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哥,你倒是吃一點啊,你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喝水都是很少一點,這樣萬一槿凌姐回來看到你這樣,我可怎麼跟槿凌姐交代啊。”雅蝶在一旁端着一碗銀耳蓮子粥,不停的勸着南笙痕。自從槿凌失蹤的那一日起,南笙痕就只是坐在屋子裡,什麼也不動,什麼也不說。連水都很少喝一口。
眼看着南笙痕都要脫相了,雅蝶急的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你不讓他吃,他愛吃不吃,不吃我吃。”離洛大搖大擺的進來,說了幾句風涼話之後,搶過了雅蝶手裡的粥,喝了起來。
雅蝶生氣的看着離洛,然後大聲的喊着:“你怎麼能這樣?現在槿凌姐不在,南大哥難過的時候,你怎麼能這麼咒南大哥,這碗粥又不是給你做的,你憑什麼吃啊?”
離洛看着沒反應的南笙痕的臉,然後平靜的說:“我們誰都沒有說,槿凌這一去就不回來了。南笙痕他要坐在那裡等槿凌就等他的,可是如果有一天槿凌回來了,看到的是他橫屍在九凰的身邊,我想我應該就有機會了。本來槿凌對我的感情也不比南笙痕的少。”離洛故意說這些話,是爲了讓南笙痕能夠因爲憤怒而進食。果然,離洛說完之後,南笙痕的臉上終於浮現了一絲波動,然後起身對雅蝶說,“雅蝶,還有吃的嗎?我想吃東西。”
雅蝶興奮的看着南笙痕說:“有有,我馬上去準備。”臨走的時候看了離洛一眼,這傢伙還算是有點兒本事,才兩句話就讓南大哥吃飯了,不過雖然他說的話確實挺氣人的。
南笙痕還是沒有表情,愣愣的看着外面,離洛實在是不想面對着這樣一張臉,他還有事情要查,所以轉身準備離開。剛要走的時候他聽身後的南笙痕說:“離洛,謝謝你。”
離洛頓時覺得五雷轟頂,被一個情敵說謝謝這是一種什麼情況啊,聳了聳肩膀,沒有回身,只是衝着天空比了比手勢就離開了。
龍嘯的大殿裡
夜瀾轉着手中的夜明珠,然後焦躁的問着:“她還是沒有說話和吃飯嗎?”底下的人顫抖着說:“是,不是小的沒有送,全部的吃的都送了一遍。我們龍嘯的食物怕女皇吃不慣,我們就連夜從九鳳找來了人,做了九鳳的飯,女皇還是一動不動。”夜瀾聽到這兒再也忍不住了,起身往槿凌的寢殿走去。
已經三天了,自從讓她沐浴更完衣之後,她就一動不動。夜瀾去看過兩回,槿凌越來越瘦,連臉上都開始沒有了光澤
。她這麼下去,自己遲早會受不了,所以夜瀾每天晚上都會去給她強迫的傳一些內力,讓她不至於昏倒。
“槿凌,你爲什麼要這樣?”夜瀾走進屋裡,看到槿凌虛弱的坐在牀上,還是那天的姿勢,連衣服都還是那天的。她臉上的皮膚呈現着一種慘白的顏色,而且讓人看起來好像風一大,就會吹倒她一樣。這跟她剛來時候策馬飛奔的樣子簡直就是兩個人。
“夜瀾,你要的不就是這樣嗎?”槿凌終於開口了,三天以來她說的第一句話,卻讓夜瀾覺得一股無名之火從丹田之處升起。他聽着槿凌那種沙啞的類似於枯樹的聲音,這樣的聲音讓夜瀾覺得暴躁。
夜瀾走上前去,卡住槿凌的脖子,然後眼神中充滿憤怒的跟她說:“你以爲這樣是威脅我嗎?好,那你就不吃,從今天開始,你一日不進食,我就從九鳳抓來十個人,殺了給你看。我看你吃還是不吃。”說完轉身就要走,他實在無法忍受槿凌用這種態度對待自己,夜瀾並沒有強迫她來,當槿凌來的時候他甚至很高興,可是現在的情況顯然跟他想的並不一樣。
槿凌聽到他的威脅之後,知道他既然說了就會做到,所以她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吃,你讓人做了桂花羹來,我吃。”
夜瀾聽到她終於鬆口了,趕緊讓人去做,然後走到她身邊,看着槿凌脖子上他剛剛掐的紅印,然後疼惜的問:“疼嗎?”
槿凌扭過頭去,不看他,夜瀾也不在意,他伸手在槿凌的臉上撫摸着,然後說:“槿凌,我已經隨了你的心意,叫你槿凌而不是鳳棲。我也沒有再爲難九鳳,我一切都做到了,可是你爲什麼還這麼對我?”他眼裡的難過不是假的。這讓槿凌渾身上下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讓槿凌覺得夜瀾就是一個腦袋有問題的人,她更想回去,可是她不能。
“夜瀾,我在這裡,我也做到了答應你的事情,我沒有食言。”槿凌輕輕的說,夜瀾聽到這話,情緒明顯的有了起伏和激動,他衝着槿凌說:“你做到了?你忘了我跟你說的是什麼了,我說要你做我的王后,你呢?你現在這個樣子,說來做我的人質還差不多,哪裡是做到了?”
下人這時候端來了桂花羹,夜瀾接過來,用勺子舀了一點,輕輕的吹涼了送到槿凌嘴邊,然後寵溺的說:“來,張嘴。”
槿凌搶過他手中的碗,然後自己喝了起來,這桂花羹的味道不如雅蝶做的好,可是也還是有九鳳的氣息,她不由自
主的留下了眼淚。夜瀾看見她哭,以爲是做的不好吃,揮手就喊:“把廚娘殺了,從九鳳再找一個來。”
槿凌拉住了夜瀾,然後趕緊說:“不是不好,是有九鳳的味道我才哭的,不要殺了她。”夜瀾看着槿凌拉住他的袖子,臉上一喜,然後說:“不殺,不殺,重重有賞。重重有賞。”
槿凌安心的聽到他叫回了剛纔的人,就再一次坐在牀上不說話了,可是夜瀾卻心滿意足的離開了。今天槿凌的表現已經讓他很滿意了。他回到大殿上,看着歌舞昇平,想着如果有一天槿凌能夠爲自己舞上一段該是什麼場景啊。
夜深人靜的時候,南笙痕望着窗外,看着身後牀上躺着的九凰。他輕輕的唱起了曲子,這首曲子是在軒轅的村子裡,槿凌給自己唱過的。他唱起來的時候,總覺得槿凌還在自己的身邊。
“九凰,槿凌已經去了三天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你也跟我說過,槿凌這個人,看起來無堅不摧的,強硬的很。可是她其實很脆弱的,很害怕的,在龍嘯那種地方,還有她在夜瀾的宮殿裡,不知道會受到怎麼樣的待遇呢,我擔心她,可是我又沒有離洛那樣的武功,離洛也不見他去救槿凌,你說我怎麼辦?”南笙痕跟九凰說着,明知道九凰不會迴應他,可是還是說着,這樣南笙痕能夠舒服一些。
他看着九凰的臉,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槿凌是不是就在這樣的時候書信一封,然後離開了他們?南笙痕想到這兒,腦袋忽然的像被打了一樣。
槿凌爲了他三番兩次的冒着生命危險去救他,可是如今槿凌隻身到龍嘯,自己除了在這裡不能做任何事情,實在是懦弱。他想到這兒,拿起桌子上的筆,然後也迎着月光寫了一封信。
南笙痕站在門口,迎着皎潔的月光,九凰這時候睜開了眼睛,看着南笙痕的背影,跟槿凌那天一樣,孤單而絕望的站在那兒,可是自己卻不能動一下。九凰其實已經能夠聽到事情和聲音,可是他除了眼睛和耳朵之外,別的地方卻一動都不能動,這樣的情況下,他只能裝着昏迷。
九凰在牀上看着槿凌和南笙痕兩個人都離開,自己卻無能爲力,眼角流下了一滴淚,然後看着南笙痕沒有停頓的走了出去。
月光皎皎,街上沒有一個人,只有一個身着白衣的男子,伏在馬上,踉蹌着顛簸着,但是同時又堅毅的向龍嘯奔去。他沒有停頓,只是想要救出槿凌,癡情相救,不顧自己的安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