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槿凌都沒有說話,只是在暗暗想着什麼。南笙痕和展翔也在一邊不出一聲,雅蝶看着他們嚴肅的表情,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的事情,悄悄的問任綺羅,“綺羅姐,他們爲什麼都這麼嚴肅啊?”
“你沒發現有什麼東西不對勁麼?”綺羅看着前面帶路的小蘇,“我們只是不到半個月沒出門而已,可是外面竟然變的像一座死鎮一樣,我們渾然不知。”
雅蝶點了點頭,“可是小蘇不是說,是受了什麼詛咒麼?”雅蝶根本沒有把這個當做一回事,雖然最開始的時候她也很害怕。可是她想了一下,既然是詛咒那麼就分人嘛,他們又不是九鳳城的人。
“可是你沒有發現,爲什麼就只有溟濛府沒有事?”任綺羅看着雅蝶根本沒有想到最根本的地方,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爲什麼?”這麼一說,確實有些奇怪啊,雅蝶腦袋想得忽然有點兒疼。
還沒等任綺羅給她解釋呢,小蘇就已經走進了一個小木屋,“到了。”
槿凌看着他,也跟着走了進去,一進門就發現整個屋子裡沒有一絲人氣,只見牀上躺着一個乾枯的好像被風一吹就要散了的人。他瘦的只有骨頭,但那並不是餓的,而是一種非正常的變化。看到這兒槿凌皺着眉頭,走了過去。
手搭在了那人的脈上,心裡瞭然了一絲。轉身找小蘇。
“小蘇,九鳳城有什麼特產麼?”南笙痕聽她這麼一說有些不解,爲什麼忽然說起這個?
“有很多啊。”小蘇也傻了,但是還是回答了槿凌的問題。不知道這位大夫什麼來頭,能不能治好他們的病啊?
“那,所有人都吃的東西有沒有?”槿凌走出了屋子,用手帕擦了擦手,拍了拍雅蝶的後背。剛纔雅蝶跟着他們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牀上躺着的小蘇的爹爹,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
“吃的沒有,因爲畢竟口味不同。”小蘇想了想,“不過,九鳳城裡不管男女老少都會用的東西倒是有一樣。”小蘇用枯瘦的手指了指桌子上,槿凌順着他的手看了過去,心裡一驚,她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水?”槿凌輕聲像喃喃自語一般說。
“是,姑娘說得對,就是水。”小蘇心裡對槿凌燃起了一點兒崇拜,這大夫果然心若明鏡,自己只是給了一些暗示她就猜了出來。“水這東西,不同於其他,自然是所有人都要喝的。”
“那請問,你們的水都是從哪裡來的?”槿凌走到了南笙痕身邊,並沒有給他們解釋的意思。
“從九鳳河裡來的,那是我們所有人的水的來源。”九鳳城裡的水源都是從九鳳河裡引出來的,有人說九鳳河的水能使人延年益壽,所以大家不管多遠也都會喝九鳳河的水。
“溟濛府裡是不是沒有這種水?”南笙痕好像知道了些什麼,趕緊說。
“那是自然了,溟濛府裡的東西肯定不能跟我們這些小戶人家的比啊。”小蘇那蒼老的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羨慕神情。“他們的所有來源都是直接從外面運過去的,都是最好的,一直都是如此。可是一般人不知
道啊,因爲溟濛公子一直都是很神秘的。”
槿凌好像明白了事情出現的關鍵,然後問道。“既然他如此神秘,你是怎麼知道他的水不是從九鳳河內引的?”
小蘇說:“我是有一次偶然看見有人拉着好多水桶進去的,這才發現的。”
槿凌聽到這兒跟小蘇說,“你好好照顧你的爹爹,然後去儘可能的通知城裡跟你們一樣的那些人,三天之後去溟濛府門前找我。”
說完就帶着一行人一起走了出去,留着小蘇還站在那兒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這大夫的意思是,他們都有救了?
“槿凌,這是怎麼回事?”展翔出來之後就忍不住說。
“應該不是什麼詛咒,但是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我跟笙痕出去一下,你們回溟濛府,不要跟府裡的人提外面的事情。”槿凌說完就拉着南笙痕向城外走去。
雅蝶一撇嘴,“哼,槿凌姐又不帶我們一起去。”
“別鬧了,又不是去哪裡玩兒什麼,好好的跟我們回去。”展翔拉着還在回頭看槿凌和南笙痕的雅蝶,心裡雖然有些疑惑,但是還是覺得要按照槿凌說的去做。
“怎麼回事?”南笙痕跟着槿凌走了很遠之後,才問道。
“去九鳳河的源頭去看看。”槿凌一點兒也沒有着急的意思,慢慢的走着。答非所問的跟南笙痕說。
“我不是問這個,這鎮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南笙痕停下並不走,眼睛直直的看着槿凌。
“跟你說好了吧?”槿凌無奈的也停住,看着南笙痕。怎麼這時候他還這麼執着呢?自己不想跟他說這些連槿凌自己也沒把握的事情。所以她纔不帶着所有人一起來,怕萬一她想的方向不對,所有人白跑一趟啊。
“整座城一夜之間所有人都變成了這個樣子,肯定不是詛咒,我從來不信有詛咒這一回事。”槿凌走到南笙痕身邊,看着馬上要到了的九鳳河源頭。“所以肯定是有人通過一個所有人都能用的東西下了某種毒。既然所有人都能用,那麼爲什麼溟濛府中的所有人和咱們都沒有事情?這就是我爲什麼問小蘇的原因。”
“你是懷疑有人在九鳳河裡下毒?”南笙痕明白了她的想法。
“只是懷疑,因爲我不確定。”槿凌拉着南笙痕往河邊走去。“現在可以走了吧?這麼關鍵的時候還在這兒氣我。”
“誰讓你不跟我說清楚。”南笙痕握了握她的手,然後又有些疑惑。“可是你不是精通醫理麼?應該可以剛纔就解了他們的毒啊?”
槿凌瞪了他一眼,說:“我又不是半仙,我要解毒也要知道中的是什麼毒啊?我連中的是什麼毒都不知道怎麼解?”
南笙痕看着她,忽然心裡有種感覺,原來這個女人也不是萬能的,她也是一個普通的人。
“到了。”槿凌鬆開了南笙痕的手,跑到了九鳳河邊。連鞋都沒有脫,就走到了河中央。
她在河中走着,鞋襪都已經溼透了,不過她好像沒有感覺一樣。南笙痕知道她的性子,所以也只能在岸邊等着她。經過了很久,南笙痕在岸
上漸漸開始呆不住了。時間太久,就算是夏初的時候這河水也還是涼的。
可是當他剛要叫槿凌的時候,就看見槿凌在河中摸索到了什麼,衝着他笑了。揚了揚手中的東西,慢慢的開始向岸邊走回來。南笙痕走過去拉着她的手,把她拽上岸。
“你看這是什麼?”槿凌揚起了手中的一個鏤空的小木盒,給南笙痕看。可是南笙痕並不關心那東西,只是讓她坐在了地上。幫她把已經溼了的鞋襪脫了下來。一旁他早就生起了一堆火,幫她烤乾。
“我倒是不關心那是什麼,不過你以爲你的身體因爲練武就不會受寒了麼?在這河裡走了那麼長時間?”
“我忘了。”槿凌看着他的動作,臉上有些紅暈,可是還是認真的說。“答應人家的事一定要做到,還好我找到了。”
南笙痕也沒有想要理她的意思,槿凌也就沒有繼續說,直到南笙痕看見鞋襪已經幹了,就讓槿凌穿上了。這纔開口問道:“剛纔那是什麼東西?你那麼高興?”
“應該是導致這城裡所有人變成這樣的原因。”槿凌已經在一旁看着這木盒很長時間了。不管是味道還是形狀她都知曉了一二,這下毒之人心還不是一般的狠啊。
“那我們回去吧。”南笙痕知道她肯定已經找到了解決的方法,所以也沒有多問。兩個人往溟濛府走去。
回到溟濛府,展翔他們都圍了過來看着槿凌拿回來的木盒。雅蝶一驚一乍的躲得老遠,然後說:“你們不要過去,會中毒。”
南笙痕好笑的看着她,說:“不會,這毒槿凌說是隻能通過水來傳遞的。普通的聞和摸是不會中毒的。”
雅蝶一聽這話,趕緊跑了上去,從木盒中把小布包拿了出來,放在手裡看看,又放在鼻子前面聞聞。“沒有什麼嘛,這麼一小點兒東西怎麼能讓全城的人都中毒呢?”
南笙痕走過去從雅蝶手中拿回那布包放在木盒中,這東西雖然不是通過氣味發揮藥效的,不過拿着時間長了還是不好。“這個我也不知道,待會兒槿凌出來了你問她好了。”
“槿凌姐爲什麼從一回來就進屋不出來啊?”雅蝶好奇的往屋子裡張望着,想要看看槿凌到底在幹什麼。
“肯定是在研製解藥啊。”綺羅在一旁拉過了雅蝶,讓她不要吵到槿凌。
可是槿凌在屋裡,並沒有在桌子前面。而是躺在牀上,慢慢地想着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她總覺得有些東西不對勁。
離洛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去哪裡了,按理說,如果外面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一定會回來提醒自己的。哪怕不是出現自己的面前也會通過飛鴿的這種方式,可是這一次他竟然沒有提醒自己任何,這是第一點不正常的地方。
還有,這木盒中放的蝕骨粉,不光是所選用的藥材還是這裝的木盒,都不像是小恩怨的樣子。並且不惜拿整座城來做陪葬。如果只是平常百姓中的恩怨遠不至如此。可是如果不是的話,這又是爲了誰而來的呢?
桌子上配完的解藥靜靜的躺在那裡,槿凌卻沒有任何鬆一口氣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