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不想就要衝進去救林爸爸,老阿姨一把抓住我。
“你放開我。”我用力掙脫,想要去救林爸爸。
熊熊的火焰在瞬間將林爸爸包裹住,在眨眼之間竟將他化爲了灰燼,一下子我癱坐在地上。
“你看清楚,這是什麼東西。”老阿姨捧起地上的灰燼,一把塞到我手裡,那漆黑的灰燼早已經失去了溫度。
“那是紙,你被障眼法給騙了。”老阿姨道。
我低頭看我手中的灰燼,我這才猛然發現,真的是紙燃燒後的灰燼,而不是骨灰。我的思維頓住,是啊,如果是人,怎麼可能在瞬間被火化爲灰燼。
“那是個紙人,我燒了它,是不讓它再出去欺騙無辜的人,讓更多的人受到傷害。”老阿姨開口。
“紙人?”
老阿姨點點頭:“它是用紙,被人創造出來的。”
我冷靜下來,想起這個被燒死的根本就是冒牌的林爸爸,基本上就是這個冒牌的林爸爸帶走了林靜。
“這個晚上啊,註定不太平哦!”老阿姨感嘆着往她老伴的墳墓走去。
“阿姨。”我想喊住她,瞭解更多,但老阿姨卻頭也不回的進了棺材,和上一次一般和我隔絕。
心裡記掛着林靜,我不敢做過多糾纏,只能趕忙往南宮家趕去。
南宮家的大門緊關,漆黑一片。
我不死心的上前敲門,不知敲了多久,門才吱嘎吱嘎的緩緩打開。
原本這墳墓地就荒涼可怕,這一開門,入目的又是一片漆黑,嚇的我僵硬在原地。
我小心的往前走。
“你找誰?”突然,從暗影裡出來一個人,嚇的我猛然捂住胸口,好半餉纔看清楚,原來是南宮家的那個保姆阿姨。
我深呼吸:“阿姨,請問今天林靜有沒有來過?”
“沒有。”阿姨的面色呆板,在如此黑暗的氛圍下竟猶如死人。
我不死心,唯恐阿姨不認識林靜,又道:“就是半個月前來過的一個女孩,跟我差不多高,比我白,眼睛也比我大——”
我還想描述的更仔細,老阿姨截斷我道:“今天家裡一個客人也沒有來過,小姐,你請回吧。”
我一滯,道:“那南宮澤在嗎?”
“少爺和小姐都不在家,你請回吧。”保姆再一次說道。
外面陰森陣陣,涼風襲襲,我道:“我有事找南宮澤,在這裡等他回來。”說着,我避開保姆的身體,走進了南宮家。
無奈,保姆開了燈,瞬間整個房子都亮堂了,但那股子寒意卻不曾減少。
“阿姨,能把火爐打開嗎?”我看見客廳裡裝了一個壁爐,便問道,保姆卻好像根本沒有聽見,於是,我只能自己將那壁爐打開。
時間一點點過去,整個偌大的房子一片寂靜。
啊!
驟然一聲尖叫在房子內響起,短促而撕心裂肺,我驀然起身,可那尖叫聲卻戛然而止。
“怎麼回事?”我問。
保姆卻平靜的搖頭:“小姐,什麼事情都沒有。”
“不對,我明明聽見了尖叫聲,難道你沒有聽見嗎?”
“我什麼都沒有聽見。”保姆面無表情道:“小姐,時間不早了,少爺和小姐應該不會回來了,你快回去吧。”
我盯着保姆,心裡瀰漫出異樣感,起身尋找剛剛發出聲音的地方,但保姆卻走過來攔住我:“小姐,你該回去了。”
“我剛剛真的聽到聲音了。”我堅持走到那巨大的書架旁,想要走的更近。
“小姐,我送你走。”保姆的態度一下子強硬起來,抓着我的手就將我往外帶,連抓疼了我都不管。
我掙扎着要離開,但保姆越發用力,我驀然一推,竟將保姆推向了壁爐,我慌忙伸手去拉,但那保姆在掉進壁爐的瞬間,被火焰吞噬,跟剛纔的林爸爸紙人一模一樣。
我看着被燃燒爲灰燼的保姆,回過神來,居然這個保姆也是——紙人。
那麼也就是說,這兩個紙人都很有可能出自南宮家。
想到這裡,我趕忙想要打開書架,但那巨大的書架根本連動也不曾動過,我想起那些電視劇裡,想要打開這樣的架子,可定是有機關的,於是我開始找機關。
砰!
突然,不知我碰到了什麼,那書架竟真的往左移動,露出下面黑漆漆的石階,我深呼吸,往下走,因爲我確定,剛剛的尖叫聲來自於這下面。
地下室倒並不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但也不亮堂,也就是昏昏暗暗的,非常勉強的能看見東西。
“嗯。”突然,一個非常細微的聲音響起,我凝神聽,接着是第二聲,第三聲,但都非常的微弱。
我仔細的尋着聲音找去,在兩個巨大的罈子面前停下,我看着眼前的兩個罈子,確定,剛纔的聲響就是從這裡來的。
“嗯!”果然聲音在這裡再一次響起。
難道林靜被藏在這裡?
這般想着,我趕忙打開蓋子,只是打開蓋子的瞬間,我被嚇的硬生生癱坐在地上。
“嗯!嗯!”
只見黑漆漆的罈子裡,竟是一個人棍,沒有手,沒有腳,連舌頭都被割掉了,但我認得他的臉,竟是——南宮校長。
“嗯嗯。”南宮校長對我嗯嗯的響着,似乎有話要說,而另一個罈子裡也發出這樣的聲音,我顫抖着手掀開另一個,不出意外,也是一個人棍,只是這個人棍是個女人,如果我沒有記錯,這個女人就是南宮校長的妻子,南宮澤的媽媽。
“嗯嗯。”南宮夫婦瘋狂的對我叫着什麼,但我根本聽不懂。
“林靜。”我驀然想起林靜,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如果說南宮夫婦在這裡出事了,那麼,林靜也很有可能出事了。
突然,隱隱的燭光從裡面透出來,忽閃忽閃的,尤爲詭異卻又無比死寂。
我屏着呼吸走進去,卻一下子愣住。
南宮夕?
我看見南宮夕正靜靜的躺在中央,而四周圍是慢慢的白蠟燭,我走近一看,才發現,根本不是南宮夕,而是穿着南宮夕衣服的林靜。
我趕忙跑進蠟燭圈裡:“林靜,林靜你怎麼了?”我想要叫醒林靜,但我發現,林靜根本不是昏迷,或者死亡,她的眼睛大大的睜着,看見我,急切的轉動着,但卻就是不跟我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
我知道,林靜一定是被人下了什麼咒術,纔會變成這樣。
來不及細想,不管怎麼樣,先把林靜背離這裡纔是最安全的,就在我努力要背起林靜的時候,林靜猛然向我使眼色,等我看見的時候,卻有一股兇狠的力道猛然將我往後推,我用力掙扎着一口咬住那抓着我的手,那人吃痛,驀然放開我。
“南宮澤。”我喘着氣,震驚的盯着剛纔差點將我殺死的南宮澤。
南宮澤冷笑:“顧蘇,我原本不打算殺你的,但既然你找死,就不要怪我了。”
說着,南宮澤猛然向我撲過來,但不管我怎麼躲閃,但力量和速度上都比不過南宮澤的我,很快就被抓住了。
鋒利的匕首貼在胸口,我卻反倒冷靜了,我跟蛇妖有血嫁,每一次我有生命威脅,他都會來救我,所以,我只能賭一把,堵這血嫁能讓蛇妖感應到我此刻的威脅,於是我拖延時間道:“南宮澤,不怪你,是我眼瞎纔會相信你,像你這種能將自己親生父母殘忍製作成人棍的惡魔,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南宮澤面目猙獰:“那是他們咎由自取,誰讓他們阻止我跟夕夕在一起。”
我一滯,我一直以爲,南宮澤跟南宮夕只是兄妹之間的感情比一般人好,卻沒有想到,南宮澤對南宮夕竟抱着這種感情。
“夕夕是我的,只能跟我在一起,任何阻止我的,我都要掃除。”南宮澤堅定道。
“那林靜又沒有阻止你們在一起,你殺她幹什麼?”
“我不想殺她的,但不殺她,夕夕就會死,今晚就是夕夕的死期,我好不容易掃清了障礙,怎麼能讓夕夕就這樣離開我,我絕對不允許,所以,我要找個人代替夕夕去死。”南宮澤的面容猙獰。
“全世界這麼多人,你爲什麼要選林靜,南宮澤,這樣,你放林靜走,我代替夕夕。”在蛇妖來之前,我要先確保林靜安全。
南宮澤冷笑:“看不出來,你還挺重情重義的,但是可惜了,這代替並不是誰都可以的,必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而且屬性還一樣的人,而這個人,只有林靜,所以,算她倒楣。”
我剛想開口,分散他的注意力,南宮澤卻突然笑了:“顧蘇,我知道你在等什麼,但我要告訴你,他不會來的。”
我的瞳孔驀然張大。
“雖然我騙了你很多,但,我們南宮家真的是世代陰陽師,注意你們這麼久,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江昊天的真實身份,所以,我早已經佈置了結節,特意防止他找到你的結界,所以,沒有人能來救你們。”
說着,南宮澤的匕首猛然向我刺來。
砰!
匕首斷裂,掉落在地上:“誰說沒有人。”
我驀然擡頭,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