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楊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打量着房間內的佈置,剛剛挪動了一下身體,鑽心的痛楚立刻從全身傳來。還好,沒有死,應該也沒有被抓去,不然不會有這麼好的待遇。牀很寬大舒適,還有柔和的燈光,這些讓謝楊放下了心。
張了張嘴想發出一點聲音,但是卻只吐出了幾個湊不到一起的音節。謝楊心裡苦笑,自己還從未如此虛弱過,這幾天真是倒黴透頂了,才從上一次長達十多天的昏迷中醒來,第二天竟然又倒下了。不知道這次昏迷了多久?
叫不到人那便自己慢慢恢復好了,身體內的雛鳳勁已經空蕩蕩了,觸介與耳介倒是重新產生了不少,如此便已經足夠了。神經在這兩者的修復下,慢慢恢復了起來,痛楚也減少了不少,但是身體得不到能量的補充卻依舊疲累無比。甚至比神經恢復之前感受更加強烈了,謝楊砸吧了一下嘴,沒辦法,暫時別想叫人了。
他閉上眼睛慢慢恢復起了雛鳳勁,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腳步聲朝房間內走了過來,謝楊連忙睜開眼睛,就看到唐清颯爽的身姿朝牀邊走了過來:“你醒了?”
謝楊點了點頭,恢復了一點點的雛鳳勁在身體內穿梭了幾輪,帶動着肌肉推動肺部發出了聲音:“老張和遠傷他們怎麼樣了?”
唐清幫他拿了拿被子——這個動作讓謝楊驚異,唐清以前看上去根本就不是一個細膩的人,她說:“你人還不錯嘛,自己有沒有事都先不問,就先問起別人。”
謝楊忍不住開玩笑道:“我本來是想問我躺了幾天的,但是在美女面前要表現得有愛心一點,才能討人喜歡嘛——所以就虛僞一次咯。”
唐清瞟了他一眼,然後正色說:“你放心吧,他們當時只是暈了過去,第二天就醒了過來,昨天因爲各自的原因走了。說你要是醒了就通知他們一聲,到時候來看你,不過看你的樣子精神還蠻好的,我看下午就大可出去跑跑跳跳了。”
謝楊聽出了她言語中的揶揄,呵呵一笑,問了一點別的事,然後叫她搞點東西來吃——確實有點餓得慌。唐清聞言之後小心的往他身體之內輸入了一道綿長的雛鳳勁,帶動他自身那微弱的力量快速的運行了幾周之後,撒手下去準備吃的東西去了。
這次昏迷的時間倒是沒有那麼誇張,只不過短短的兩天而已。力量使用過度,血液流失過多,按常例來說,躺個四五天是正常的,不過他們這些人恢復能量一向是不錯的,再加上謝楊有靈道力量輔助,自然是沒有什麼大礙。
唯一不爽的就是身上纏滿了繃帶,行動非常不便,那滋味,嘖嘖,不好受。幸好才只是兩天,除了今天讓唐清餵了一次雞湯之外,別的到還沒有什麼要她幫忙的,不然時間一長又拉又撒的……那可就沒臉見人了。
不過說來和唐清還真是有緣,或者乾脆說她天生就是服侍他的命,認識才沒多長時間,就已經有三次躺在牀上要她照顧了。一想到這裡,謝楊心裡感激,嘴上還是忍不住要開玩笑:“唐美女,你看你經常這麼照顧我,搞得我蠻不好意思的。沒什麼好報答的,要不我乾脆以身相許算了,咱們兩湊合湊合到一起過,等你伯伯今天回來我跟他說說……”
話還沒說完操縱在唐清手上的調羹就已經塞到了他的嘴裡,這次塞的特別深,謝楊差點嗆到了氣管裡去。唐清縮回手,看了謝楊一眼,臉有點微紅:“什麼湊合湊合,別亂開玩笑。”
然後又繼續給謝楊喂湯。以她的脾性來說,要是當場丟下碗轉身離開,或者罵他一頓或許還有那麼點意思,但是這個反應麼……恩,暫時還是沒什麼搞頭的。
謝楊一邊享受着,一邊開着小玩笑,順便問點外面的事,最後唐清轉身離開的時候,真誠的對她說了聲:“謝謝。”
身上的傷口這次確實砍得有夠重,而且還有那種力量的腐蝕,所以恢復起來並不是很容易。謝楊在第三天已經能下牀活動了,但是繃帶還是沒能拆掉,纏得跟個木乃伊似的。當天謝楊就給張遠傷掛了電話,然後讓唐清叫人給已經回極武會的張遠秋報個平安。謝楊這次受傷的消息並沒有傳出去,所以學校的那羣人也根本就不知道,反正這段時間以來謝楊基本上就都是在翹課,倒是也沒什麼好疑問的。
這次一對謝楊來說,心裡的打擊遠遠比身體的傷痛要沉重。他認識到自己的力量還嚴重不足,許凡背後的那個人就真的那麼厲害麼?對他來說或許是,但是他的力量最多也就和唐長林差不多,就算高也高不到哪裡去。至於和那個獄炎山的老頭,根本就是沒得比,這世界上到底隱藏了多少高深莫測的人,謝楊無法猜測,但是他自己的力量必需要得到加強。不然就不會像這次這麼幸運了,搞不好隨時都有可能斃命。
乘着養傷的時候謝楊不停的向唐家的三位請教一些關於雛鳳勁修煉的方式,以及戰鬥的一些技巧。這些還有人可問,但是靈道的事卻是無從問起,在這方面他目前能想到的就只有老啓,或許還有那個知道他身份的老頭。
所以他已經決定好了,無論老啓如何不歡迎他,傷好之後他還是必需要去一次,從他嘴裡掏出一點東西來。至於獄炎山那個老頭,有機會就問,隨緣。
但是當他一個星期之後去到老啓家裡的時候,他家的大門卻緊閉,看來沒有人住已經有幾天的時間了。謝楊有點惱怒,這時候你給我玩什麼失蹤?
帶着失望,謝楊在附近轉了幾圈,最後不甘心的莫名其妙的走到學校旁邊的小區。走到這裡謝楊這纔想到也有好久沒去張老家坐坐了,就是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自己的事,要是知道自己到牢裡混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會不會對自己有偏見?還有鍾小愛的事,他們知不知道?說到鍾小愛,前面一直想着去見她一面,倒是給忘記了。
不過竟然來到這裡的話,去看一下是肯定的,萬一要是不歡迎自己了,到時候再走不遲。去的時候張老並不在,只有張奶奶一個人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到是謝楊之後,笑開懷的將他請了進來。然後就像親奶奶一樣發牢騷說:“小楊啊,你怎麼這麼長時間不來看我們兩個老傢伙?”
謝楊略爲抱歉說:“張奶奶,對不起,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所以就沒能抽出時間到您老這裡坐坐。”
張奶奶頗爲奇怪的問:“你不是學生嗎?課雖然緊,也沒有那麼忙吧。”
謝楊扯了一個慌:“最近在外面兼職了一份工作,您老也知道現在大學生找工作難,所以我想乘着還在學校的時候增加一點社會以及工作經驗,呵呵。”
張奶奶思考着說:“這個我倒是聽老頭子說過,現在的大學生喲,確實不好找工作。不過你放心啊,呵呵,我家二妹,也就是小愛她媽,家裡開了幾家公司,到時候我讓她幫你張羅個事,只要要求不是太高,應該是可以的。”
謝楊連忙道謝。看來鍾小愛家裡確實還有點實力,也不是完全靠男人撐腰,只怕是從小嬌生慣養,在學校的時候就物以類聚,和劉志君這羣人混在一起,所以性格越來越乖張。看來之前倒是對她稍微有那麼點點的誤會。老人的話一向就多,張奶奶也不例外,她一直在旁邊找着話說:“說到小愛啊,她最近可聽話多了,經常會到這裡來。就是不像以前那麼愛笑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對了,小楊,你和小愛兩個怎麼樣了?最近她來,怎麼都不見你?”
謝楊正在喝茶,差點一口將自己嗆暈死過去,這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了,這二老怎麼還沒把這碼子事給忘記?張奶奶又繼續說:“那天你和小愛出去之後,我就和二妹說了你跟小愛的事了,她後來也問過小愛,但是小愛那丫頭臉皮薄,還一直不肯承認。後來我們當長輩的也就不好再逼她說了,二妹已經表態了,說不干涉你們年輕人的事,但是也不會給你們幫忙,最終還得在你們自己。小楊啊,你看我們家小愛不錯吧?”
謝楊哪裡敢說不好?要是說了不是,那不是在煽老人的耳光嗎?此等事他做不出來,於是連忙點頭說:“不錯、不錯。”
心裡在給鍾小愛暗暗叫屈,她哪裡是不好意思而不肯承認?根本就是沒那碼子事嘛,怎麼承認?張奶奶聽了謝楊的話,高興的笑了起來:“不錯就好、不錯就好,我就說了嘛,小愛長的那麼漂亮,怎麼會有男孩子不喜歡的呢?將來啊,你一定要好好待小愛。她爸爸媽媽從小就寵着她,所以脾氣會有點強,你是男孩子,就多讓着她一點,她要是喜歡什麼東西,你就買給他,要是沒錢的話,你可以到我們這裡來,反正我們兩個老傢伙錢留在那裡也沒什麼用,帶不進土裡,能讓你們年輕人幸福一點那纔是大用處……”
謝楊那個哭!這下是越搞越糊塗了,簡直就是昏天暗地、毫無人道,這下連鍾小愛的父母也知道了。但是看着老人臉上的熱誠和爲子女幸福而幸福的笑,讓他無法將老人設想好的美好框架給敲碎——那是一種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