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政府在多年前已經察覺到亞洲一隻勢力龐大、行事詭密的組織,與東南亞多個國家的恐怖襲擊及重大政治陰謀有關聯,而我在調查中發現贏氏集團和這個神秘組織又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由於大馬處在控扼馬六甲海峽的重要戰略地理位置,一旦出現政局變動,必然會對中國等鄰國產生波及。所以出於國家地緣安全的考慮,我建議公司安排小紅進入剛剛被贏氏收購的FFG,希望藉此順藤摸瓜,蒐集到更多線索。”
殷玉紅望着父親深情說道:“我也是剛剛知道,爸爸並不是失蹤,只是由於組織紀律不能說。因爲爸爸一直肩負着神聖的國家使命。”
小紅接着說道:“而現在我知道,國安工作要付出很大犧牲。即使現在我和爸爸做着相同的事,直至今天我們父女才第一次見面。這次爸爸從名古屋趕來,是爲了重興會的一名女殺手,對了,就是那個蒲月兒。”
李翱當然明白,雖然事隔二十幾年,他腦海中關於童年的回憶大都已經湮滅了,但仍有些零星的記憶碎片,象一幅幅精緻的油彩畫,儲存在他大腦內某個角落的抽屜裡。其中一幅格外清晰,那天一直下大雪,天地間卻異常安靜,一個高大沉鬱的男子帶着自己的妻女搬到了他們家隔壁(其實殷叔並不高大),因爲那個小妹妹的哭聲實在是太恐怖,所以直到現在他仍然心有餘悸,並且只要一聽到女人哭就頭疼的要命,算落下了後遺症。
真不敢相信她就是那個平日裡和我吵吵鬧鬧,打情罵悄的殷玉紅。此刻她的神情露出與平時截然不同的認真和堅毅,讓我肅然對這爺倆起了敬意。從部隊回來後,曾經那麼堅定的我卻好象失去了方向,在巨大的失落中一點點墮落。已經好久沒有感到血這麼熱了,真希望能象他們一樣。
“殷叔、玉紅,你們說吧。我李翱能做到的決不含糊。”
殷叔盯着我看了又看,“李翱,我希望你知道執行任務的危險性和紀律,明白嗎?一旦加入,隨時可能有去無回。我不想你臨時退出,導致整個行動毀於一旦。”
“嘿,殷叔,你太小瞧我了。”李翱冷笑一聲說道:“雖然我沒幹過密級這麼高的工作,可我也在生與死之間經歷過考驗,也知道民族大義重於個人得失。什麼事情該說,什麼事情不該說,我還是清楚的。”
好,殷叔象下了極大的決心。“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報,事情遠比想象中嚴重,爲了查明真相,我必須馬上去見一位老朋友,他不好”
砰砰!
一個人影從網咖門前閃過,李翱一縱身追了出去。剛衝出門口看到一個身手相當敏捷的瘦高男子,飛快消失在了街轉角。
他擔心小紅和殷叔,急忙折了回來。看見殷叔正用手捂住重擔的胸口,看着玉紅表情嚴峻地說:“寶貝女兒,沒想到剛剛見面爸爸又要離開你了……”說罷欲言又止,轉身一把抓住李翱的手:“小平,你是個有責任心的男人,你沒有讓叔叔失望。答應叔叔,如果我有什麼意外,幫我照顧玉兒。”
“殷叔,你放心吧。”
“事情恐怕有些棘手,重興會的人既然已經到了大馬,說明我已經曝露了。你們兩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必須離開這。”
李翱知道殷叔的擔心不是無根據的,從槍聲中他就可以判斷,剛纔那個殺手的槍法極準,若不是殷叔事先象是有所察覺,在緊要關頭憑身體本能做了個躲避動作,恐怕他現在已經命中心臟,是個死人了。”
伴隨着人羣的尖叫窗外突然傳來一陣猛烈的急剎車聲,殷叔緊張地看了眼窗外,抓起小紅的手塞到李翱手裡,自己拔腿往外跑去:“快走,我去引開他們。”看見兩輛黑色軍用版HUMMER狂哮着撞倒一片步行街上的店鋪,已將茨廠街兩頭完全封死了。瞬間從車上跳下來十幾個穿黑西裝的持槍殺手朝網咖圍了過來。
“快,從後面走。”
這時,一名操着閩南口音的男子聲音提醒二人從網咖的後門小巷逃走。
李翱拉着小紅剛跑出沒多遠,身後一陣激烈槍聲嗖嗖射過,殺手很快追了上來。我和小紅飛奔過馬路,行人嚇得倉皇躲避,以爲又是趁亂打劫的暴徒。
一輛黃色豐田出租車突然停在我們面前,車窗了裡面探出個捲毛腦袋喊着,“快上車、getin”
他顧不上多想,拉着小紅跳進了車裡。上車後才發現剛巧是那個對自己頗崇拜的年輕嘻哈司機!
身後那輛重達三十噸的彪悍HUMMER,緊追不捨。
出租車玻璃被打的粉碎,車身佈滿了彈痕。我把小紅摟在身下,大叫着,“轉彎,走小路。”
三輛車前後追趕着瘋狂駛過獨立廣場,整個KL彷彿從身旁飛速掠過。轉過幾條街區,看暫時甩開了後面的追殺。我猛然出手鎖住了嘻哈司機的咽喉:“說,你是什麼人?”
嗨,我可剛剛救了你們那?
“少廢話”李翱手上一發力,直接把司機的膀子卸了下來。
“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天哪,我脫臼了,快幫幫我。”
儘管方纔場面慌亂,但在車上時李翱已經敏銳地注意到,這傢伙的身上藏着一把手槍。而且哪那麼巧,約會萬嘉敏的時候他就剛好在那裡出現,適才又及時趕到救了我們?
果然不出所料,從他身上除了搜出一把精緻的小手槍外,還有私家偵探常用的**相機和指模等物品。而一臺小型掌上電腦的傳送記錄顯示出,他剛剛發送了一幅指紋和筆跡的圖片。
眼下情勢危機,怪不得手黑了。而且李翱突然發現自己很有些折磨人的天賦,三兩下便輕鬆鍬開了他的嘴。
這傢伙果然是個私家偵探,而派他來的竟然也是贏氏的人。顯然剛剛他通過索要簽名,已經取了我的筆跡和指紋。
“我——我只是奉命行事。我只是個小角色,怎麼會知道他們的目的?相信我,我知道的並不多,放了我吧。”
可憐的傢伙被折磨怕了,拼命哀求。
李翱一用力,用繳獲的手槍在他後腦上重擊了一下。媽的,如果是爲了取指紋,幹嗎帶把上了膛的手槍?從婆羅洲歸來後,李翱對人的信任已經降到了最低。並且一再告訴自己,決不再給對手任何機會傷害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