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曲裳痛苦的睜開眼睛,看見蛇妖的一瞬間,狂喜着衝過去抱住他,一邊流着淚,一邊道:“爵,我以爲再也不能見到你了,我以爲真的再也見不到你了。”
蛇妖沒有抱顧曲裳,但也沒有推開,就那麼任由顧曲裳抱着。
我用力的咬住嘴脣,將頭扭到一邊不去看。
“爵,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誰?”顧曲裳惶恐無措的看着蛇妖,蛇妖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更多的眼淚從顧曲裳的眼睛裡流出來:“我是裳兒啊,我是你最愛的裳兒啊,爵,你都忘記了嗎?”顧曲裳迫切的看着蛇妖,想要從他的眼神裡看出點什麼,可是,依舊是一片淡漠。
顧曲裳一邊哭一邊擦着眼淚:“沒關係的,沒關係爵,你忘了,我會幫你想起來的。”顧曲裳笑着對蛇妖道:“爵,只要你抽出我的記憶,你就什麼都會想起來的。”
青彥看向蛇妖,等候着他的命令,蛇妖點了點頭,青彥走過去,將顧曲裳的記憶抽了出來。
方纔顧曲裳的話讓我腦子亂哄哄的,難道前世,蛇妖跟顧曲裳是有着很親密關係的?
正在這個時候,被抽出來的記憶快速的倒退着,突然,記憶在一處園子裡停下。
只見園子里正坐着兩個女子,兩個女子竟是長得一模一樣,一看就是阮生姐妹。
“姐姐,你可還記得那一年,我跟姐姐一起嫁給皇上,整個帝都整整歡慶了三天三夜。”紫衣女子緩緩開口。
白衣女子微笑點頭:“自然是記得的。”
紫衣女子臉上的笑卻變得濃郁:“可是姐姐,你可還記得出嫁那天的誓言。”
白衣女子驀然一滯。
“姐姐允諾我,不僅會讓我同姐姐一樣嫁給皇上,姐姐還說,會把皇上的寵愛平分給我,可是現如今,姐姐你可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皇后,可我——”紫衣女子低下頭。
白衣女人拉住紫衣女子,猶豫道:“妹妹,姐姐許下的諾言不曾忘記過,可是,皇上他——”
紫衣女子卻鈴鈴的笑:“姐姐,我逗你玩呢,我跟姐姐誰得了皇上得寵愛都是一樣得,何況,要不是姐姐說服皇上娶我,根本不喜歡我得皇上,又怎麼會迎娶我,不要說現在貴爲皇上得妃子,就是想看皇上一眼得機會都沒有,所以啊,妹妹現在已經很知足了,姐姐,謝謝你。”
白衣女子卻是十分得內疚。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婢女進來通報:“皇后娘娘,皇上請你去御書房。”
“姐姐,你快去吧,別讓皇上等急了。”紫衣女子道。
“妹妹,我一定會跟皇上說得。”白衣女子這才離開。
只是在轉身離開得時候,誰也沒有看見紫衣女子在瞬間冷了雙眸,陰霾得盯着白衣女子離開。
御書房。
“皇上。”白衣女子向案上,穿着龍袍得男子行禮。
男子擡起頭,我看着男子得臉,一下子愣住,竟是——蛇妖。
皇帝向白衣女子招手,白衣女子順從得走過去,幫皇帝研磨。
“這墨,還是要裳兒墨得好。”皇帝笑道,看着裳兒得眼眉溫柔,是我從不曾看過得溫柔。
心,在這一刻驀然被抓緊,有點疼。
在那一個時空裡,是沒有我得,只有蛇妖和顧曲裳。
可不管我得心有多疼,記憶還在繼續。
“皇上,今兒個跟真兒一起賞花,真兒說想你了呢。”裳兒道。
皇帝得臉一下子冷了下來:“裳兒,朕根本就不喜歡她,要不是你苦苦哀求朕,朕也不會娶她,她還不知足嗎?”
裳兒慌忙跪下:“皇上,真兒早已經知足,只是——”
皇帝制止了她繼續說下去:“裳兒,這種話,朕以後再也不想聽到。”
“是,皇上。”裳兒不敢在說。
畫面跳轉。
顧曲裳得記憶停格在一個很是古韻的房間裡。
“真兒,怎麼想到來這裡玩?”裳兒看着有些老舊對的屋子問。
“姐姐,昨兒個晚上,我做夢夢到我們小時候,就是在這裡捉迷藏,每一次別人找到我們,根本就認不出我們誰是誰呢。”真兒低頭玩着自己的手指。
裳兒聽到這番話,也回憶起了小時候:“是啊,因爲我們長的太像,所以,有時候連爹爹和孃親都分不清楚呢。”
“姐姐,你說,皇上分得清楚我們嗎?”真兒看着裳兒問。
裳兒笑:“皇上啊,肯定是分不出的。”
真兒點點頭:“我也這麼覺得,要不是我們每天穿着不一樣的衣服,待在自己的位子上,我想,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人能分得出我們。”
“真兒,你怎麼了?”裳兒感覺到有些怪。
真兒笑:“沒什麼姐姐,我只是在想,我要是殺了你,就可以假裝成你,和皇上白頭偕老了。”
裳兒一愣,道:“真兒,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下次不許開了。”
真兒卻逼近裳兒:“姐姐,你看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話剛落,真兒猛然拿起一根繩子,狠狠的勒住裳兒的脖子,猙獰道:“姐姐,爲了我,你就去死吧。”
裳兒竭力掙扎:“你,你不能這麼做,我,我,已經有了皇上的孩子。”裳兒斷斷續續道。
真兒聽到這話卻越發猙獰:“那正好,讓小孽種跟你一起去死好了,皇上的孩子,我會替皇上生的。”
“不要。”裳兒努力的掙扎,但卻根本抵不過真兒,而且真兒是先有準備,一下子就把裳兒給壓制住了。
很快,裳兒就掙扎不動了,臉色變得越發的白。
“姐姐,你去死吧!”真兒驟然用力,將裳兒徹底勒死。
真兒看着死不瞑目的裳兒,冷冷一笑,拖着裳兒的屍體,來到一棵樹前,將裳兒的屍體扔進了樹裡。
我一愣,驀然想起那天晚上顧曲裳扔李微屍體的那棵樹,我仔細的看顧曲裳此時記憶裡的樹,竟跟那晚的樹是同一棵。
雖然,環境完全不一樣,樹的面貌也有區別,但樹上被刻着一個很深的“奴”字,而這兩棵都有。
顧曲裳的記憶裡,真兒處理掉了裳兒的屍體,離開了。
“啊!”突然,原本閉目的顧曲裳卻大叫起來,痛苦的在地上翻滾着,而她白皙的皮膚上開始浮現出血紅的紋路,跟那天晚上我看見的一模一樣。
“啊!”顧曲裳痛苦的抱住頭,而那紅紋越來越紅,好像火一般,要在顧曲裳的身上燒起來。
顧曲裳痛苦的一下子往牆上撞去,一下一下,異常的激烈,看得我只覺得疼。
可顧曲裳根本沒有絲毫緩和的意思,還越發的激烈,她突然回過頭,絕望的看着蛇妖,深情而痛苦道:“爵,我愛你,能再看你一眼,我真的真的很高興,可是,爵,對不起,我真的受不了了,原諒我。”這般說着,顧曲裳竟猛然拿起爺爺的桃木劍,就要向自己刺去。
可就在那木劍即將刺上的瞬間,整個飯店驀然陷入一片黑暗,整個大堂如同冰窖一般。
一股寒風在大堂刮過,我又聞到了那一晚屍體腐爛的味道。
“想死,沒那麼容易。”突然,一個蒼老難聽的聲音在飯店響起,如同地獄來的魔鬼。
話剛落,飯店卻恢復如初,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只是,顧曲裳——不見了。
我去看蛇妖,只見蛇妖似乎連眼皮也不曾擡過,就那麼毫無情緒的站立在原地。
“大人,那個該死的妖孽居然敢對大人如此不敬,我現在就去殺了它。”花翹氣憤道。
青彥拉住她,將花翹拉到了後面,看着蛇妖,等待他開口。
“把她帶回來。”蛇妖開口。
“是,大人。”
青彥剛要走,我道:“我知道顧曲裳被帶到哪裡去了。”直覺告訴我,她被帶去那片亂葬崗了。
“我帶你們去。”我開口,蛇妖凝視我,我只是轉過視線,率先離開。
其實並不我想找到顧曲裳,只是,我想知道她跟蛇妖之間原原本本的故事,我知道,現在根本就不是故事的結局。
我想知道,貴爲天子的蛇妖,爲什麼最後竟會被人分了屍,滅了魂魄,而顧曲裳明明已經死了,怎麼算都應該去轉世了,怎麼會來找蛇妖。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在前面走着,蛇妖走到我身邊,沉默在我們之間瀰漫,尤其是在這樣寂靜的夜晚,寂靜的樹林。
花翹和青彥跟在後面,花翹想說什麼,都被青彥捂住了。
稀疏的月色,將陰沉的小樹林照的越發的詭異陰森。
“怎麼還沒到,顧蘇,你到底知道嗎?”花翹忍不住道。
“馬上到了。”我指着前面的亂葬崗:“那裡就是了。”
“這裡?”花翹驟然凝重了語氣,警惕的環顧四周:“這裡陰氣沖天,真是一處修煉養鬼的好地方。”
“大人,小心。”青彥道。
蛇妖雙手後負,眯着眸子踏入亂葬崗,在踏入的瞬間,林子裡的雀鳥在瞬間衝出林子,黑漆漆的一片,慌亂無章的逃走了。
啊!
突然,一陣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