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繼續進行着,康斯坦丁這一次又贏了,只不過能看清楚,他贏的只有三個人,除了他自己就是吳凡和吳思燕了。
又誰能注意到這種細節,在腳後跟上只有針尖大一點的細節呢?
那究竟是什麼?那的確是真真大小的細節,因爲那就是針尖。
一枚金針已經刺透了,康斯坦丁的腳後跟是他主動踩上去的。
這麼堅硬的一根針穿透了他的腳後跟,他竟然連眼都沒眨一下,泰然自若。
他的這種泰然自若,絕對不是爲了掩飾自己內心深處的恐懼和不自信,而是一種真正的豁達,這種難度比起砍頭是死如歸還要難。
因爲只有真正放得下放得開心胸開闊之人,才能夠把這種鑽心的疼痛治之度外,臉上如此的淡然。
吳思燕真的有些沮喪,本以爲她妥妥的文狀元,本以爲她的眼力比吳凡要強,沒想到還是技高一籌,觀察到了如此微妙的細節,難道他那不是人眼睛,而是顯微鏡的掃描儀?
“乾杯!”
“錯,這不叫乾杯,這叫幹碗。”
康斯坦丁和拓跋揚同時端起了一碗酒,一飲而盡。
此時此刻的康斯坦丁有些微醺,帶着那麼一點點的醉意。
“這傢伙酒量這麼差嗎?”
“剛剛喝了一碗酒而已呀,就有些醉意了?”
“看來他只是裝模作樣,故弄玄虛而已,馬上就要不行了,等他喝醉的時候就是被拓跋揚砍頭的時候?”
幾個裁判在那裡議論着,他們本不應該在那裡議論。
時間太晚了,已經晚上10:50多了,他們明天還要進行總結,雖然這是一場精彩的比賽,但是比起剛纔西門大公子和吳凡兩個人蔘加的那場比賽,要弱得多。
就好比吃過了山珍海味的人,你再讓他去吃土豆燉茄子,他肯定覺得寡淡無味了。
但是他們看錯了,他們的眼力真的不如吳凡和吳思燕。
“先生已經過去三個半小時了,難道你真的不想說一句話嗎?”拓跋揚終於有些忍受不住了,但是他的氣場非常的足,所有人都會認爲他是站在主動的一方,但是他此時此刻已經被動無比了。
“生態!”
“生態?”
“不錯,我想說的就是這兩個字。”
“這兩個字何解?”
“老虎是山中的霸王,乳虎嘯谷,百獸震惶。”
“不錯我大西涼,生機勃勃,便如一頭如虎,要讓百獸臣服於他的腳下。”
“老虎一頓可吃多少東西?”
“一頭麋鹿足矣。”
“嗯,便是這個道理,如若猛虎一夜之間,獵殺所有山間之麋鹿,後果當如何?”
“即便撐死也吃不了這麼多東西,所以那些死了的滷的屍體會慢慢的腐爛,最後化歸爲塵土完全浪費了。”拓跋揚說道這裡若有所思。
“嗯,大帥總有一些了悟,但是你的理解太過膚淺了。”康斯坦丁說道,然後他又輕輕的端起了酒罈,倒了兩碗酒。
“還請大師賜教。”此時此刻的拓跋揚竟然態度緩和了起來,沒有之前的那股氣場。
場下的觀衆都懵了,就連那幾個裁判也蒙了,怎麼會出現這種狀況呢,分明是拓跋揚佔據了絕對的主動,他根本不必這麼謙恭,而這種謙恭,根本不是演出來的,而是真實的體驗。
莫非康斯坦丁家族和程序員有什麼關係?擅自更改了程序,把難度係數調到了很低?
“小王,我們東窗家對你可不薄啊。”程序員小王收到了一個電話。
這裡的東窗顯然是暗語暗指西門,即便是被人竊聽了之後,也找不到西門家。
“您別急,我也感到納悶,這一次我採取了三層加密,就算是世界上最牛的黑客也不可能剛改這個系統,我把所有的參數發給您,他這一局的難度並不比吳凡那一局的難度低。”程序員小王把所有的參數數據發到了一個EMAIL裡面,西門伯爵很快得到了那個材料。
這確實非常匪夷所思,沒有人知道是爲什麼。
“麋鹿是誰的天敵?”康斯坦丁問道。
“麋鹿是草食類的動物,當然沒有動物的天敵,莫非先生說的是草地嗎?”
“不錯啊,草地的天敵就是麋鹿,如果麋鹿太多的話,那個地方很可能寸草不生,連草根都被麋鹿吃掉了。”
“那如果沒有麋鹿可不可以呢?”
“絕對不可以的,因爲如果沒有麋鹿的話,那個地方的草就會太過繁茂,鋪滿了大地,裡面的一些小的動物老鼠,蟑螂,螞蟻之類的就會繁殖了起來。”
“還遠遠不止這些,裡面還有很多微生物也會繁殖起來的,還有一些細菌病毒之類的東西會很快感染到狼啊,熊啊,豹子啊,老虎,大象之類的動物,很快就造成無邊的瘟疫,很可能造成很多族羣的滅絕或者是一蹶不振。”康斯坦丁繼續補充道。
“您的意思是說,我不應該滅掉很多族羣,如果滅掉了那些族羣也會引火燒身,百年之後很可能會殃及我們自己的後代?”拓跋揚說道,然後他端起了酒,在康斯坦丁的晚上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了。
當他喝完這杯酒的時候,竟然把康斯坦丁的那一碗酒再次折到了他的碗裡面,然後一飲而盡了。
“他竟然幫康斯坦丁打了一碗酒?”
“究竟是什麼情況?”
“康斯坦丁說的,雖然很有哲理,但對於這樣心智堅定的大帥來說,怎麼可能輕易被說動呢?”
“這裡面絕對有貓膩。”
很多觀衆受不了了,但是此時此刻已經到了晚上11點多,他們實在打不起精神了,在那裡罵罵咧咧的,站了起來,離開了場地,不打算再看了,因爲他們認爲這裡面有很多潛規則,他們怕污染了自己的眼睛。
“總算有些上路了,但是依然非常的膚淺。”
“那先生能幫我解釋一下嗎?我是一個粗人。”
“我幫你解釋和不幫你解釋都沒有任何的幫助,只有你自己悟到了,纔是真正得到了。”康斯坦丁說了一句禪語。
很多人認爲禪語是最沒有營養價值的,看似高深莫測,實際上什麼幫助都沒有。
確實對於普通的大衆來說,禪語就是一種消費,一種毫無意義的東西。但是對於真正高層次的人來說,那真的是金玉良言,一語而成佛。
“先生,我明白了。”
“善哉善哉!”
“接下來先生想做什麼?”
“我來到這裡並不是想說服你的,我來到這裡只是想捨身取義而已,大帥,請您賜我一死吧。”康斯坦丁說道。
他這句話在這種劇情之下看得非常的突兀,看得非常的不可思議,完完全全有一種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的劇情的節奏,讓人感覺到雲裡霧裡似的。
“好的先生,我會給您加時金身,我滿足您的要求,我讓我手下刀術最好的劊子手親自取下您的頭顱。”拓跋揚站了起來,倒了一碗酒,又倒了一碗酒。
然後他公公靜靜的給康斯坦丁鞠了一躬,一飲而盡。
又是剛纔的程序,他把康斯坦丁的那一碗酒倒在了自己的碗裡面,又代替康斯坦丁喝下去了。
“來人,準備連夜撤軍。”拓跋揚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