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掃了一眼坐在車裡的歐陽朝忠,快步朝繩家走去。這一帶都是老式的舊院子,並沒有路燈照耀,只有昏弱的燈光從每一個院落裡飄出,照耀着昏黃的夜。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不遠處的一個小十字路口閃過,我立刻停下腳步,也隨着這個身影追去。我能感到自己的心跳怦怦直響,因爲那個熟悉的身影不是別人,真是張麗花!就算是燈火昏暗,就算是一閃即逝,但我相信自己,絕不可能會認錯那個魂牽夢縈的身影!
我不知道她現在爲什麼會離開繩家,我一路追去,發現她的樣子十分怪異,行動很是機械,就像被水鬼迷惑的那個醉酒的男人!但是我並沒有發出聲音,因爲在沒有摸清情況的時候貿然喊叫,並不是理智的做法。我心下雖然慌張,卻還沒有到亂了方寸的地步。
張麗花一直順着彎曲的小路往西走去,直走到縣城外環一片荒涼的地帶才停下。這裡別說燈光,鬼影都沒一個。我心懷忐忑地跟在後面,生怕她出什麼意外。
突然,一個低矮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身旁,這個身影只有一米五左右,腦袋奇大,一搖一晃地走到張麗花身後。我十分確定,這個身影,剛纔並沒有跟在張麗花身邊,好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一樣。
大頭矮子本就離張麗花很近,走到她身後也只用了極端的時間。它在張麗花身後站定,突然擡起雙手,舉頭望天,雙腳誇張地踏着怪異的步子,似是在跳一種奇異的舞蹈。
張麗花任憑大頭矮子在身後亂跳,也只是呆立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我心裡暗叫不好,迅速朝張麗花撲過去。那怪物的動作不止像一種舞蹈,更像是一種祭祀時祭師的奇怪步伐。我心裡首先想到的就是水蛇獻祭!
我一直在跟蹤着張麗花,距離她並不是很遠,而那個大頭矮子全神貫注地踏着奇怪的步伐,也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待我突然出現把張麗花撲倒一旁的剎那,我眼睛的餘光看到大頭矮子迅疾地伸出食指點了過來,而它點的位置,就是張麗花的腎俞穴!
不是我不想抱起張麗花就走,實際上我也是這樣打算的,可是當我接觸到她身體的一瞬間,我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張麗花渾身僵硬,直直的矗在那裡,我擔心一旦抱不起她便會將她摔倒地上,不得已退而求其次,只能一下將她撲到,然
後我迅速倒在她前面,讓她的身體砸到我的身上。看到大頭矮子的出手,我心道好險,若非我出現得及時,張麗花必定難逃魔爪。
我心裡不禁一陣後怕,手剛好壓倒張麗花的脊椎末端,我心裡一震,她的尾椎骨赫然少了一節!水蛇獻祭!我頓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來張麗花竟是水蛇獻祭的第二十個人選!
張麗花被我撲倒,馬上就清醒了,看到我被她壓在身下,一臉的尷尬。我顧不得和她解釋,慌忙說道:“快起來,小心後面!”
此時大頭矮子見一擊不成,惱羞成怒,揚起巨大的爪子朝我抓來!我和張麗花根本就躲閃不及,忽然,一支帶着長長指甲的手掌擋住了它的爪子,我們趁着這個間隙趕忙爬起來。
幸虧我早有準備,在救張麗花的時候就放出了五煞靈,爲的就是以防萬一。
殘暴(長甲煞靈)擋住大臉矮子的時候我就看清楚了,這個矮子雖然腦袋極大,但臉非常小,五官更是擠到了一起,其它的地方都被長長地黑色粗毛髮佔據,要多醜陋有多醜陋。並且,他的胳膊雖然短,但手掌卻很大很寬厚,手掌上也長者黑色絨毛,指甲如利刃般寒光奪目。
張麗花嚇得臉色發白,怯怯地問道:“那是什麼東西?”
我看到它的時候忽然想起了四大天師之一葛玄葛天師談起山中精怪時說過的一種怪物——山魈!
山魈通常個體較矮,生性善良,往往是被人愚弄的對象。在解放前還有記載,說在新疆的偏僻山區,有相貌生澀的矮人借當地人的鐵鍋,當地人知道那矮人便是山魈,於是就把紙糊的鍋借給山魈。紙糊的鍋遇火即燃,當然不能做飯。但山魈十分善良又很重信諾,有借必還,不出兩三日便會還給借鍋人一個實打實的鐵鍋。沒有人知道鐵鍋是山魈怎麼弄到的,當地人用這種貌似聰明的手段,騙過無數山魈的好處。
山魈相貌似人卻比人矮小柔弱,但卻不是所有山魈都是如此,山魈其中就有一種叫做惡鬼魈的異類,雖然身材短小卻長相魁梧,腦袋和手掌都不成比例的奇大,生性殘暴且天生懂得懾心之術。而我眼前的這個大頭矮子,無疑就是惡鬼魈!只是讓人想不通的是,山魈都是居住於深山密林之間,這個惡鬼魈怎麼會來到中原地帶?
懾心術不同於幻術,並不需要其它的道具
輔助去,卻可以在人心理防備低下時出其不意地控制人的心志,相信張麗花剛纔就是被惡鬼魈的懾心術所控制,行動纔會如此奇怪。在想到懾心術的時候,我也明白了爲什麼剛纔沒有看到這隻惡鬼魈,其實惡鬼魈並不需要守在張麗花身邊,只要在適當的時候用懾心術控制張麗花,她自然會受惡鬼魈的控制,來到惡鬼魈事先選擇好的地點,它只要守株待兔即可。
殘暴的本體還困在心痕劍中,只能釋放出部分威能,當然抵擋不住惡鬼魈的攻擊。我見他支持不住就趕緊收他進心痕劍,其他的四個煞靈和我一起攻擊惡鬼魈。
惡鬼魈雖然身體矮小,力氣卻很大,不過在我的偷襲下,兩次被心痕劍刺入胸膛。五煞靈雖然單打獨鬥不行,不過以多欺少的情勢下,還是能夠困住惡鬼魈的,再加上我,惡鬼魈少不了要吃苦頭。
此刻我也不禁得意起來,若不是有五煞靈的幫忙,估計今天就麻煩了。我正要瞅準機會再給惡鬼魈一下,突然,一個渾身黑衣、黑巾蒙面、陰氣極重的身影出現在我的面前,不由分說就揚起彎刀朝我的脖子揮來!
我心下大驚,手中心痕劍刺向惡鬼魈招式已老無法收回,想用心痕劍去擋住彎刀已經不可能了。但如果慌忙閃避,卻不想張麗花正站在我身旁,我若閃開,彎刀必定刺中張麗花。但是我顧不得許多,轉身抱緊張麗花,背對着黑衣人,緊緊閉上了眼睛。
張麗花明顯嚇傻了,一時反應不來,愣在原處。這時覺得時間很是緩慢,彷彿一瞬,也好像很久,並沒有感到彎刀在我背上劃開痕跡,我好奇之下扭頭去看,就見一道銀白色的光柱直射向黑衣人,黑衣人原本要砍向我的彎刀卻急劇回縮。
黑衣人被一束銀光照定,突然放棄了我們我們,扭頭就跑,一個藏在暗處的身影也隨着黑衣人的離開而消失。我看着那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
此時,惡鬼魈已經掙脫了四個煞靈的圍困,我仗劍上前,突見一個巨大的血紅色巨網赫然出現,罩住惡鬼魈。
歐陽朝忠的拘魂索即可是以當做軟鞭,也可以散開當做大網,在五洲華夏別墅,巴倫彭的毒蟲就吃過它的虧。
見惡鬼魈已經被歐陽朝忠網住,我心下大定,正要和歐陽朝忠說話,卻不想四個煞靈突然對我們動起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