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走後,皇后和珍妃正準備離開,卻被吳昊給叫到了御殿。
劉娉婷一直穩穩的站在議政殿,看着門口的方向,神請木訥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
“主子,救我,我不想死,救救奴婢,奴婢不想五馬分屍。”憐兒已經癱軟在地,驚慌失措的抱着劉娉婷的大腿,那可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啊,當時讓自己這麼做的時候,她說過要保自己一命的。
“不可能,我是冤枉的,不可能,我要見皇上,吳公公,我要見皇上。”劉娉婷不能割捨的是李世均對自己的態度,從未認真的看過自己,更沒有好好的對過自己,他那麼疼惜杜婉婼啊,將她視如珍寶,但她終究是個瞎子,現在甚至是個殘廢,到底哪一點吸引了你,哈哈哈,杜婉婼我恨你。“劉娉婷的心開始劇烈的疼痛,均親王,爲了你我連任務都忘了,一開始不想傷害任何人,可是,是你逼我的。”後退半步,人世的蒼涼無人能懂。
“主子,救我。”憐兒還想說什麼,卻被玄焰命人給直接帶到了刑部大牢,她的下場可想而知,李世均會將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在她身上,不管她說什麼,都不會逃過這一關,定要讓她生不如死。
憐兒被拖走之時眼神迅速渙散,主子是把自己當成棄子了,一個毫無用處的人她還會救麼。
“劉美人,走吧,皇上讓你回永樂宮等着發落。”
吳昊其實也挺喜歡杜婉婼的,當然更知道這後宮的爾虞我詐,這些事情都是身邊的女子搞出來的無疑,只是她的侍女幫她認了罪,又有皇上不想徹查,所以纔會這麼容易就躲過一劫,不過讓自己不明白的是這均親王彷彿也沒有要深究的意思,這倒是出人意料,還以爲均親王會想方設法的給她定罪呢,要麼就是她命好,均親王現在心情低落不想追究,要麼就是均親王已經有了更好的方法。
“吳公公,本宮要見皇上。”劉娉婷依舊緊盯着李世均離開時的地方,頭也不回的對着吳昊說道。
“劉美人,皇上若是不想見你,你求我也沒有用,現在皇上正在審問珍妃和皇后娘娘,你還是好自爲之的回宮等着吧,提醒你一句,現在要定你罪的人是均親王,皇上估計都護不住你。”
吳昊雖然不喜歡劉娉婷,但是也想後宮安寧不是,這女人撒起潑來,要死要活的影響皇室聲譽不是,所以也就好心的提醒她一句。
“吳公公,你說什麼。”劉娉婷有些不置信的看着吳昊,他這話什麼意思,皇上都護不住自己,他一個親王哪裡來的這麼高的權利。
“你不要不信,宮裡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冊封不到一月,你就敢在均親王的頭上動土,是該說你幼稚呢,還是該說你傻呢。”
吳昊一臉嫌棄,一個五品的美人而已還真以爲皇上會爲了你跟均親王鬧翻麼,真是無知。到這一刻劉娉婷才知道,自己近來看到的都只是一些皮毛而已,這宮裡的事情也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看來自己要好好的理一下這些事情了,朝堂之上衆位大臣對均親王的特殊尊重和依賴,這些到底證明了什麼,難道。思及此劉娉婷不再多言,靜靜的跟在吳昊身後回了永樂宮。
李世平在御殿裡問了皇后和珍妃之後便一陣沉默,好一個劉美人啊,膽子比朕還大,竟然敢明目張膽的與李世均作對,勇氣到是挺可嘉的,只不過身邊的兩人就太讓自己失望了,竟然幫助別人來鑽宮規的空子,讓李世均的所有做法都成了理所應當,順理成章,找不出半點處罰他的理由,本來還想着因爲獄卒一事而削了他皇太弟的儲君之位,可是沒想到到頭來就連江良都受了牽連,看來他是早有防備,那麼自己又是何時出的錯漏呢。
“皇上,臣妾也是看不慣劉美人這般作威作福,她這種心性,富貴忘主是臣妾最看不慣的,這一切都與皇后娘娘無關,是臣妾逼着皇后娘娘給均親王諭旨的,臣妾也不像幫誰,這宮裡臣妾也不與誰相熟,更不曾與誰親近,臣妾只關心皇上的聲譽,不想別人說皇上喜愛之人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而已。”
司徒貞琴一臉堅定,心下已經有了想法,若是皇上信了,那麼自己便可以相安無事,若是皇上不信,那麼自己便自請獨居冷宮。
“皇上,手諭一事沒有誰逼我,珍妃妹妹只是恰好在場而已,皇上是知道的,杜姑娘對臣妾有救命之恩,且在臣妾禁足之時日日來看望臣妾,爲此臣妾對她心存感激,這個手諭是臣妾自己願意的。”
魏靈兒有些感激司徒貞琴的豁達耿直,那麼自己又怎麼可能讓她一人承受刑罰呢。
“兩位都請起來吧,你們都是爲了朕好,珍妃有珍妃的理由,皇后有皇后的難處,但是看到你們這麼親密,朕甚感欣慰,都起來吧,朕相信你們。”
李世平扶起跪着的兩人,此時的心境無法形容,是該感謝老天給了他兩個懂事的女人呢,還是該感嘆自己的命太好。
“皇后準備怎麼處罰劉美人。”
“畢竟是皇上寵幸過的人,皇上可有什麼特殊的旨意?”魏靈兒雖說掌管後宮,但好歹要顧忌皇上的心情不是,這個劉美人剛剛承過聖恩,不能貶爲奴婢,要麼就是打入冷宮,要麼就是接受刑罰,就看皇上的意思了。
“畢竟是朕臨幸過的,保住封號吧,其餘的朕不想過問,你們都回去吧。”李世平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魏靈兒和司徒貞琴相繼離開了御殿。
兩人走後,李世平來到九重內殿,正殿裡掛着一副女子的畫像,下面擺滿了貢品,而在畫像右下方竟然有一個茶壺般大小的像蛆蟲一般的東西,看着就讓人頓感噁心,胃裡翻江倒海的,此時李世平看着畫上的女子,眼中濃情蜜意,畫中人便是楊美惜,只不過已經物是人非,成了一縷香風飄散於世,從此世上再無楊美惜,站了良久又走到那個東西面前,一臉的期待。
“你要快快長大,朕就靠你了。”這個就是李世平當日揹着李世均養得的東西,具體作用和目的無人知曉。
“惜兒,你不會怪朕吧,她與你好像,眉眼,氣質,她也會武功呢,最主要的是她秉直中正,敢作敢爲,這些都像極了你。”李世平復有望着畫像喃喃自語,自從楊梅惜走後,這個九重內殿就沒有人再踏足過,也沒有任何女子再被傳到這裡臨幸過,就連皇后都沒有,可以想象當日的李世平對楊美惜的感情是有多深。
“青竹哥哥,你真的要讓婉婼爲做王妃。”回到均親宮,杜婉婼嘆了一口氣,大功告成,自己終於可以說話了,不何時騙過你。
“哦,那好吧,這幾天我搬過去偏殿,跟爹爹住一起。”杜婉婼一臉傻笑的埋在某人懷裡,終於成了青竹哥哥的妻子呢,好開心哦。
“恩,恩。”殷噬天一臉不滿的咳嗽兩聲,這兩個人也是夠了啊,大白天的秀恩愛,還當着自己的面,這是個什麼道理。
“二哥,你們還是收斂着點吧。”悅易也是一臉無奈,二哥以前可沒有這麼,這麼的配合過任何人,這個杜婉婼倒是有辦法。
“那個,青竹哥哥,你還是把我放到牀上吧。”杜婉婼渾身是傷倒是真的,只不過也沒有李世均說的那麼嚴重,什麼永遠醒不過來,全身殘疾之內的,只不過是不能正常的下牀走動而已,李世均這麼說的目的當然就是爲了能光明正大的給杜婉婼一個名分,他的妻,他這一輩子唯一的妻,他說過的,既然要了她就會給她名分,給她想要的一切和應有的一切,而且都不會太晚,這不連聖旨都有了,自己就只差抽時間去找林雲擇定吉日了。
“現在不用搬過去,又不急於這一時,等林雲選好了吉日,你在搬過去也不遲。”李世均根本不會顧及杜婉婼要出嫁的心思,反正要天天把她守在自己身邊他纔會放心,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讓他下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就算杜婉婼不去找麻煩,也有麻煩自動找上門,所以呢,就只有自己辛苦點,時時守着她,最起碼也得要病好之後不是。
“小可愛,讓哥哥看看你的傷勢。”李世均剛剛把杜婉婼放下,殷噬天就一臉緊張的靠了過去,這渾身的紗布繃帶之類,想必是傷的不輕啊。
“怎麼不吹響玉哨呢,傷的這麼重。”殷噬天說不出的心疼。
“婉婼從均親宮開始就被人堵住了嘴,並且手也被綁了,美哥哥,我連吹玉哨的能力都沒有。”說到這裡杜婉婼就好難過,自己就像一個任人宰割的魚肉,沒有半點動彈的能力,玉哨就在自己的心口卻連吹響它都做不到。
“好了,不要難過,放心吧,以後都不會了,哥哥一定會護你周全的,原以爲你在宮裡很安全,有均親王護着不會怎麼樣,現在看來某人的能力不足,護不住你啊。”殷噬天話裡有話,氣得李世均差點跳腳。
“美哥哥,這件事情與青竹哥哥無關哦,是婉婼自己太笨了,婉婼以後一定會學乖的,這次的教訓太沉痛了,差點讓婉婼丟了小命,婉婼也該覺悟了。”
杜婉婼突然之間變得很睿智,以後的路活許會因爲這次的事情而讓自己迅速成長,血得教訓,不從中吸取教訓的就是智障白癡了。
“青竹哥哥,婉婼懂得不多,但也知道成親是一生中的大事,婉婼眼盲幫不了你什麼,所以也不想幹擾到你做事,而且在藥山的時候爹爹就經常說過一些,捨不得自己長大離開他的話,爲此婉婼決定從今日起到成親當日,婉婼都搬到偏殿和爹爹一起住吧,就算是你成全了婉婼的一片孝心吧。”
聽完此番話,李世均感覺杜婉婼彷彿被人開了竅一般,竟然能將話說的這麼圓滑,這要是在以前她一定會說,搬回去就是搬回去,哪裡來的爲什麼,或者,我回去挨着我爹爹住關你何事之類的話,不過相比之下今天的話就讓人能接受多了。
“王爺,明間也有這樣的風俗,你就依了主子吧。”汝元也急忙進來打圓場。
“難道怕小可愛跑了不成,這麼沒底氣。”殷噬天依舊是一臉的不屑,彷彿全天下只有他一人最底氣一般。
“二哥,好歹人家也是一片孝心,你就不要爲難杜姑娘了。”悅易也跟着勸了起來,這到讓李世均有些奇怪了,現在這是一邊倒的情況麼,自己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不讓她搬過去,只是說讓她身體好了再搬回去,怎麼現在都來勸自己來了,難道自己還錯了不成。
“好,你說設麼就是什麼。”李世均寵溺的颳了一下她的小鼻樑,然後吩咐汝元安排搬到偏殿的事宜。然後又拉着悅易和殷噬天直直的朝着刑部大牢走去,事情還沒有完不是,侍女憐兒,他要親眼看着她嚥下最後一口氣,才能稍微的解除自己的心頭之恨。
“你想要怎麼處罰這個侍女。”
“不是五馬分屍嗎?”李世均白了悅易一眼,這不是他今日在早朝的時候說的嗎。不過悅易和殷噬天才不會相信他會這麼輕易的放過這個侍女,估計都是會先折磨得不成人樣,然後再五馬分屍。
“且,口是心非,要是依着悅易的話,你還帶我們到刑部大牢去個什麼勁,就等着執刑那天就好了啊。”殷噬天一副瞭然的模樣,彷彿李世均心裡想的他都知道一般,不過就是想從這個侍女的身上知道更多的事情而已,最主要的目的是爲了瞭解她的主子。思及此,殷噬天突然想起,今日在早朝的時候,劉娉婷所散發出來的氣息竟然和那個人如此相似,總感覺有什麼地方是不對。
“劉美人便是你說的那個劉娉婷,你從鬼蜮天坑裡救出來的女子。”殷噬天突然一陣後怕。
“恩。”李世均輕輕的應了一聲,原以爲這些事情都是殷噬天做出來的,包括劉娉婷也是他派來的,但是現在看來事情不是這樣的,而且那晚在喝酒之時他就已經說過,金鱗蚺是靈物,更不是劉娉婷說的什麼性淫,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劉娉婷對自己說的全都是假話,那麼她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麼呢。
“事情有點棘手,她身上有鬼蜮的氣息,是鬼蜮的人無疑,但是在鬼蜮裡我沒有見過她,不過能在本座的眼皮底下耍手段,瞞天過海的還真不是一般的聰明,你說金鱗蚺在天坑裡面殺了無數少女,我是想說,我的金鱗蚺除了保護這片鬼蜮不讓人侵犯以外,所有的食物都是有我們自己提供的,且金鱗蚺溫順,不會主動攻擊人的。”
殷噬天的一席話讓李世均更加的擔憂,殷噬天的鬼蜮雖然多事死刑逃逸之人,但是卻在殷噬天的治理下從不敢踏出鬼蜮半步,當然也沒有那個本事,有鬼蜮森林和十里桃林的天然屏障,想要逃出來的都已經命喪黃泉了。那麼劉娉婷又是怎麼留在鬼蜮森林裡的呢,那天坑裡面的無數少女又是怎麼回事呢。
“二哥,冥主,會不會是有人故意設的局,但是這麼大的事情冥主大人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既然金鱗蚺是你養的靈物,爲什麼不給你說天坑的事情呢?”悅易也是一臉納悶,這個劉娉婷可真不簡單啊。
“金鱗蚺也不是隻聽命於我一人,這些事我會暗中查清楚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看看能不能在她的侍女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殷噬天有些恐懼的握緊雙拳,難道這些都在你的掌控之中,那麼你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控制我還不夠嗎,爲什麼還要來擾亂他的生活。
殷噬天心憂一片,有些悲傷只能自己承受,不足與外人道,有些痛苦只能深藏胸口,不可輕易說破。悅易本來還想問,金鱗蚺還聽命與誰的話,卻被李世均一個眼神給吞了回去,瞬間會過意來,或許那是連殷噬天都懼怕的東西,或許他現在還不想說,那麼又何必多問。
“若有相求,儘管開口,本王定會全力以赴。”李世均邊走邊拋給了殷噬天一句話,卻讓殷噬天感覺心裡暖暖的,這麼多年了,還是他懂得自己的想法呢,不愧是親兄弟,當日冒着風險出來找他的決定就是對的。
“我會有事求你,還不是爲了你纔要查清楚,估計是上輩子欠了你和小可愛,這輩子來還債的,被你們兩這麼折騰,不得安生。”殷噬天一臉嫌棄,彷彿所有人都是他的拖累一般。
“是你自己跟着我們來的京城,我又沒有請你來,幹我何事。”悅易被李世均的這句話徹底逗樂了,在一旁忍不住的狂笑,這兩人鬥嘴還真有意思啊,都是一個比一個損啊。
“我是放心不下小可愛,你的死活與我何干。”殷噬天也不甘示弱,怎麼氣人怎麼說,反正氣死人不償命,倒是把一旁的悅易給笑得前俯後仰的,小腹都有些疼痛了,然後在心裡總結了一下,這兩人太有意思,以後等注意一些,否則輕則重傷,重則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