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有人搖了我一下,接着聽到陳璇那好聽的聲音,快起來,雞叫了。我睜開眼睛一看,陳璇正看着我捂着嘴笑,笑的身子都有些往後仰,我這時候才發現嘴角一陣冰涼,用手一抹,原來我睡着的時候還流了口水,尷尬的笑了笑說沒,沒流到你身上吧。
陳璇把她裙子拉了拉,指着上面一點亮晶晶的液體說你自己看,不僅把頭靠到我身上,還把口水流到我裙子上,罰你幫我把裙子洗了,說完又笑了起來。
這時候車子停了下來,嚴座說了聲到了,就拿起包,打開車門下去了,我們也都趕緊下了車,下了車,我們才發現我們不是到了目的地,而是到了一條車子不能通行的小路。
我們又走了大概一個小時的路,才遠遠的看到一個破落的村落,我們很快走到了村口,村口有一口很大的池塘,池塘裡面很多荷葉,幾個村民正在挖蓮藕。
陳璇有些好奇,便拉着我們停下來,要看看他們怎麼挖蓮藕,我們便都停了下來,打算看看,可剛剛看一小會,陳璇就指着池塘角落處大聲說快看,那個人怎麼了?
我循着陳璇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箇中年漢子身子還浸在水裡,頭卻倚靠在岸上,眼睛已經閉上了,一動不動的。
嚴座很快從小路跑了下去,跑到池塘旁邊,用手推了推中年漢子,中年漢子一點反應都沒有,嚴座又用手拍了拍中年漢子的臉。
中年漢子這才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嚴座,用土話說了幾句話,但是我沒聽懂,嚴座微笑着用普通話說你怎麼在池塘裡睡着了,多危險,要是你一不小心,滑到水裡了,那怎麼辦,你如果困了,就回家睡覺吧。
中年漢子用厭惡的眼神看了嚴座一眼,沒理會嚴座,走到一邊,又開始挖起蓮藕來。
嚴座搖了搖頭,走到大路上面,帶着
我們又往村裡走去,這個村非常破舊,非常古老,但是特別有意境,大部分房子都是土坯房,甚至還有用木板建成的古老的房子,但是村子裡面樹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年代應該比較久遠的大樟樹。
一走到村口,就聞到了一股清新的樟樹香味。走到村口的時候,我們又看到一個人躺在村口那顆巨大的樟樹下面睡覺,旁邊還放着一把鋤頭,旁邊還有一個裝着一些豬草的簸箕。
陳璇又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指着那個人說你們看,那裡又一個人在睡覺,嚴座搖了搖頭說不用管了,我們來這個村,就是因爲這個事情,我們走吧。
走了沒幾步,就一個駝背駝的很嚴重的看上去有五十來歲的男人急急的走了出來,很快看到了我們,有點狐疑的凝視了我們一下後,就滿臉堆笑的走了過來,掏出一包白沙煙,走過來一邊給我們發煙,一邊用帶着口音的普通話說你們就是上頭派下來的人吧,我是村主任老謝,走,去村部坐一下,慢慢聊。
村主任老謝弓着個背,帶着我們往村子裡面走,我發現這個村子裡面似乎沒有什麼人,不要說人,就連家禽都很少,一般的村子,狗啊,雞鴨啊,都很多的,奇怪的是我一路走,一直雞鴨狗都沒有發現,覺得這個村子死氣沉沉。
老謝帶着我們走到村子邊沿,進了一個鋼筋混泥土的有個院子的房子,這房子是村委,恐怕是這個村子裡面最好的房子了。
進房子後,有一個嬌豔的穿的還算時髦的少婦給我們泡茶,還忙前忙後的給我們拿水果糖果之類的。
老謝有些尷尬的和我們介紹說這個少婦是他老婆,也是村裡的會計,他老婆死得早,爲了孩子能有個人照顧,就再娶了一個。
那少婦的普通話很標準,嘴也很甜,一口一個領導的叫着我們,客氣一番後,嚴座有些不耐煩了
,直接和老謝說不用客氣了,我們來這裡是解決問題的,別忙那些沒用的,你先說說你們這裡的情況吧。
老謝喝了口茶,點上一隻白沙煙,喃喃的說了起來,原來,這個村子以前一隻都是很平靜,很正常的,可從去年開始,發生了怪事。
去年夏天,七月份的時候,村子裡面一個七十多歲的老漢,在給一戶人家上樑的時候,突然從樑子上面摔下來,死了。
老漢死後,因爲老漢只有一個身體不好的老伴,無兒無女,當時老謝又正好在外面開會,老漢的老伴沒有錢給老漢籌備棺木,老伴只好用一牀舊席,給老漢洗好身子,穿好壽衣後用席子一裹,再請了村裡一個八仙(專門做白事的勞力)把老漢背到村子旁邊一個矮山上,挖了個坑埋了。
把老漢埋了後,頭七那天,村裡發生了怪事,那天上午還是晴空萬里,而且還是南風天,按理來說不會下雨,可是下午剛剛吃過飯,就突然下了暴雨,暴雨一直沒停,一直下到晚上八九點鐘才停了。
雨剛剛停,村裡的人就都聽到了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的吵鬧聲,那吵鬧聲特別奇怪,好像是古代打仗的聲音,有鑼鼓聲,有兵器打鬥時候的金屬碰擊聲,有喊殺聲,還有淒厲的哀嚎聲。
從那以後,村裡每隔一段時間,總能聽到那種古代戰士打仗的聲音,甚至,還有些人在深夜親眼見過那些古代戰士穿着盔甲,騎着戰馬從村子外面那條路上走過的情景,不過,老謝也不敢肯定那些人是不是真的看到了,因爲老謝只是聽過聲音,沒有見過。
而且,從那之後,村民們也悄悄發生了變化,變得愛睡覺了,越來越愛睡覺,並不是他們想睡覺,而是他們不知不覺的,就睡着了,有些人,甚至在幹活的時候,都能睡着。從去年到幾年,有最少三分之一的村民,在睡夢裡面死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