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提起裙襬準備跟他離開這裡,但是前面的人一窩蜂的往這邊逃奔,看到他們驚慌失措的樣子,我心中竟沒有一點兒憐憫之心。
目光隨着她們後方看去,便看見會所的圍牆上,跳下來無數面目猙獰的肉吱,它們大多數都保持着最原始的狀態,好多臉上連臉都沒有!
爲了尋鬼顏人,他們真的不顧一切,而當他們發現宴會裡到處是鬼顏人的面具時,頓時發狂,到處去咬人。
本就是食肉動物,所以逮到人就咬!
在場的人靈族人都身手敏捷,可以和肉吱周旋一下,但今天的宴會上,普通人也不少,他們被嚇壞了,驚聲尖叫。
逃竄的人羣中,我看到一個人逆向而來,手裡拿着一把長刀,他氣勢洶洶的往圍牆的方向而去,路經我和殷祁旁邊時,他朝殷祁喊:“阿祁,快跟我去幫忙,保護女人和孩子們!”
對於束遵,我並不太熟悉,只是曾經尋找束安的時候有過接觸,他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話,我聽後,心裡面深藏的大鼓,像被人被人狠狠的敲了一錘似的。
女人和子孩?
傳說裡的弱勢羣體!
我曾深深鄙視過束氏家族的每一個人,但這一刻,束遵的表現,應該就是那傳說中的貴族精神吧,責任!
只不過這玩意兒,不屬於我!
“好啊,我去玩會兒!”殷祁看對方這殺氣騰騰的架勢,突然受到感染,轉變了要離開的想法,他迫不及待的將外套脫下來塞在我手裡,然後回頭小聲對我說:“你從後門出去!”
我一把拖住他:“你幹嘛去?那些邪物的毒對你是致命的,現在沒我們事了,我們快走吧!”
從我死那天開始,我就逼着自己做一個怨氣十足的鬼,而從我復活那天開始,也發誓要做一個殘忍無情的人,我覺得這樣很好,不被任何事牽絆,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傷害我。
所以,現在管那些肉吱幹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來,都與我無關!
因爲這個晚宴是束家辦的,肉吱也是來砸他束家的場的!
所以它們製造的殺戮越大,都會通通算在束家身上!
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也是我一手策劃的!
而偏偏這個要全身而退的時刻,殷祁竟然要去玩會兒?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他興奮又着急的說完,拉起我的手背,輕輕的落下一吻。“我相信你也不會有事的!”
我看見他穿着襯衣,大步又激昂的追隨束遵而去,氣得我朝他的背影大聲吶喊:“殷祁,你給我回來!”
他就這樣把我丟在這裡?雖然我確實不可能有什麼危險!
但還是很讓人不能接受啊!
果然應了胖子那句話,選殷祁做搭檔,隨時都有這種操蛋的時刻!
“槽!”我將他剛纔塞給我的外套,憤憤的扔到地上踩了兩腳。
就讓他們狗咬狗吧,姑奶奶我要閃人了!
“嗚嗚嗚……媽媽?媽媽?”我聽到一個小男孩在哭,就在我不遠處的花壇旁邊站着,手裡還拿着鬼顏人的面具。
我發現,這就是剛纔那個帶面具來嚇我的小孩,看他也就七八歲的樣子,這個年紀的小孩最調皮了,整天跟打了激素似的!
我心想,熊孩子,你繼續嚇我啊,哭了吧?哈哈!
扭頭要走,看到側面跑過來一個速度很快的肉吱,它直奔小男孩而去。
肉吱這種生物的智商其實不高,它們今天集體出動,是來複仇的,所以接受的復仇目標非常明確——鬼顏人!
我閉上眼睛,告誡自己:不要多管閒事,革命總是要死人的!
對,死一個是死,死兩個是死,有我什麼事?
我只需要坐收漁翁之利就行了!
堅決走,不要看那血腥的場面!
但腳步剛邁出去,卻又不爭氣的倒回去。
“我一定是腦子裡又進水了!”我暗自罵自己。
已經快速在地上撿起一根木棍子,那是花園裡,園丁用來固定植物的,不算重,但還挺結實。
在肉吱準備一口向小孩的脖子咬去的時候,我快步過去,用力將木棍給它塞過去,木棍的那一頭,直接塞進了肉吱的嘴裡!
肉吱被人阻止了,兩隻血紅怨恨的眼睛看向我這邊。
我也冷視着它,不想惹太多麻煩事,所以我只提醒的語氣說:“小孩不行!”
肉吱自然不會聽從我的指令,他利齒用力一咬,那木棍被它生生的咬斷了,吐在一邊。
避免被肉吱咬到,我抓着小孩的衣領,快速往後面退了一步,同時用那半根對肉吱來說沒什麼威懾力的木棍,指着肉吱的臉說:“我最後警告你一次,離開這裡!”
昨天晚上,我躺在牀上斟酌了無數次,關於晚宴的過程,起先一步步都按照我的計劃在走,但是救小孩和殺肉吱,顯然不在我的計劃之列。
肉吱直立起來,也向我示威般地嚎了一聲,它嘴裡流出噁心的粘液,看得人直想吐。
“怎麼?不服氣?”
但是馬上,我發現沒對頭,它嚎的這一聲後,周圍很快圍過來其他三隻肉吱!
原來它在叫它的同類過來幫忙!
我立馬將小孩拉在我身後,心中冷笑道:看來今天真要動殺戒了!
正當我要直接送這幾隻肉吱回地獄時,旁邊突然疾步過來一個男人,他以最快的速度穿過肉吱的放線,直接來到我身邊,奪過我手裡那半截木棍,向最近的那隻肉吱腦門上插去,這一系列的動作,在幾秒鐘時間內,毫無破綻的發生了!
那麼大根木棍,像穿羊肉串一樣,穿進了肉吱的身體裡面,那死狀,異常詭異猙獰。
其他幾隻肉吱見狀,立刻朝我們這方撲來,他左手掌張開,寒冰直接將肉吱凍結成了冰棍!
我傻愣的望着他遮擋了一半光線的背影,心問:他是來救我的嗎?
是的,他是來救被困在肉吱當中,手無縛雞之力的樑若音和一個熊孩子的!
“走!”沒待我看清楚他的臉、他的神情,束安抱起那個熊孩子的同時,還朝我伸過來一隻冰冷的手,拉着我朝會所裡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