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嘎登旺”等一夥大小頭目把“谷班兜”和蘇三,請進一個由樹藤、細樹枝和樹葉精心編織的樹上“會議大廳”裡,隨後分賓主就座,而“谷班兜”所帶的衛隊則由變色龍部落士兵在大廳外招待。
直到這時,才真正進入主題,首先,由“嘎登旺”發表熱情洋溢的講話,話中對自己部落與“谷班兜”部落之間的矛盾隻字不提,卻大談他們部落之間子虛烏有的傳統友誼,這讓“谷班兜”不禁驚愕不已,以爲“嘎登旺”吃錯了藥,或者得了“健忘症”了。
哪知,隨後“嘎登旺”話鋒一轉,卻說到他們變色龍部落乃至整個蜥蜴種族當前正遭到前所未有的巨大威脅,原來最近幾日,這片大森林裡,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冒出一羣喜歡偷襲和捕食變色龍的特殊哺乳動物——蜂猴,因此,“嘎登旺”強烈呼籲所有的變色龍族羣和蜥蜴族羣都應該立即聯合起來,共同抗擊他們當前最大的強敵——這個該死的蜂猴。
果然,“天下沒有免費的晚餐”,“嘎登旺”之所以突然改弦更張對“谷班兜”示好,原來是想利用他們傳統蜥蜴部落來對付變色龍最近遭遇到的最大的強敵“蜂猴”。
然而,令“谷班兜”和蘇三十分不解的是,這個變色龍不是由堅硬的鎧甲和這世上幾乎最好的僞裝——變色迷彩服嗎?連他們這麼好的天然“裝備”都抵擋不了蜂猴的襲擊,那傳統的蜥蜴豈不是更加難以抗衡了嗎?
隨後,等“嘎登旺”剛剛發表完自己的講話,“谷班兜”便立即向“嘎登旺”提出了自己的這個疑問。
誰知,“嘎登旺”卻說,雖然變色龍的防禦還算湊合,卻根本不敵陰險狡詐的蜂猴,再加上變色龍身上的毒素微乎其微,從而導致蜂猴放心大膽地捕食,恐怕會讓變色龍族羣遭遇“滅頂之災”,而像“谷班兜”這種普通帶毒的蜥蜴卻有意想不到的能力,而且有的還有夜視眼,這樣就可以在夜間去偷襲蜂猴,用自己的毒牙咬死蜂猴。
換而言之,現在雖然變色龍防禦能力較強,但是在這羣狡猾的蜂猴面前卻束手無策,只有坐以待斃的悲慘命運,而“谷班兜”等部落的蜥蜴在夜襲等進攻方面反而具有無與倫比的強大能力。
甚至可以說,現如今“谷班兜”等普通帶毒蜥蜴部落是“嘎登旺”等變色龍部落的唯一的依靠和仰仗。
萬萬沒想到,變色龍家族現在居然淪落到需要他們曾經十分瞧不起的蜥蜴部落來提供保護,而且還是唯一有效的保護,如果蜥蜴部落願意代替他們前去夜襲他們最大的死敵——蜂猴的話。
難怪“嘎登旺”帶領的變色龍部落對“谷班兜”的蜥蜴部落超乎尋常的熱情,瞭解全部詳情的“谷班兜”和蘇三,至此一點也不感到奇怪了。
這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的主動權則完全掌握在“谷班兜”手裡,似乎有種“我胡漢三又回來了”的良好感覺,不禁讓他有些飄飄然起來……
瞧着“谷班兜”洋洋得意又默不作聲的樣子,“嘎登旺”及其屬下各位大小頭目心中氣苦,卻絲毫不敢表露出來,反而一個個露出笑眯眯且充滿期待的眼神望向“谷班兜”,希望能夠獲得滿意的答覆。
可是,這個狡猾的討厭鬼“谷班兜”他就是不吱聲,半晌,“嘎登旺”不得不再次開口詢問道:“親愛的老朋友,行還是不行?您總得表個態吧。有什麼條件,您也儘管提,我們將盡可能地滿足您的要求。”
不料,這時“谷班兜”一句話差點把除蘇三以外的在座的各位統統都氣暈過去:“我現在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我再來告訴你們。”
現如今,“嘎登旺”連腸子都悔青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早知道今天這麼需要低聲下氣地求人家,就應該對人家好點,也不至於有如今這麼被動的局面,那麼,“嘎登旺”爲什麼不去求與自己沒有仇恨和矛盾的別的蜥蜴部落,反而去求這個與自己有長期恩怨的“谷班兜”呢?這豈不太過愚蠢了嗎?
其實,“嘎登旺”也是有他的考慮的,其一是,“遠親不如近鄰”,“谷班兜”蜥蜴部落離自己最近,如果“谷班兜”寬宏大量或者提出的要求不過分的話,他又何必“捨近求遠”呢?;其二是,這個事情比較緊急,“求近鄰”自然是其首選了,正所謂“遠水救不了近火”,假如去求遠處的蜥蜴部落,別說來回商量和談判都很費時間,答不答應也是一個問題,因爲人家跟你一點不熟,屬於“八竿子都打不到”的關係,你是死是活關人家屁事?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谷班兜”實在是不願意出手相救或者要價太高的話,那“嘎登旺”也只好去求別的蜥蜴部落,花費再多的時間和代價,也在所不惜了。
見“谷班兜”就是不肯給予明確的答覆,“嘎登旺”頓時着急起來,低聲下氣地問:“親愛的老朋友,那你究竟要考慮多久才肯給我們一個明確的答覆呢?”
沒曾想,“谷班兜”接下來一句話,又差一點把“嘎登旺”的鼻子氣歪了:“這個不好說,起碼也要考慮個十天半個月吧。更何況我現在的病還沒好,我是帶病前來與你會晤的,要不,我幹嘛還帶着我的隨身醫生來這裡開會?不信,你可以問我身邊的這位醫生。”
蘇三見狀,連忙點頭示意,表示“谷班兜”所說完全符合事實。
見蘇三都點頭證實“谷班兜”所言非虛,“嘎登旺”心裡真是叫苦不迭,又實在沒轍,於是拼命擠出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嘎登旺”乞求道:“親愛的老朋友,您能不能可憐可憐一下我們部落的悲慘遭遇,儘量拉兄弟一把,兄弟我一定感恩戴德,今後情願做牛做馬供您驅使。”
老奸巨猾的“谷班兜”立即抓住他這句話的話柄問:“此話當真,你真的願意‘做牛做馬’供我驅使?”
誰知,此時“嘎登旺”早已急昏了頭,還不知道自己話裡的語病,竟然鬼使神差地傻乎乎地保證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保證說話算數。”
“谷班兜”用爪一拍,激動地說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你現在就率領你的部落投奔我部,由我統管,我就立即答應幫你對付你們的大敵蜂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