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凡此時此刻當然沒有睡覺，他心情煩悶的時候都是一個人喝着啤酒，吃着烤串兒。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的。
聽到短信的震動聲吳凡心一跳，他莫名的感覺到這個短信應該一定是方老師發過來的。
吳凡中秋還是沒有忍住，打開了手機。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停頓住了，不知該如何回覆。
難道要一狠到底嗎？
難道她是一個沒有思想的人嗎？她一定會想到一些端倪。本來這件事情就有諸多的疑點，只要他重視起來，肯定會想起來什麼的，自己在這兒隱瞞下去又有什麼必要呢？
“我在宿舍樓上，過來嗎？”吳凡想了半天，終於回來一句話。
“宿舍樓頂？”方雪愛一會兒的看了一些短信，回覆到。
吳凡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唐突，畢竟方老師是普通人，而且自己是在專家公寓的樓頂，男專家公寓此時已經關了大門，進不去了。
就算能進去也不行的，一個漂亮的女老師，山東半夜闖進了男教師的公寓，這事被人知道了，必然會風言風語起來，人言可畏。
“我來接你吧。”吳凡回了一條微信之後，從樓上一躍而下。
當時還默默地跟着吳凡，走到了男教師公寓的樓下。
“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麼？”
“我帶你去樓頂。”吳凡不由分說，背起了方雪愛，沿着預留的納米繩快速的向上攀爬着。
方雪愛驚呆了，她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這還是人類嗎？爬行的速度比猿猴還要快，比電梯還要平穩，就像是變速直線運動一般升了上去。
到了樓頂上，一張桌子，一碟花生米，一盤蘋果沙拉，一杯檸檬汁，幾瓶啤酒，兩個烤雞腿和烤雞翅，還有一些烤羊肉串。兩盞朦朧的燈已經開着了。
“你？嗯…經常這麼幹嗎？”方雪愛難以置信的問道。
“不，我這麼幹才一年。”吳凡坐下了。
方雪愛的坐下來。
32層的專家公寓，是個非常好的觀景臺。
天上繁星點點，彎月如鉤，遠處霓虹閃閃，如天上的星星，天上的星星和遠處的街燈連接在一起，分不清什麼是街燈，什麼是星星。
夜色冰涼，涼風習習，烤翅的香氣瀰漫，此時此刻，方雪愛的心突然沒有那麼的沉重了，雖然談不上什麼心曠神怡，但也是放下了許多。
“能回答我微信上的問題嗎？”方雪愛道，兩隻眼睛直直的盯着吳凡。
“騙你的。”吳凡淡淡的說道，語氣中充滿了憂傷，一杯啤酒一飲而盡。
“爲什麼騙我，你不會說是爲了我好吧？”方雪愛道。
“我不知道究竟到底是爲了你好還是…”吳凡又喝了一杯啤酒。
“好吧，我已經知道答案了，我知道的…我們來探討其他的一些問題吧？”方雪愛不再糾結於這件事情。她明白，這個少年絕對不可能讓自己吃虧的，更不可能對自己置之不理，而自己所有的噩夢般的經歷都是真的，是那個少年搏命一擊，爲了救自己。
“你的書法練習課多少年？”方雪愛道。
“秘密。”吳凡道。
“你覺得當今的書法界的幾個青年書法家的書法如何，與古代那些大家有什麼差距？”吳凡的拒絕並沒有讓她感到一點不快，而是順便問了下一個問題。
“當代的書法大家丁家清，字體工整至極，俊秀中帶着飄逸，我認爲比古代的好。當代書法家胡三立，書法寫得大開大合，張弛有度，我並不覺得比古人差，但是方老師您的書法，雋永秀氣，每個字如小家碧玉，楚楚可憐，讓人看着疼惜，我真的不覺得這些比古人的差，甚至比古人的說法還好，還高級一些，更符合現代化的氣息，更能被現代人所接受。”吳凡侃侃而談。
當他說到了自己的書法的時候，方雪愛的心底尤其一團暖流，整個身子都是軟軟的，這個少年恭維人的本領真的很強。只是他用了一個字，讓他的心有些不舒服，吳凡說了您的書法，而不是你的書法，一字之差便於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疏遠了很多。
“人們總是習慣先入爲主，厚古薄今。”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古代的人說的。至今仍然被奉爲經典名句，歷來被專家們所讚賞，成爲學生們必須和背誦的章節段落。但是如果今天如果有男學生敢敢對某個女生說，美麗的女同學，我的好伴侶，開不除你？就算不開除，你也要被找家長批鬥，記大過。”
“牛郎織女發生在古代就是感天動地傳爲經典的愛情故事。現在如果有哪個同學敢偷看女生洗澡，偷他們的衣服脅迫他們就範的話，必定會被關進少管所裡面，思想教育若干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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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人打家劫舍逞英雄就是英雄豪傑，如果現在的人敢這樣就是流氓土匪。”
“正如我這樣的人，就是現在社會上的不良少年的代表人物，傍晚不睡覺，來的樓頂喝酒，吃烤串兒，而且還把漂亮老師挾持到這裡，肯定是學生們和學校裡的反面典型，不是開除就得記大過了。”吳凡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些事情確實離方雪愛很遠，他從小就是個乖孩子，每天剛練習說法，每天都練習鋼琴，每天都按時完成功課，每次考試都是第1名，她很少有關注這些東西，她的思想是高端的，她的經典論證的任何論文都是以專家的論據呈現，她的論文中引經據典，而卻沒有自己的思想。今天這少年的一番言論，讓她瞠目結舌目瞪口呆，更是讓她無話可說。
“方老師不要介意，我在這裡瞎說八道的，謝謝您能夠傾聽，否則我真的是在這裡自言自語，對影成三人了，呵呵。”吳凡無奈的笑了，又一杯啤酒下肚。
方雪愛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我覺得我這些年都是在虛度光陰，我自己成了復讀機，我自己成了裝載器，我的腦袋裡都是別人的東西，我的技能都是大家共有的，甚至沒有一點自己的思想，只有一個漂亮的軀殼而已。”方雪愛說完之後一飲而盡，此時真的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這個少年真的不一般，這個少年做事情一定有他的道理，自己的懷疑實在是很幼稚。
兩個人一直聊啊聊，聊啊聊。有了更多的話題，有了更多的思想的碰撞，有了更多的爭論。
不知不覺之間凌晨3:30了。
“還有酒嗎？再來一瓶。”方雪愛喝嗨了，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多的酒，也從來不知道自己酒量有這麼大，喝了這麼多之後，不但沒有迷糊，反而更加的清明起來，眼睛越發的亮，滔滔不絕，口若懸河，說到高興的時候，站起來還拍拍吳凡的肩膀。
“方老師，明天你還有課呢，趕緊回去睡覺吧。”吳凡笑着說道，此時吳凡的心情大好，一掃之前的陰霾。
“你小瞧我，我沒喝多，不就是一個通宵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方學愛的身體有些搖晃了。
“不行，你得睡覺了，我送你回去。”吳凡強硬的把對方扛了起來，沿着納米繩爬了回去。
“不行不行，我還沒有喝夠呢，等一會兒再回去吧。”放起來用力的拍着吳凡的肩膀，方雪愛甚至用手掐着他的腰，試圖讓她停下來。
重返置之不理，把她扛到了女宿舍樓的門口，此時遠遠的有一個人在那裡笑，目光露出了一絲的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