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iner也沒介紹她,粗魯地一把將夏小昕推在方纔在格鬥場裡取勝的小個子女人身邊,然後吼道:“照常例,後十名者今天中餐晚餐都沒有!預備!開始!”
當那‘開始’兩字脫口而出的時候,所有的人立即如脫弦之箭一般頂着凜冽的寒風朝前衝去。
夏小昕也想衝,誰知剛邁開腳步卻被那個小個子女人大力一推,結果腳絆石頭狠狠地栽在地上,髖部硌到一塊石頭,立即疼得直皺眉。
所幸的是,後面的人尚且保有一點點的善良,繞過了她,沒有直接踩踏上來。
她咬牙雙手撐在地上爬了起來,然後拼命地向前跑去。
幸虧她平時沒有絲毫的懈怠,一直在加強體能的訓練,再加上平時營養足夠,體力充沛,所以很快她就超過了大部分人,緊緊地尾隨在了小個子女人的身後了。
那女人斜眼瞟了她一眼,竟然有些微微的吃驚。
她友好地衝女人一笑,繼續發足狂奔。
最後,出人意料的,她竟然跑了個第五。
第一名竟然是那個女人,中間的三位是身強體健的男人。
tainer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輕輕地扔下一句,“成績不錯!”
她面無表情地看向遠方,不敢有任何迴應,完全不敢張狂地表示開心。
不喜不悲,不得罪任何人,是她目前能夠想到最安全的方法。
吃飯的時候,是自己拿着盤子排着長長的隊等候着廚師打給自己。
看着這長長的隊伍,還有那廚師掄着大勺的模樣,她心裡感慨萬分,只覺得自己像在過着牢獄的生活一般。
幾個月前,她還是一個出身豪門工作出色的富家小姐,誰會想到,幾個月後,她會淪落到異鄉過上這樣可怕的牢獄生活?
想着那害得她到如此悲慘境地的肖伯堯和蔣盈,心裡對他們的恨又更深了一分。
當香噴噴的土豆燒牛肉,白白的米飯,一個蘋果,一小盒純牛奶出現在自己的餐盤裡時,夏小昕有些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照她的想像看來,在這裡的伙食應該連豬食都不如,沒想到卻這般的豐盛和有營養。
這,真的大大地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在原地愣了好一會,直到身後的人不耐煩地推她,她才醒悟過來,急忙捧着餐盤向一張粗糙的木桌走去。
剛坐下,正拿着湯勺要大口吃飯的時候,突然一隻漆黑的手從斜裡穿了過來,欲將她的餐盤拿走。
她頭也不擡,伸手扣住了那人的手腕,那人痛哼一聲,無力地放下了餐盤,隨即灰溜溜地走開了。
她淡定地舀了一大口飯放進嘴裡,大口大口地吃着,由始至終,沒有擡頭去看到底是誰想要搶奪她的午餐。
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她不想惹事生非,四處樹敵,但有人要搶她的果腹之食,那她也不會那麼好欺負地讓給他人。
在這裡,沒有體力就是找死。
但一邊吃一邊暗自慶幸着平日裡有纏着susan教她這種如今在中國都已經漸漸失傳了的點穴功夫。
雖然僅僅只是學了些皮毛,但關鍵時候卻可以派上大用場。
“難怪墨少會把你扔這裡來,原來你真的有可以替他將錢賺回來的本事。”突然一聲低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她擡頭,卻見那個矮個子女人端着盤子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她友好地一笑,不置可否地說:“或許吧!”
小個子女人嘆了口氣,“到這裡,好歹有活命的機會,若是到其它的地方,你完全不可能活下去。我的一個老鄉,皮膚雖然黑點,但長得真的十分地美貌,被一個墨西哥大毒梟買走,不出一個月,便死在了男人的胯下!她是玩死的!”
夏小昕聽得有些心驚膽戰,低聲說:“或許我真的很幸運。墨少雖然也只是以我爲玩物,但總算仁慈地給了我一次機會。”
說着故意撩高了袖子,露出了斑斑鞭痕。
小個子女人淡淡地掃了一眼,“惜福吧!能夠活到最後,就有機會。”
“嗯。謝謝你!”夏小昕真誠地說。
她本以爲到這裡處處都是敵人,沒想到這個一開始給她下套的小個子女人竟然會對她示好。
或許她們可以短暫的結盟?
小個子女人聳聳肩,“不要謝我。我只是在這裡找不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見你剛來,容易搭訕而已!”
夏小昕看了看四周,嘆道:“你這麼出類拔萃,自然是衆矢之的,找不到人說話情有可原。”繼而低聲說,“但或許,我們倆可以做成好朋友?”
“或許吧!能不能等過了今天晚上再說吧!”小個子女人的眼睛突然出現一抹一閃即逝的狡黠之光,挑了挑眉,端起餐盤走到另一張桌前坐下,然後面無表情地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夏小昕卻沒有了味口,不斷地想她說方纔那句話的目的。
她主動來示好,分明就是有想結交之意,但爲什麼又突然變得冷漠,說什麼能不能做成好朋友要等過了今天晚上再說呢?
今天晚上……
tainer說這裡一入夜,所有的守衛便會全都撤離此島,那麼……
她腦子裡閃過萬千種設想,一顆心緊緊地揪了起來,只覺得即將面臨一場殘酷而可怕的大戰。
雖然已經被那女人弄得完全沒有心情更沒有味口,但她仍然大口大口地將所有的食物一掃而光。
當那餐盤裡只剩下一個咬得光禿禿只剩下一個果核的時候,她不經意地擡眼看到那小個子女人的眼睛裡再次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
她又是友好一笑。
這一回,那女人也報以了淡淡的一笑。
這總算是一個好的開始吧!
吃過飯後,夏小昕並沒有像別的人一樣回到那冰冷的石屋裡休息,而是小心翼翼地四下看了看。
因爲聽墨子簫提過這裡會有各種陷阱,所以也不敢亂走,就只敢沿着方纔跑過的地方走了走。
這樣走一走,雖然沒看出哪裡埋有陷阱,但對於地形總算有個大致的瞭解。
下午進行的卻是搏擊訓練,幸好分配給她的只是一個來自新加坡的女人。
那女人雖然來這裡有段日子了,但仍然出拳很不利索,不過十招,夏小昕就輕易地把她打倒在地。
然後就趁着空閒時間,她就站在一旁仔細地看着各個人搏鬥,想從中發現每個人的出手的特點與規律。
整個一圈觀察下來,她發現小個子女人精力最旺盛,出手最快,躲閃最靈活。
最主要的是,她打敗一個對手之後就又去挑戰下一個對手。
期間,她不斷被人打倒,但稍事休息後便又去挑戰另一個人,竟然還不在乎自己已經傷痕累累的身體。
夏小昕明白,她這是用最直接的方式去了解每一個人的特性。
這也難怪她今天可以打倒那壯漢了。
她,將是這次倖存者遊戲最有力最具威脅性的對手。
看過一圈後,夏小昕也試着去跟別人挑戰,可惜的是,那些人都不願意搭理她,面對她的挑戰無動於衷。
她麪皮尚薄,又不好意思主動挑釁,結果最後只能自己練習而已。
一個下午過下來,已經是大汗淋漓,衣服都濡溼了,緊緊地貼在後背,當一陣寒風吹過,身上的肌膚便起了一層厚厚的雞皮疙瘩。
一身粘嗒嗒的很不舒服,散發着的汗味讓夏小昕很不習慣。
正皺着眉頭四下張望,tainer卻與她擦肩而過,風帶來一句話,“身上臭點好!晚上自個小心點!”
她愕然,手中已經多了一把匕首,悄悄地向四下一看,確定沒人,便抽出來一看,只見匕首薄如紙片,卻鋒利無比,她用食指的指腹輕觸刀口,立即就將她的指腹劃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傷痕。
豔麗的血珠冒了出來,她急忙將刀入鞘,快速地藏在腰間,然後將手指放進嘴裡用力地吮吸着。
嘴脣的溫暖,還有那熟悉的吮吸的動作讓她瞬間想起前不久也曾經有一個人這樣吮吸着她的手指替她止過血。
心,立即亂如麻,鼻子酸酸的,心也酸酸的。
一陣寒風吹過,臉上冰冷一片……
吃過晚餐,他們便不分男女地被趕到了石屋裡去了。
因是冬日,不過才六點鐘,天就黑了。
石屋裡也沒有燈,黑漆漆的一片,僅靠着夜空裡那一輪冷月,還有幾顆寒星發射出的微弱光芒讓人們半看半猜地找到自己的鋪位躺下了。
夏小昕剛在自己的鋪位上坐下,就聽得鐵門軋軋地響着關上了,緊接着‘鐺鋃’一聲被下了鎖。
一陣雜亂而沉重的腳步聲響起,那是保鏢們的軍靴響起的聲音。
由重而輕,由近而遠,最後是‘嘩嘩譁’的一片水聲
聽着那水聲漸漸地消逝,在黑暗裡,她聽到周邊的人都悄悄地噓了口氣。
很顯然,那二十來個持着重型機槍的保鏢讓人的心裡都有着極大的危懾力。
這危懾力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造就的,其中會有多少可怕的事情發生,不用想也能感覺到有多血腥多殘酷。
整整一天的訓練,讓她感覺到渾身有些痠軟,唯一慶幸的是,今天的那一場生死搏鬥並不是天天進行。
因爲tainer在走的時候,宣佈下一場搏鬥將於七天之後進行。
這讓她大大地鬆了口氣,對於她來說,在這裡,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惜,因爲它們意味着她的勝算又多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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