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咧的雨中,顧一撫摸上她的臉龐,每一處都摸的緩慢溫柔,她卻笑了,笑的那麼溫柔而心疼。
但她卻從不曾這般對我笑。
此時此刻,她和顧一兩個人就好像籠罩上了一層厚厚的隔層,是任何人都進不去的,似乎,只要跟顧一在一起,她便忘了所有。
我痛恨這樣的感覺。
她牽着顧一走進寺廟,親手爲顧一剃度,當顧一的頭上那顆紅印清晰可見時,我看見她笑了,那笑發自內心,她跪在顧一面前,疼愛的撫摸着他的臉:“一一,你一定要聽姐姐的話。”
“好,只要是你說的,我都聽。”顧一回答,平靜的眼眸盡是寵愛。
她卻慌了,我看見她的眼眸泛起紅潮,她不敢停留,慌忙的逃走,完全沒了平靜,我厭惡這樣的她,再任何人面前都可以有虛僞的僞裝,爲什麼在顧一面前便無法僞裝呢。
我攔住了她,她根本不曾看見,一頭撞在我的懷裡,是那麼那麼的慌亂,讓我更加的憤怒,我捏起她的下巴,讓她只能跟我對視:“顧蘇,你跟顧一的感情真是好啊!”
她強撐着笑:“親姐弟自然是親的。”
“是這樣嗎?你可知道天下人是如何說你們兩個的嗎?”
她無辜而楚楚可憐的搖頭,更多的是想跟進逃離這裡,不,她是不想在顧一面前崩潰。
“天下人都說,南陽國的青城公主和小皇子顧一,感情之所以這般好,是因爲——亂倫。”
她震驚的瞪大了眼睛,我要聽她說點什麼,我繼續道:“青城公主和小皇子一起洗澡,一起吃飯,還一起睡覺,這感情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啊!”
我盯着她,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慢:“他們還說,顧一之所以不肯剃度都是因爲你,而你不曾出嫁,也是因爲他青城公主,你說,他們說的對不對?”我要聽她說,但我又不知道想聽她說什麼,但,她一定要說。
“皇上,老百姓們的嘴素來最雜,這些個流言蜚語又如何能當真。”
她的話不鹹不淡,讓我很不滿意:“青城公主,你只知你的心思,又不曾知道顧一的心思,所謂流言蜚語,自然是有假也有真的。”
她驀然害怕的看着我,我袖口下的拳頭驀然握緊,這個該死的女人,只有在關係到顧一的時候她才露出這樣的恐慌。
“顧蘇,你放心,既然朕答應跟你交易,那麼,自然不會動顧一,但——顧一一定會因你而死。”我並不是威脅她,顧一這個人心性寡淡,無情無慾,卻對這個女人異常偏執。
若他死,那,一定是爲這個女人。
這個虛僞而可惡的女人。
我終於將這個女人所有的依靠都斬斷了,南陽的百姓們痛恨厭惡她,南陽的老皇帝和她斬斷了父女關係,她終於不再是那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青城公主。
她,只是我的女奴,只屬於我一個人的女奴。
我更要讓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是我的女奴,任何人都不能觸碰,也不敢碰。
所以,我帶她回北央之後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命人制作了一個奴印,那印記是我親手設計,上面含有我的名,只是,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
天台,她跪在我的面前,我將燒紅的奴印生生印在她的額頭,而下面是北央百姓們放肆厭惡的謾罵,這一刻,我終於毀掉了她所有的驕傲,讓她再也無法驕傲起來,只能,跪在我的腳邊,永遠無法離開我。
那個晚上,我狠狠的擁有她,一遍又一遍,直到她昏迷過去,我都不曾停歇。看着她昏迷後孩子般的臉龐,我親吻着她,佔有着她,讓我生出一種奇特而舒服的感覺,這些年來,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我就好像着了迷,上了癮,恨不能時時刻刻都佔有着她,時間一場,我開始害怕,那感覺就好像,一天不觸碰她,我便不能好好呼吸似的,我不知道這是爲什麼,但我知道,這絕對不會是好事。
於是,我控制自己不去找她,爲了原離這個女人,我賞了青城園給她,不讓她再住在我的寢宮。
我原本以爲我能安然入睡,但那個晚上我竟輾轉不能眠,我一轉身,便是空蕩蕩的牀,連個柔軟的東西都不曾有,但我的被褥上卻藏着淡淡的香氣,那是她的。
整整一個晚上,我都不曾入睡,我這般壓抑了三個晚上,到了第四個晚上,我就好像是許久不曾飲水的人,異常乾渴。
夜已經很深了,但我卻怎麼也睡不着,已經整整四夜了,於是我起身,卻不想來到了青城園。
我想,我不曾睡好,那個女人一定也是不曾睡好的。
可當我躍進她的屋子,卻只看見這個該死的女人正酣睡着,嘴角還流着些許的口水,那樣子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那一刻,我真想將這個女人抓起來,讓她也幾天幾夜不能睡。
我回到寢宮,便命令奴才將這個該死的女人抓過來,我都不曾睡好,這個該死的女人憑什麼能睡的這麼好,她是我的女奴,當然要伺候好我。
她被奴才帶進來的時候,那小臉上滿是迷茫和睏意,我看着便不爽,所以,那個晚上我整整折磨了她一個晚上,又不曾給她昏迷過去的機會,結果第二天,當我看見她雙腿軟的根本不能下牀時,我這才高興。
自從讓這個女人回來之後,那種上癮的感覺就越發的嚴重,嚴重到我一時看不見她,我就煩躁,時間越長,我便越煩躁,就是連奏摺都不能好好的看進去。
這一次,我徹底意識到這個該死的女人對我產生了影響,我自幼生在帝王之家,尤其在南陽的經歷更加告訴我,生在帝王之家,尤其是生爲一個帝王,是絕對不能有感情,更不能被任何事情,任何人左右了情緒,這,是大忌。
於是,我再次讓她回到了青城園,更不曾召喚過她,讓她離開的這段時間,我整個人都處於煩躁之中,更讓我痛恨的是,這個該死的女人似乎離開了我,便就開心了。
因爲每每我在暗處看她的時候,她的神情是柔和的,而不是在我面前強迫裝出來的。
我很憤怒,我要讓這個女人跟我一樣。
那日西楚進貢,西楚皇子墨零想要看她跳的白花舞,我想借機羞辱她的,讓她時刻記住,她只是我的女奴,我若不高興,她必須跟我一起不高興。
但當她穿着華麗的長裙,從外面走進來的瞬間,我,更不高興了。
她的出現就好像是升起的明月,將這黑夜照亮,卻又不透亮,帶着華麗不可忽視的美豔。
百花宴上的人都看向了她,那一雙雙眼睛就跟黏在她身上了一般,都不會眨動,而那個該死的墨零看着她,竟露出溫柔的深情。
這一刻,我真想讓這個該死的女人回去,但,面對朝臣,我不能,我只能壓抑着心中的不爽,讓她跳。
白花舞起的瞬間,她仿若換了個人,她是美的,自幼便美,而此刻,她的外殼越發的美豔,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該死的,我真想將這些人都剜了雙眼,難道他們都不知道,這個該死的女人是我的嗎,只是我的女奴,居然一個個還敢看的這般放肆。
樂終於消了,她也漸漸停止了旋轉,但,再也不會有下一次,我絕對不會在讓這個女人當衆跳舞,絕對不會。
就在我要讓這個女人回去的時候,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摔倒了,一旁的墨零一把抱住了她,還溫柔的問她有沒有事。
這個該死的墨零居然明知道她是我的女奴,還敢抱。但這個該死的女人爲什麼不推開,還有,她用迷離的眼神看着莫墨零是什麼意思,是看上他了嗎?
一股憤怒驀然席捲上來,讓我想要將這個女人抓過來,誰也看不見,更別想碰。
“青城,你也太不小心了。”我死死壓抑着憤怒,開口。
她這才離開墨零的懷抱,但眼眸竟帶着戀戀不捨,這個該死的女人,是不是眼睛有問題,對這麼個男人居然還戀戀不捨。
看樣子,這個該死的女人活的太安逸了,都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訓她,讓她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
我讓奴才讓她去寢宮等我,但等我過去的時候,她竟坐在石階上,仰頭看着夜空,那一瞬間,我清楚的看見她臉上的憂傷,深深的,不知爲什麼,我胸口的憤怒在霎那間竟消散了。
我並未上前,而是站在暗處看着她,她等着等着,漸漸的睡着了,瘦弱的身體在黑夜之中變得越發的瘦小,好像搖搖欲墜。
突然,她在熟睡中猛然向下倒去,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竟已經抱住了她。
“皇上。”她從夢中驚醒,看見我滿是慌亂。
我這纔想起,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女人看見我似乎只有慌亂,害怕,而在以前,她還會虛僞的對着我笑,那笑雖然是假的,但卻跟真的一般,天真,溫暖。
可剛剛在宴會上,這個該死的女人看着墨零卻感激涕零,那消失的憤怒再次席捲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