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比一覺醒來,聽到龍龜外部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響,且聲音似乎更近了一點。
低頭一看,腳下的龍龜傷口隱現亮光,不少肉已經被摳了出去,應該是睡去前那羣生物乾的好事。
不知道睡了多久,但是吳比猜想至少足有一夜——眼下自己精力充沛,那因墜地而來的頭疼欲裂的感覺早已消退,魂體也不再有一絲不適。
外面的聲音有些嘈雜,有哭聲,有怒吼聲。
“快點!”疤臉的聲音響起,非常興奮,“斷尾去巡邏了,這裡沒有人能夠保護你們!”
“快把這烏龜拆開,你們就可以來到我的肚子裡了!”吳比聽到了疤臉磨牙的聲音。
“求求您……我還可以幫你們尋找食物,幫你們治療傷口,幫你們治療……”臨近龍龜的位置傳來了人類的哭嚎,態度低到了塵埃裡。
“哈哈哈幫我們治療……哈哈哈……”疤臉癲狂大笑,“我們豺狼人的體質,還需要你們治療?你們唯一的作用就是應急食物,最多再給我們解解悶。”
“神創造了不同的物種,有些生來就是獵手,而你們,生來就是我們的食物。”疤臉說完,緊接着吳比就聽到一聲人類的慘叫,然後就是頭骨碎裂的聲音,再然後就是人類的哭嚎。
“所以快一點,快一點,早些幫我打開龜殼……誰出的力氣多一些,我也許今天就不會吃掉他,怎麼樣?”疤臉語聲戲謔。
叮叮噹噹的聲音更加急促了,正在撬着龜殼的人類們都爆發了全部的力量,生怕落後;龜殼中的吳比聯想起睡着前聽到的,也對自己所處的環境有了個大概的猜測。
眼下自己應該正處於一個豺狼人的營地,這羣豺狼人原來是以血爪爲首,只不過好死不死的血爪被從天而降的龍龜砸死,現在話事人就轉變成了疤臉和斷尾。
疤臉是個嗜血的傢伙,滿腦袋想的都是怎麼多吃一點;斷尾似乎更加理智一些,只不過現在正在外面巡邏,無法管束疤臉。
叮叮噹噹聲不絕於耳,越來越近,吳比正在思考如何登場才最具震撼力,忽然腳踝一緊,一隻手便把自己扯出了龍龜的身體。
“啥?!”疤臉被嚇了一跳。
吳比蹬開那個扯着自己的人站了起來,發現那人和裂足部的人類相差不多,高大而又長相老實,只不過手大了不少,且佈滿老繭。
擡頭環視一週,吳比終於看到了更加高大凶惡的豺狼人——豺狼人大約有十幾只,身披着奇怪動物的甲殼,手中拿着人類指成的石斧石槍。
豺狼人們都圍坐在龍龜旁邊,見到甜人們從龍龜裡又拽出了一個甜人,一個個都嚇了一跳,但很快臉上的表情發生了變化,從驚訝轉變成了垂涎欲滴。
“龍龜……包甜人?”最高大的豺狼人臉上有三條傷疤,應該就是首領疤臉了,“這是什麼吃法……”
說着,疤臉嚥了一口口水,卻抑制不住更多的口水從嘴角流淌到地上。
疤臉齜了齜牙:“這個甜人是我的,誰搶誰死……”
吳比大概看了一眼圍着的豺狼人,再回頭看看一旁的甜人們——他們有些人不解,看不懂發生了什麼;有些人眼中泛着光,似乎把吳比當神。
但更多的人則是寬慰,從龍龜肚子裡拿出來的是同類也好,是異類也罷,總歸是疤臉沒有吃過的東西……那麼疤臉多吃了這個人,是不是就會飽一點,就不會再吃自己了?
“綁起來!”疤臉眼中狡黠一閃,命令同類們行動——他不知道吳比從何而來,決定先讓同類們探一探吳比的底。
哪知圍觀的甜人還以爲疤臉是在命令自己,看到吳比瘦弱的樣子,爭先恐後地撲了上來。
吳比歪頭嘖了一聲,喚出大莫將甜人們打翻在地,依舊冷冷地看着疤臉。
疤臉見到大莫又是一驚,再看大莫的長相,疤臉明顯受到了更強烈地震撼:“還可以生出更多?都給我上,最小那個甜人,我要活的!”
十幾個豺狼人們略有猶豫,但口水已經流進了大腦,四肢刨地跑來,誰也不比誰慢。
吳比目光不移,二百異族盡出,剎那扭轉場中局勢,把撲來的豺狼人們都錘到腦袋開花,在這林間佈下朵朵殷紅。
當然豺狼人還是皮糙肉厚,有些不夠強壯的異族,還是敲了好幾下才將之敲死。
疤臉頭腳一涼,轉身欲逃,吳比一擡手,墨雲出,一記行雲無定斬將疤臉的頭斬做兩截——疤臉動作不慢,再遲疑片刻的話,也許吳比能斬得更漂亮。
吳比見自己一招得逞,暗暗鬆了一口氣——之前從龍龜內部感受到的震感來看,豺狼人們的力量雖然不錯,但遠遠未達到大莫的水準,這纔是吳比敢後手打出行雲無定斬的原因。
果不其然,豺狼人的戰力大體上與雪山遺蹟中最後的雪怪差不多,異族以十打一,快速將之殲滅,僅留的疤臉也擋不住吳比一刀,只來得及矮矮身子。
豺狼人伏誅,甜人們下跪,口中喃喃:“神……神仙終於又來拯救我們了……對不起……當時我們就應該和您一起走……我們錯了……這次請不要丟下我們……”
吳比卻暫時沒理他們,而是讓異族們散開搜尋,看看是否有漏網之魚;他本人則來到龍龜旁邊,不忘再次把獵物收回小樑朝。
“您看,我們會建造,之前交給我們的,我們都沒忘……”那個捉拿吳比最積極的甜人鼓足勇氣來到吳比身邊,從地上撿起了他寶貝的小石錘。
吳比收好龍龜,得到異族回報附近再無豺狼人,這纔有空搭理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同類:“他們爲什麼管你們叫‘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