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黃庭話題一轉,繼續說道:“我雖然對蠱術不是特別瞭解,但祭血蠱還是知道一點的,能夠煉製成祭血蠱,可見蟲蠱的煉製已經到達了一個十分高明的境地。一個蟲蠱師如果蠱術想要再次提升成爲靈蠱師,就必須拿生魂祭煉。”
接下來不必陳黃庭說,我們也能想的到,煉製靈蠱對於生魂的條件本就萬分苛刻,而生魂成蠱之難更是讓人望而生畏。靈蠱師本就是傳說一般的存在,幾百上千年也難有一個靈蠱師出世,一個蟲蠱師拿生魂(死亡不足七天的魂魄稱之爲生魂)煉製靈蠱本就力有不逮,更別說沒有任何經驗、傳承指引,煉成靈蠱更是艱難無比,比遭雷劈要稀少得太多。
可是,有了幽冥指環就不一樣了,幽冥指環本身即可聚魂,生魂在幽冥指環中可以長時間保持生魂狀態,其陰氣更是能夠幫助生魂成蠱,雖然提升的機率不過一半,但這一半的機率足以讓癡迷蠱術的蠱師爲之癲狂。
難怪魯項軍如此隱忍,原來是爲了靈蠱。可以想象,一旦靈蠱煉成,那他將是數百年乃至千年不出的第一靈蠱師,且施蠱更加防不勝防,威力之強悍,幾乎可以談笑間殺人於無形。
靈蠱不但對人、畜影響極大,即便是對陰魂,也是無敵的存在。如果魯項軍得到了幽冥指環煉成靈蠱,就可輕易組建一支陰魂大軍,控制無數人、畜爲其奴役,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以他做事的手段,絕對是人間一大災難。
這種事想想就渾身發冷,幸虧陳虹沒有將幽冥指環交給魯項軍,幸虧幽冥指環又回到了陳黃庭手裡,否則豈不是成就魯項軍將人間變成煉獄?
陳黃庭出神地望着幽冥指環:“這次幸虧你們,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這種感謝的話雖然聽着舒服,但聽多了卻也十分肉麻,我打斷陳黃庭:“前輩,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陳黃庭沉思道:“現在我們最好都裝做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魯項軍這種人能夠隱藏這麼多年不露痕跡,豈是易與之輩?他在龍陽道派中躲藏這麼多年,恐怕有不少的弟子都和他有着過硬的交情,如果現在揭露
他的所作所爲,估計大多數人都不會相信。更可怕的是他蠱師的身份,我們不知道他手中究竟有多少毒蠱,一旦他有所察覺,把所有的毒蠱都放出來,絕對就是一場大災難。這種人,如果我們沒有十足的把握,千萬不要動他,一旦出手,便要徹底打死。”
陳黃庭一席話說的比較委婉,但是我們都聽出了其中的利害,魯項軍絕對是極其危險的人物,一旦失控,毒蠱大量釋放,那傷害可就太大了,遠不是我們能夠負擔得起的。一旦出手便要徹底打死,話雖然狠毒,但對於此獠也只能如此,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吧。
“那我們就這麼一直等下去?”陳亞楠顯然心有不甘,畢竟害死的是和她一起玩到大的堂姐。
“不會讓他逍遙太久的,等我身體養好了,就着手對付他。但在這之前,任何人不能將我們今天所說的話泄露出去半個字。”陳黃庭說完,緊接着就是一陣咳嗽,嚴肅的臉上突然又蒼老了許多。畢竟要對付的是自己的親傳弟子,下這份決心,心中要忍住多大的悲慟。
“前輩放心,我們自然不會將今天的話泄露半個字,倒是前輩要多注意身體。”辛偉關切地說道。
陳黃庭大手一擺:“無妨,其實我得的也不是什麼病,而是受的傷。”
“受傷?”這回輪到我們疑惑了,陸晨他們都說陳師是病倒了,怎麼又成了受傷?
陳黃庭也不隱瞞:“這段時間也不知怎麼了,附近竟多出了好多妖孽。半月前我突然感覺附近妖氣大盛,就順着妖氣找尋,發現城北邊一戶人家的屋脊上有數只狐妖正在拜月,而且有一隻狐妖即將化形。情急之下便和這一窩狐妖鬥了起來。連斬了六隻,可惜還是被那隻即將化形的狐妖跑掉了,我也在狐妖的幻術中受到不小的傷,現在妖氣還在體內聚集不散。”
狐妖喜歡羣居,大多都是一窩在一起修行,少則三四隻多則十數只,像這種六七隻的狐妖也是十分常見。
有些道行的妖狐一般會隱藏在某戶人家房頂、樹上或者打洞在地下,長時間觀察學習這戶人的一舉一動,行爲表情,處事風格,待人接物,爲自己
化形成人做準備。
妖物修行需先吸收月之精華,這點和殭屍拜月有點類似,都是從月光中吸收力量的方法。吸收月華之時是妖物的防備最弱的時間,也是除妖的最好時機,怪不得陳黃庭當機立斷,否則一旦過了時間,七隻狐妖發起威來可不是吃素的,更何況還有一隻即將化形的妖狐。
妖狐化形,必須以血祭奠。同時化形需藉助月華,即將化形的狐妖都會在房頂上拜月,吸收月華後,便要挑中所居人家家裡的一個人,咬斷其脖子吸乾鮮血,以人血祭人形。
妖物化形後,與平常人一般無二,很難察覺的出其身的妖氣,但妖性卻很難改變,到時胡作非爲,殺人食血亦或者食人精氣,也很難查到化成人形後的妖物。可以說妖物一旦化形,足以混淆修道者的視聽,其危害可想而知。
當然,也有長時間修煉自然化形的妖物,這類妖物的化形大多不能長久,一不小心便會顯形。至於吞食天地靈物化形,比如傳說中的化形草,這種機緣實在是少得可憐,所以大多數都會選擇吸血殺人以求化形。
狐、鼠之類本就以幻術聞名,更何況是數只妖狐共同施展幻術,陳黃庭說得並不複雜,我們卻能想象得到那一夜打鬥的慘烈,自己身負重傷也沒能把受傷的即將化形的妖狐殺死,而妖狐也沒能傷的了陳黃庭的性命,不用問,肯定對方的傷不比陳黃庭輕多少。
“真是多事之秋!”一個月前繩法新在龍湖下消滅了一百多具殭屍,半個多月前陳黃庭打死打傷的數只妖狐,昨天御魂鬼王和梅姜帥陰魂攻入雲澤道派,乃至王屍、鬼道人、八爺等等一系列的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此話怎講啊?”陳黃庭顯然不解。
我也沒有隱瞞,將這幾天見到和聽到的事統統講了出來,陳黃庭的臉上變了好幾變,似乎要說什麼,卻是欲言又止。知道我全部講完,陳黃庭才道:“我覺得歸塵居士和安掌門推斷的應該不差,我們卻是應該摒棄門戶之見,共同度過這次危機。”
辛偉站起身來抱拳:“這樣最好,我代安姨謝謝陳掌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