他們之前關係就已經算得上是不錯了,放下師叔這個不是玩笑的玩笑的拘謹與不快之後。唐清也坐到了沙發上,和謝楊聊起了天,聊過年發生的趣事啦、擺龍門陣啦,總能不時地聽到唐清忍不住的笑聲。
唐糖一直在旁邊尋機會要給謝楊講故事,可是謝楊哪裡還記得答應過這個小傢伙的事?唐糖每每纔講了一個字之後就立刻被聊得興起的謝楊給打斷,一張小臉從最開始的興奮變到開心,再從開心變到不開心,最後整張臉完全垮了下來,眼淚汪汪的看着眼前兩個聊得開心地已經遺忘了他的存在的男女,嘴一咧,傷心地大哭起來。
謝楊和唐清被哭聲驚醒,這才記起這個被遺忘了片刻的小麻煩,連忙安慰。唐糖鬧彆扭,轉着腦袋,一邊大哭一邊說:“謝哥哥騙唐糖……你們都是壞人、不理唐糖……”
唐長林從樓上走了下來,唐糖哭着朝他撲了過去,鼻涕眼淚大把大把的往他身上擦,傷心地說:“伯伯、嗚、謝楊哥哥騙唐糖、嗚、他說過、嗚要聽唐糖講故事……還有姐姐,她也不理唐糖,她喜歡謝哥哥嗚、就不喜歡唐糖了……他們都是壞人!”
謝楊和唐清那個尷尬啊,唐清一張臉被漲得通紅,唐長林將唐糖抱了起來,一邊安慰一邊笑眯眯的掃了謝楊和唐清一眼,在唐糖耳朵邊說:“唐糖不哭、唐糖不哭,他們不和唐糖玩,伯伯和唐糖玩……好了,不要哭了,再哭可就不乖了,他們都是壞人,叔叔幫你打他們好不好?”
唐糖又立刻搖頭:“罵他們就好了嗚、打壞了,以後就沒有人給唐糖講故事、也沒有人聽唐糖講故事了。”
唐長林:“那唐糖不是說他們是壞人嗎?壞人就該打。”
唐糖:“他們現在壞嗚、一會兒就不壞了。”
唐長林繼續笑着安慰唐糖,眼神卻不時的在謝楊和唐清身上穿梭,那笑在兩人眼裡頓時顯得怪異無比,唐清的臉更紅,一會兒之後也跑上去安慰傷心人,謝楊坐在沙發上乾笑,心裡卻在罵唐長林:你個老不羞……
學校在第三天正式上課了。之前兩天謝楊一直沒閒下來,整天在張遠秋和張遠傷兩兄弟之間跑着,雖然薛堂對謝楊有意見,但是他現在畢竟是柳葉門的弟子,也不好在去的時候拒他於門外,所以見張遠秋倒是不難。
在闡明瞭張遠秋的心思之後,張遠傷也釋然了,心情自然不錯。雖然很想和弟弟儘快見個面,將這麼久沒說的話,一股腦的全說出來。但是張遠秋現在是極武會的新傳弟子,每天的需要教導的時間不少,也抽不出什麼好時間秘密見面,就連和謝楊說話的時間也不多。
極武會在薛堂的旨意下,以除魔衛道爲己任,自然是容不得身爲魔道的張遠傷。他們雖然品德不怎麼樣,但是道行多少還是有點,比現在的張遠傷確實強了不止一點,自然一看就知道張遠傷的底細,所以張遠秋纔會如此小心。
這幾去幾回,倒是讓謝楊又交了一個朋友。薛源比他老子要像一個人太多,大家都是年輕人,一些觀點上的也是一致的,一來二去也就熟了,雖然不可能短時間之內成爲像和張家兄弟那麼熱絡,但是也算得上是朋友了。對於薛堂能培養出這麼一個兒子,謝楊實在是有點驚奇。
開學的前幾天是必需去的,開頭幾天形式主義的導師查堂查的特別嚴,基本每兩節課都會來點一次名,扣光了學分可都是要錢補的,搞不好還會一個電話打回家,到時候父母急匆匆來學校觀察兒子,那謝楊可就不好意思了。
再怎麼說,進大學了,畢業證還是要拿來的。
經唐糖這麼一鬧,唐清的某根心絃可能被觸動了,每天見面的時候都與謝楊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每每去打招呼,她也是愛理不理,連眼睛都不正眼看一下。謝楊對此深表無奈,雖然暫時還不想和她發展超友誼的關係,但是這種情況多少讓他不習慣——前面不還是聊得好好地麼?
現在都是同學加同門了,看來得找個機會和她好好的談談。
謝楊如此想,眼睛瞟了一眼正在認真聽課的唐清。等下課的時候立刻走了過去,敲了敲那張桌子,小聲的對她說:“唐清,一起走?我今天正好有些問題要請教唐大哥。”
唐清沒有理由反對這個藉口,點了點頭,收拾完桌子上的東西,和謝楊一起往教室外走去。但是沒想到前腳剛走出教室,幾個穿着制服的公安,冷麪朝他走了過來,掏出證件之後冷清的對他說:“你是謝楊?我們現在懷疑你和一件故意傷人案以及殺人未遂案有關,請你跟我們去局裡協助調查。”
謝楊的眼睛頓時瞪得老大,嘈雜的走廊上頓時鴉雀無聲。這是爲什麼?大學裡即使有些事情也沒必要穿着制服大張旗鼓的來抓人吧?一般都是要先通過學校,但是今天看他們這樣子明顯就是來興師問罪的。這以後還叫他在學校裡怎麼活?但是眼前這幾個公安明顯就不像是開玩笑的,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謝楊一時間自己都不知道。
開玩笑,還故意傷人加殺人未遂?這可是大罪,搞不好就無期徒刑,甚至是死刑也有可能。但是這幾個公安明顯就不打算讓他申辯,話剛一落,一副手銬就已經快速的將他拷了起來,聞訊而來的幾個老師皺着眉頭攔到正準備帶人走的公安面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位同學犯了什麼事,爲什麼學校裡連個通知也沒有。”
一個公安冷顏對那導師說:“我們只是領命辦事,請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語氣已經是不客氣至極,一直旁觀的唐清這時候也上前幾步,對那公安說:“抓人也要個理由吧,他前幾天纔來這裡,每天都和我在一起,怎麼可能殺人,這簡直就是笑話。你們不能就這樣把人帶走。”
一直冷着臉的公安見漂亮女孩子上來說話,神色終於有所鬆動,輕輕的對她笑了笑:“同學,我們也不知道,只是奉命行事,如果他是無辜的話,我們會對儘快放了你男朋友,也會對你們學校澄清,請你放心,我們保證不抓錯一個好人,但是也絕不放過一個壞人。”
多麼大義凜然的話語啊。唐清沒有心思去管那個“男朋友”,正欲上前和公安理論,謝楊突然笑了起來,一點也不驚怕的說:“唐清,沒關係的,你不要擔心,我就跟他們去一趟吧。”
經細一思考,他心裡已經多少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些公安確實是奉命行事,沒必要跟他們過不去。但是他們上頭到底是奉誰的命,這個就值得思考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前幾天和鍾小愛還有劉志君他們的事,沒想到他們還真捨得下功夫,竟然連執法機關的拉扯進來了。
唐清見他的神情輕鬆,也不再上前糾纏。歐華陪伴着何珊珊目瞪口呆的走到她的身邊,擔心、結巴的問:“老楊、到底、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唐清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然後轉身快速的小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