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
“屍檢結果出來了。”丁玉蘭拿着一份報告走了進來。
“結果是什麼?”賈凌風問道。
“中毒。”丁玉蘭晃了晃手中的報告,“***中毒,在死者的左手手指,以及……衣服袖口處發現了***的殘留痕跡。”
“袖口處果然有痕跡嗎?”我感到眼前一亮。
“嗯。”丁玉蘭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看向我,“怎麼?自己預測的東西被證實了,很興奮嗎?”
“差不多。”我神秘地笑了笑,“至少,差不多能確定兇手是誰了啊。”
“噢?是嗎?”丁玉蘭眯起眼睛笑道。
“玉蘭姐你不相信嗎?”我抿了抿微微揚起的嘴脣說道。
“信,大偵探的話怎麼可能不信呢。”丁玉蘭調侃道,“那你說說,兇手是誰啊?”
“嗯……”我嘆了口氣,“根據我的調查的話……”
“先等一下,小子。”賈凌風伸手攔了攔我,“你確定兇手是誰,有證據嗎?”
“………有的吧。”我輕微的搖了搖頭,“但……其實……”
“你也不確定?”賈凌風問道。
“並不確定這算不算決定性證據。”我說道。
“………”賈凌風微微皺了皺眉,“算了,你先說吧。”
“………”
“但是,我剛纔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說道,“我僅僅只是能猜到兇手是誰……但關於DB這一塊的更多信息,我好像還是一點都不清楚。”
“的確。”丁玉蘭點了點頭,“我們來這個醫院是來調查那些毒品的消息的……既然這個案件可能和剛到的那一批DB有關係……那這個兇手肯定也是毒品交易的相關人員……”
“………”我低了低頭,暫時沒有說話。因爲……其實我並不是很相信那個人會和毒品交易扯上關係。
“是怕驚動這個醫院裡其他可能埋伏的毒品交易人員嗎?”賈凌風緩緩說道。
“嗯……”丁玉蘭默默地點了點頭。
“的確……那我們只能,先將那個人監視起來了吧。”賈凌風說完,將目光轉向了我,“小米,你說的那個兇手,是誰?”
“聽我慢慢說。”我嚥了咽口水,徐徐說道,“要想知道兇手是誰,首先就從死者黃輝醫生的死亡方式開始說起吧。”
“***中毒。”丁玉蘭說道,“而且上左袖口和左手指都有***痕跡。”
“嗯……所以,這大概可以說明,死者的袖口上被塗了***吧。”我用輕緩地語氣說道,“袖口的毒藥沾到手指上可以理解,但這毒藥進入口中的方式,得需要好好思考一下啊。”
“如果實在手指上的話……只要死者的嘴脣稍微接觸一下手指,就會將毒藥弄至口中吧。”丁玉蘭繼續說道。
“但是……死者爲什麼會將嘴脣觸碰手指?”我反問一句,“這又不是幼兒園小朋友喜愛唆手指?”
“…………”丁玉蘭看了看我沒有說話。
“從手指的角度來看,似乎並無法取得突破。”我繼續說道,“所以,我嘗試換了一個思考的角度,如果毒藥是從衣服上進入口中的,那情況會變成什麼樣呢?”
“衣服?”丁玉蘭疑惑地探了探身子,“他如果連咬手指都不會去做的話,更不可能咬衣服了吧?”
“這……不一定噢。”我眨了眨眼睛,神秘地笑了笑。
“爲什麼會咬衣服?”丁玉蘭問道。
“當然是因爲一些特定原因了。我記得當時,賈凌風刑警說過……”
………
“這個衣服質量真的不好啊,袖口處還那麼多線頭露着。”
………
“雖然說這是一個看起來比較隨意的話,但……線頭,其實也提供了一個可能啊。”我仰頭看了看天花板,帶着深意說道。
“難道是說……”賈凌風撫了撫下巴,緩緩說道,“用嘴咬掉袖子上的線頭?”
“當一個線頭突出來的時候,一般是肯定會將它弄掉的。而弄掉的當式有很多種……死者恰好選擇了一種比較奇異的用嘴咬掉的方式。不過……其實這也許讓案件的複雜程度減輕了不少啊。”
“兇手……是個瞭解死者這種奇怪的方式的人。”賈凌風接着我的話茬說道。
“沒錯。”我點了點頭,“至少說明,死者和兇手是一起工作過不止一次的,也許還是很多次,才能將自己的生活習慣暴露給對方。”
“……然後呢?”賈凌風微微思索了一陣,繼續對我問道。
“然後麼……”我頓了頓,繼續說道,“就是一些關於那個人個人的調查了……”
“都有哪些?”
“主要還是針對那輛小推車吧。”我說道,“在我當時詢問她關於小推車以及那兩層藥品的時候,楊淩小姐她明顯撒了一個謊。她說那兩層是她給病人輸液所用的藥品,但那種藥品,其實仔細想想,就能覺察到,根本沒必要用一塊不知哪裡的布蓋的這麼嚴實。”
“那些藥品……都是用來僞裝的吧?”丁玉蘭輕聲問道。
“嗯,我覺得是這樣。”我點了點頭,“至於究竟想要僞裝什麼……我猜應該就是用來下毒的毒藥吧。將毒藥混在一堆藥品中再用布蓋上,即使在將小推車運至器械室的過程中被人掀開那塊布,也不可能輕易地發現毒藥的蹤跡。”
我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之後……我在器械室裡發現了那輛小推車……以及上面的藥品。只可惜我並不認識那些東西,也不清楚哪個是有毒的。不過我倒是拍了照片,一會請專業人員鑑定一下就行了。”
“等一下,還有個問題。”丁玉蘭說道,“楊凌她怎麼知道死者會在器械室旁中毒身亡?而且……當時可是因爲她的喊叫我們才衝過去發現屍體的。如果她是兇手,這麼做不就是在故意暴露自己?”
“欲蓋彌彰罷了。”我輕笑一聲,“楊凌她一路推着車子,肯定就是爲了跟蹤黃輝的,等到黃輝什麼時候咬線頭中毒倒地後,她便立刻上前,將黃輝身上藏的毒品取出來……”
“取出毒品……”賈凌風低喃了一句,“也就是說,果然,她和那些毒品交易……”
“脫不了干係。黃輝內袋中的那包DB肯定就是兇手拿走的。而且,之前張鵬先生也提到過,護士的工作內容,有一項便是爲醫生整理着裝。也就是說,楊凌她是有可能知道黃輝將毒品掩藏的位置的。”
“但是……既然都是和毒品交易有關的人,爲什麼要互相殘殺?”丁玉蘭說道。
“這個……恐怕就得等將他們一網打盡之後,才能問清楚了吧。”我攤了攤雙手,繼續說道,“還有,至於楊凌爲什麼會尖叫將我們引過去,也許是因爲,她看到我們在往走廊的方向走了吧。她在將手推車以及毒藥藏在器械室,再取走毒品之後,正好聽到了我們往這裡走的腳步。自知逃跑來不及的她,只能用尖叫這種方式來爲自己開脫,顯得自己毫不知情。”
我抿了抿嘴脣,擺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這樣嗎……”丁玉蘭喃喃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