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血又騷又腥,在大熱天被突如其來的淋在身上,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且潑我狗血的張姨還端着盆子站門裡面破口大罵着。
“官小仙,你這個死丫頭片子,活着的時候討債,死了你要來討命是不是,滾!跟着你那死鬼奶奶投胎去,別來招惹老孃……”
我憤怒的抹了一臉狗血,才得以看清楚張姨那張欠揍的嘴臉。
也是這一刻,我總算明白爲什麼剛纔王家奶奶拿掃把打我,更清楚了束安那臭小子站在樹下對我笑的深意。
他媽的早就知道,別人當我詐屍呢!
我那天晚上突然失蹤了,又在客棧裡毫無氣息的躺了三天,我不知道多少人見過我的屍體,但肯定有人見過,傳了出去。
此刻鎮上的人怕是早以爲我歸了天,猛然看見我在街上招搖過市,不嚇到人才怪呢。
可惡這束安,明明都知道,卻一句也不提,好歹讓姑奶奶我武裝一下自己,再安全回到家中,慢慢與爸爸解釋也不遲啊!
現在我一身狗血,恨不能將他與我後媽一起給剁了!
我爸也聞聲從房子裡奔走出來,一眼認出了我,目光是又驚又喜。
“翠蘭,你這是幹嘛?這是小仙,活生生的小仙!”他喊着張姨的名字,將她拉到一邊。
張姨不依不饒,扯着嗓子又開始罵了起來:“官萬山,你瘋了啊?那天晚上他們把她從山上帶下來的時候,早就死硬了連臉都青了,怎麼可能還活得過來?活見鬼還差不多!”
“你閉嘴!再搞事就滾回去!”我爸是真氣了,紅着臉將張姨推到一邊。
張姨傻眼,這恐怕是自上次鬧離婚後,我爸首次這樣吼她吧。
當即,她又看過來,見我被潑了狗血依舊無恙的站着,頓時疑惑起來。
“張姨真是好興致,一定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準備了這份大禮吧?”我氣得咬牙切齒的,說話嘴皮都緊繃了!要不是看在我爸我面子上,我真想跟這婆娘拼了!
眼看這邊的鬧劇已開場,等戲的束安如標杆一樣步了過來,可能是因爲我一身狗血,他有意跟我拉開了距離,甚至毫不掩飾用手捂着鼻子遮腥,我看在眼裡,只能又氣又惱。
他此刻竟能一改那冰冷的氣質,作出十分得體大方的姿態,對我爸講道:“官伯,我已經按照約定將你女兒安全送回來了!”
我爸對着他感激的點着頭,還忙伸手去拉他手臂,要往家裡請。
“束先生是我們家的大恩人,真是感激不盡,外面日頭大,快到屋裡來坐。”說時,我爸看向我道:“小仙,愣着幹嘛,快進去洗乾淨,別讓束先生看了笑話。”
我愣在原地,看樣子我爸好像是知道我發生了什麼事,更早就和這姓束的,有了某種約定。
突然之間,我有一種被出賣的感覺。
再看張姨,她應該是什麼都不清楚,不然也不會早早的備上這麼一大盆狗血。
可憐了那狗,不知道是誰家的,遭了這殃,但不用想,都知道是因爲我死的。
見我爸請束安到了堂屋裡,好茶好招待着,我悶悶不樂的提了幾大桶水進廁所裡沖洗。
這種鄉鎮地方,老宅沒裝熱水器,什麼都是手動,要洗乾淨這一身污血,着實費了我一番功夫。
我是在廁所的外間站着,廁所門前頭,隔着一個膠紙簾子,陽光從門縫裡照進來,將膠紙照得十分透明。
起先我沒有多注意看,待洗好了,要穿衣服時,突然看見,那簾子後面站了一個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