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選在咖啡屋這個所有人都覺得是情侶專場的地方見面,其實是因爲寧靜喜好喝裡面的咖啡。說來也奇怪,她自己泡的不好喝,說唯有咖啡屋裡的專業咖啡水平才能過她的喉嚨。
這個孤兒院出來的小妮子,什麼時候養成了這麼叼的胃口。如果曲義星能夠多關注關注寧靜的行蹤就好了,他一定會被寧靜頻頻出入咖啡屋的舉動嚇壞的。
因爲寧靜生得可愛動人,雖然沒有傾倒衆生的美貌,但憑着一張可愛親切的小圓臉,自然引得許多小白臉的好感。
然而這些小白臉也難免庸俗,多半帶着寧靜就往浪漫的咖啡屋去,也不曉得自以爲是的浪漫,其實大多數人都在演繹。
一下子在寧靜的眼裡全部都變成了庸俗。
而寧靜本身也帶着玩的心,於是就有頻繁的約會,如此一來寧靜的專業咖啡口味就很自然的養成了。而且經常和男生不同男生相處的女生自然更懂得如何取悅男生和打扮自己。而寧靜本身有着可愛的外表,自然不至於把自己打扮得不倫不類,相反的卻經常讓約會中的男生眼前一亮,有一種要吻一口的衝動。
至於火熱的寧靜爲什麼至今沒有男朋友,只有她自己知道,曲義星從來都不關心寧靜的這些事,所以對這些一無所知。
“哥哥,你怎麼有這樣的壞習慣,一躲就是幾天,還讓人找不着,都要給你急死了。”寧靜嘟着小嘴,極其不滿的說。那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服務員望見寧靜嬌滴滴的模樣,頓時連魂都飛了,咖啡直接就潑了出來,灑了曲義星一褲子。服務員猛然回過神來,一個勁的道歉,拿來抹布在曲義星的褲子上不斷的擦來擦去,估計是魂還在天上,在曲義星的關鍵部位上也是毫不忌諱的狠狠擦着。
等到發現,才又重重的躬下身子道歉。曲義星和寧靜同時望着捂着後腦勺自忖倒黴的服務員遠去,然後相視而笑。
“都讓你不要做那樣的表情,很容易讓男人把魂丟掉的。”曲義星取笑道。嘴巴咧得很大,笑意猶在。
“哼,那你是說你不是男人嘍,我都沒看到你的魂飛出來。”寧靜撇撇嘴,知道曲義星在說俏皮話,爭鋒相對似的說。
“我說你這丫頭怎麼學得這麼說話的。”曲義星故意裝作生氣,拿起盤子中乾淨的勺子,就往寧靜圓溜溜的腦袋上一個輕敲木魚,但看上去勢頭很猛,連寧靜自己也嚇得得瑟的把眼睛閉上。
曲義星瞥見邊上的服務員都是惜花之人,紛紛走上一步,似乎想要阻止,怎奈站得太遠,沒法阻止,於是最後還是頓住了。而勺子的輕重只有寧靜自己最清楚了。
曲義星越坐越覺得不舒服,眼神遊離,坐立不安。因爲他發現那些服務員有意無意的時候都向他們這一桌瞟來,而曲義星又不是來做演員的,這時候自然是很不好受的。
寧靜也感覺出曲義星的不安,知道他討厭這種受衆人目光的感覺,雖然她自己並不排斥。
但顧着曲義星的感受,她還是一口氣咕嚕咕嚕的喝完咖啡,牽上曲義星的手,唯恐不及似的離開。曲義星一時也是心中納悶,寧靜急切的行動大出他的意料,不過這樣也好,他是很不喜歡被人盯着看,尤其是很多人,尤其尤其是很多男人。
兩人在燈光暗淡的校園小徑上漫步,說是漫步,大可解釋爲漫無目的的步行。寧靜彷彿很喜歡牽着曲義星的手,毫不忌諱這樣出人意料的行爲,在曲義星看來多少難以接受,但他不會排斥寧靜,所以任她歡快的牽着,有事沒事就大大的晃兩下,然後越晃越開心,整個人都跟着一起晃。
在別人眼裡,他們就像親密無間的戀人,在他們相互的心中卻知道對方一定是把自己當做最親的親人。而寧靜有的時候還會把自己的圓腦袋靠在曲義星的肩頭,然後摩挲着,而曲義星也會很知趣的把手攀上寧靜另一邊的肩頭,這樣好扶住寧靜的嬌軀。
只要曲義星不說什麼,只要曲義星不做什麼難耐的動作,她就會一直靠在曲義星的肩頭,甚至會到他的懷中,從前如此,現在如此,以後能不能如此?其實寧靜一直喜歡着這樣一位可靠而神秘的哥哥,從五年的某天曲義星被領走後,到曲義星再次以接管人的身份回到孤兒院,寧靜發現看似沒變化的曲義星,實際上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而這一切都可稱作爲迷,越是寧靜想知道,寧靜越是知道得少,她希望曲義星能夠有朝一日告訴她,但是曲義星沒有這麼做,彷彿這樣的日子沒有盡頭。但是寧靜如何能喜歡上這個哥哥。
除了突然帶回巨大的財產,除了從未有過的高級甚至富貴的享受,除了漂亮的衣服,閃閃的首飾,讓人見了就流口水的高級料理,還有……還有在孤兒院裡無法得到的——關懷,真心的關懷。每個人都有他的直覺,而寧靜的直覺告訴她,不論曲義星有多麼的神秘,行爲有多麼的詭異,在面對她,在照顧她的時候,曲義星都是最最真實,也是最最可靠的。而這也是寧靜最最珍惜,也最最喜歡的。
但她不能告訴曲義星,自己小小的心中萌發的不可救藥的種子,那彷彿是一顆毒牙,越是想擺脫,越是感染得深重。她完全可以看出曲義星並沒有把她當做一個自己愛戀的女孩去保護,去照顧。她的身份,對曲義星來說,是妹妹,是親人。如果打破這一層關係,曲義星會仍然像從前一樣對待自己麼,他會感覺似乎中間存在着難以言喻的尷尬芥蒂一般麼?
寧靜每當想到這裡都忍不住狠狠痛恨自己,痛恨自己想法的齷齪,要對自己的哥哥下手,不過饒是這樣,她的心中仍有一些殘餘的想念,或者說是希冀。或許有一天,曲義星終於發現她的好,她的美,然後逐漸的把觀念轉變過來。
其實,兩人在一起完全是可以的。寧靜經常也用這樣一句話爲自己鼓氣。但她實在沒必要追一個對自己毫無那方面興趣的哥哥,所以當遇到其他男生時,她沒有拒絕,可是最終不接受的原因,不完全是因爲曲義星,他們的確都及不上曲義星的千分之一,不,是萬分之一。當然這也只是寧靜自個兒的想法。
不過她今天卻要大着膽子,爲自己的愛放縱一次,當然她是不會表白的,她牽着曲義星的手,突然放開,腳步也驟然停下來,擡起頭望向曲義星。
曲義星覺察到寧靜的動作,也跟着停下了腳步:“怎麼了?”直覺告訴曲義星,寧靜這樣的舉動,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他。
寧靜直接對視曲義星的眼睛,問道:“哥哥,明天我們院有個舞會,你能做我的舞伴麼?”她眼神裡徵詢的目光帶着極大的希望,希望曲義星能夠答應。
曲義星一向不關注這些事,又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初一聽到有些驚訝,但馬上緩過神來,反問道:“咱們班那些男生,你挑一個一塊去不就行了麼,你的魅力不至於牽着我這俗人。”
聽了這話,寧靜的胸口像是被什麼打了一下似,有些悶,整顆心有一種落空的感覺,失落得連頭都擡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