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楊安下心花了兩天時間仔細研究了這本筆記簿,收穫是蠻多的,至少在玄觸的運用上有了很大的進步,對於今後的修行路線也多少有了一個定論:貫通。但是他自己也清楚這個過程急不得,老啓都說了,他搞了那麼多年,到現在還沒磨合好,自己才幾個月而已。這讓他心裡着急的同時,非常沒品的平衡了一點。
兩天之後,謝楊分別和張家兄弟碰了面,張遠秋在被他師傅大罵了一頓之後,基本平安無事了。唐長林並沒有將他和張遠傷一起的消息告訴極武會,當然,他們也並不知道他和張遠傷的關係,這其中要查出來也並不困難。學校就有不少人知道他們兩人的關係,但是這其中經過張遠傷身份的錯雜,搞起來還真是有點難度了。現在要嘛知道張遠秋有一個黑社會的哥哥,但是卻又不知道他魔道的身份,知道他魔道的身份的,又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這點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讓張遠秋的師門沒有立刻讓他爲難。
而張遠傷正在忙得不可開交的處理幫派的事情,他的離開已經是即定事實了,要是什麼交代都沒有的話。剛剛平定不久的地下世界,又要重新陷入血腥紛亂,這其中的誘惑,還真沒幾個人能忍得住去不咬它?
張遠傷能取得這個城市的地下世界,很大的原因是因爲他個人的人格魅力和神秘,他的能力幾個親近的手下都知道,這點是維繫着他們幫派實力凝聚的很大一點原因。新對於對他的忠誠,那些手下並不是親如兄弟,張遠傷起到的是一個平衡作用。他一離開,先不說外面那些蠢蠢欲動的勢力,就是他們的內部也會迅速的分裂。
如果張遠傷足夠冷血的話,他完全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或者可以在臨走之前發一次足夠的威,將這些蠢蠢欲動的人完全壓制住,陰恨的甩下一句“我會回來!”那麼起碼在足夠長一段時間內不會有人敢於有異動。但是實際上他並不是——或者說他對和自己打拼相交的兄弟不是,他不想因爲他而走到一起的這羣男人們,在自己走之後兵刃相見,他不忍。
所以他要做的是在這段時間內,重新選出一個平衡所有勢力的人選,將一切不安的因素徹底的壓下來。但是從他手下選是誰都不會服氣,有時候瞭解多了,猜忌與不滿反而會不多。所以張遠傷只能將目標對準局外人。本來張遠秋是最好的人選,他是他弟弟,他將幫派暫時交給張遠秋管理,短時間之內應該不會出什麼亂子。到時候憑藉張遠秋的能力,完全可以將幫派收歸到自己手上。
但是極武會明顯是不會允許他們的弟子做這等污穢之事,而且還會讓他們注意到一些東西,到時候要是一查,發現張遠秋有一個身爲魔道的哥哥的話,那事情可就不怎麼好玩了。
那麼再另外的人,就不言而喻了。
看着張遠傷望着他那熱切的眼神,謝楊連忙搖頭:“你別這麼看着我,我不行,我是良好市民,不會混黑社會。”
他現在哪有精力再參與到這碼子事上來?這可是徹徹底底的渾水,這其中的複雜關係一想起來謝楊就頭皮發麻。這是一個完全崇尚暴力的世界,雖然也可能鬥鬥智慧,但是更多人喜歡在有些事不好解決的時候,在你背後拔出一把槍對準你的腦袋。就算他現在已經不是一個普通人,這麼一搞,也是招架不來的。
老啓的突然離開,讓他心裡受了震盪,他甚至連甩下一切的想法都有了,怎麼還會往自己身上攬那碼子事?張遠傷盯着他的眼睛,謝楊連忙轉到一邊,裝作沒看見,只聽前者說:“老楊,是不是你對黑社會有意見?”
謝楊說:“有是有一點,經過這麼多年的正義教育,沒有那是說假話。但是實際上也不多,不然我也不會跟你交朋友了不是?其實我這個人還是蠻開通的,尤其是前段時間看了不少的黑社會電影和小說之後,那點點意見基本可以不提。但是遠傷,你也知道,我現在也是柳葉門弟子了,雖然有自由,只怕也是沒有太多時間出來管理這些東西。你自己做了這麼長時間你也應該明白這其中的難度,而且你的兄弟肯定也不會服我。”
本來還是要說下去的,但是張遠傷卻打斷了他:“其實管理並不需要花費多少時間,幫派現在已經進入了平穩的發展期了,許多的事都是由手下在運做着。現在就是需要一個人出來當一箇中間人,起到一個平衡作用,所以這個幫派外的人比幫派內的人更適合來做。和我比較親近的兄弟多少知道我有能力的事情,到時候只要你在他們眼前稍稍露幾手,然後我再唬他們一下,都是沒問題的。老楊,你肯定也不希望我一手打下來的勢力就這麼消散了去吧?而且那些在腥風血雨和我一起走到今天的老兄弟,我是真的不希望他們……哎,要是這個事沒有一個解決的話,只怕到時候難免又要流血,難道你希望看到麼?”
謝楊將張遠傷拍到自己肩膀上的手移掉:“你別來這一套,我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善良。再說,你爲什麼一定要往悲觀的地方想呢?說誰你一離開他們一定就會亂起來?別對自己那麼沒信心嘛,你上次不見了不也是沒什麼麼?這可是你一手打出來的江山,你要相信他的穩固性那是絕對優良的。”
謝楊那口氣、那表情讓張遠傷哭笑不得,這小子現在擺明了還在跟他瞎參合,想矇混過關。他搖了搖頭,正起了臉色之後說:“老楊,你是身不在其中,不知這裡面的暗潮洶涌,我敢說只要我將要離開的消息散佈出去,短時間之內一切都會亂起來。我上次被獄炎山帶走的情況和這次不同,上次這個消息知道的就只有阿剛一個人,所以只要瞞一下就會過去。但是這次,想瞞也是瞞不過的,因爲這次一去就不知道是多少時間,甚至可能都回不來。”
一說到這裡,他的眼神有黯然了起來,那副模樣實在是讓人難以拒絕。謝楊安慰了幾句,他一直就沒有說話,只是低着頭。謝楊心裡那個煩躁,簡直就想打他一頓,最後張遠傷站起來失望加傷痛地看了他一眼,這下更不得了!謝楊嘆了一口氣,腦袋都快搖掉了的說:“你別走……哎,好,我答應你,但是我可先說好了,我什麼事都不做,就只是當一箇中間人,你幫派中的那碼子爛事我絕對不會管,我的職責就是當一座佛像,OK?”
張遠傷立刻興奮地一下子跳了起來,滿臉奸計得逞的陰險笑容,謝楊一愣,二話不說一拳砸了過去,不大的房間頓時給他們兩個弄得雞飛狗跳。兩人鬧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張遠傷整理了一下衣服:“其實你要做的也就是當一尊佛像,將那些小鬼鎮壓住就行了。其實幫派的主要事物還是被那幾個老兄弟掌握着,一般的運做都是他們在進行的,所以你根本就沒有多大的事。其實那幾個老兄弟的人都還不錯,我在的時候他們不會弄出什麼事來,但是我一離開,你知道,這其中就必需有一個人要站出來主事。他們倒未必就是那麼有野心,但是他們中任何一個人上去都會引起反彈,所有人都不會服氣。所以你完全不要擔心他們爲了你這個位置而對你下黑手,他們已經掌握了幫派基本上所有的力量,一個虛名不足以他們做出會讓他們處於風尖Lang口的事。你要小心的是剛剛依附於我們不久的勢力,以及那些外面進來的勢力,他們可都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不過依你的實力完全不必要擔心他們,有些小糾紛你可以吩咐到下面去……”
張遠傷侃侃而談,謝楊那個是聽得頭大無比,不過他說得到是挺簡單的,要是真的就是如此的,那也還真的不需要花費多少的功夫。
不過等執行起來的時候,謝楊才發現自己簡直受了天大欺騙!在當天的時候,謝楊就和張遠傷以前那些心腹兄弟見了面,這裡面除了剛哥之外,其他的他都還沒見過,這些到是沒有上次許德常長得那般陰險,但是這些人身上的煞氣還是讓他驚訝,不敢再懷疑這些人爆發出來的能量。當張遠傷宣佈自己暫時將要離開的時候真的是像一顆重磅炸彈當場炸開,而宣佈謝楊將接替他的位置的時候,這炸彈更是又重新響了起來。
張遠傷隱晦地讓這些知道謝楊和他有一樣的力量,而後謝楊又小用了一下耳介當場用“佛門內家獅子吼”將這些人搞得大腦一片混亂,而後又一個不小心跳到撞了天花板的時候,這些人也默認了這個即成事實。他們對於張遠傷的尊敬與忠誠謝楊是能看得出,他的話他們會聽,但是卻不能讓他們沒有不滿——雖然謝楊有和張遠傷一樣的力量。
張遠傷最後宣佈權利全面下放,讓這些人徹底的沒了話說。畢竟按他所說,那麼謝楊也就是一個空殼子了,不會侵吞他們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並且謝楊已經說明了,他以後基本上不會管幫裡的事情,所以一切都還得看他們。這讓他們更加放心,但是換老大這件事是必需要讓整個幫派的中上層人知道的,所以接下來就是漫長的拜會。謝楊整整保持了三天的微笑,在臉上肌肉徹底的僵硬了之後,纔算是結束。那些小弟的不滿當然是有的,不過有張遠傷手下幾員猛將頂着,自然也不會有多大風Lang,而且張遠傷還滿臉笑容的陪他一起出席。
就當謝楊以爲所有事都完了之後,可以去輕鬆輕鬆去了的時候,他又被幾個張遠傷幾個熱心的兄弟拉去見那些關係戶了。這層層面面的人更是海了去了,這麼一弄整整就是一個星期時間,而且還是在張遠傷的陪伴之下,要是沒有他後果更加不堪,光是解釋就不知道要解釋多久的時間。一個星期一天基本上都是五桌以上的飯局,謝楊的酒量本來就不怎麼樣,但是這上面卻都是酒在交流,而且一個比一個喝得。要不是有雛鳳勁頂着,他第一天恐怕就倒地不起了。
縱然是這樣,當最後一個飯局結束的時候,謝楊還是全身發虛,臉色青中帶白,整整休息了兩天才恢復了過來。
一個名義上的新老大就這樣誕生了。
表面上看似風光,但是隻有謝楊知道這有多麼的吃力不討好,沒有實際權利不說,還讓他站到了世俗勢力的風尖Lang口之上。一個搞不好就會有警察或者國安局的人找上門來,在他還莫名其妙的時候將他銬住,然後拉到一個不知名水庫邊上給斃掉了。張遠傷還真的給他找了一件麻煩得不得了的事情。
但是他也知道張遠傷的無可奈何,這位黑道老大不是捨不得那份黑暗的勢力,而是不想他原先的兄弟反目成仇,這份心思讓人感動。這也是謝楊爲什麼去幫他的最大原因,他能爲了兄弟想到這麼多,難道我就不難爲了兄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麼?
他深知自己雖然可能隨時都有危險,但是實際上一旦承受不住的時候,完全可以遠遁而去,誰也拿他無法。而且他的身份也只有該知道的人知道,雖然說起來誇張,但是實際上也並沒有多少人,他們自己嘴上也會有分寸,知道說出去會有什麼後果。張遠傷已經將自己手上掌握的資料全部移交給了謝楊,其實這也算是一份不小的力量了——至少威懾力是足夠了。
當然,坐在這麼個位置上,好處自然也是有的。以後黑道上有什麼麻煩完全就不要擔心了——這條是肯定的,這個城市的地下勢力在名義上也是屬於他。另外就是在經濟上,每年的分紅還是會按張遠傷以前的分量給他,去那些酒吧已經娛樂場所也可以不用花錢。
而且見那些人也是有好處的,他這位新老大上臺,禮物自然是少不了的。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收益,折算起來相當可觀。但是面對着這些東西,謝楊卻是滿臉哭喪的看着張遠傷:“遠傷,這個事可不是你前面說得那麼好玩啊。”
張遠傷看着他的表情笑了起來,安慰似的說:“最先一段是這樣的,現在過去了以後也就沒什麼事了,我不會騙你的。不是已經將事情全部安排下去了麼?到時候你只要不定時的聽聽他們幾個個的報告就是了,其他他們都會去做。”
“他們”是指他手下那幾個掌握權柄的,謝楊自然是明白,他繼續用快哭的語氣說:“希望是如此吧。”
張遠傷呵呵笑了起來,一巴掌用力的拍在他的肩膀上:“這個位置多想人想坐都沒能坐上,你就這麼毫不費力的就搞到手了,還像受了欺負的小姑娘一樣。你現在可是一個老大了,怎麼也得有一個老大的氣勢不是?”
我氣勢得起來纔有鬼!謝楊想。不過當了這個莫名其妙的老大,委屈自然是不能這麼白受了,謝楊將一大堆禮物一樣不少的搬走了,還有張遠傷的財產。本來這棟小樓也是他的了,不過他在唐長林的別墅住得挺好的,乾脆就住那了,搞來了幾輛車將東西一股腦的全部運到了那裡。
唐清見到這麼多東西在別墅前卸下來的時候,驚訝的張大了嘴,好久才合上。然後和謝楊還有那些被叫來打下手的彪悍小弟一起搬了起來,東西整整裝滿了一個不小的房間。
等那些人全部走後,唐清纔對滿臉疲憊的謝楊發問:“他們都是什麼人?怎麼看上去像黑社會一樣……還有,你這些東西是哪裡來的?”
謝楊嘆了一口氣,苦笑着說:“你還真猜對了,他們真的就是黑社會。至於這些東西,你沒看到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忙麼?其實我是在搶劫,剛纔那些東西就是這段時間的成果,還蠻豐富的吧?”
唐清權當他是在開玩笑,白了他一眼,罵道:“沒正經。”
不久之後,唐言鳳也從外面轉悠回來了,看着一屋子的東西很是驚訝。當然,還有滿眼放光——這其中有不少東西是值錢的珠寶古董,甚至還有張遠傷以前收藏的彩鑽。對女人的誘惑力是不言而喻的。唐清前面倒是沒怎麼注意,聽姑姑說了之後,也滿眼光彩閃爍。果然,女人都是珠寶與衣服的奴隸——這話果然說得不假。
然後,兩女突然像是鬼上身一樣圍在了謝楊身邊,不停的拍着馬屁,說着從來就不曾對他說過的好話。肉麻到謝楊簡直想吐,最後她們兩見謝楊還沒有反應,就開始徹底的施展美人計,對他上下其手。謝楊被煩到不行,對兩個對他充滿着期待的美女大手一揮:“你們自己去拿吧,喜歡什麼就拿什麼。”
兩人頓時興奮得滿臉通紅的衝到了放東西的那間屋子內,滿眼放光的挑選起來。聽着上面的響動,現在還真是什麼人都開心,但是惟獨爲何只有我一個這麼煩惱?他簡直就想放聲大哭。
天——這都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