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顧軒見他不言不語,也不想逼得他太過分,於是將棋子一推,笑着站了起來,“時間過得真快啊!不過下幾盤棋而已,便已經到了中午了!怎麼樣?你是留下來陪我這個讓人討厭的孤寡老人吃飯呢,還是決定回去陪你心愛的女人一起共進浪漫的午餐?如果你選擇陪她,那也無可厚非,我不會有任何不開心的!”
言語之中顯得特別的開明,卻反而讓墨子簫無從拒絕,於是只好站起來笑道:“今天就讓我陪爺爺一起吃頓飯吧!”
墨顧軒哈哈大笑,伸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人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我卻沒在你身上發現這跡象!哈哈!走吧!咱們一起下樓吃飯!吃過飯後,順便把夏小姐喜歡吃的食物列一份清單出來,挑個好日子就讓她過來和我見見吧!”
“真的嗎?”墨子簫禁不住有些欣喜若狂。
因爲他一向知道墨顧軒是個最重門弟觀念的人,對於夏小昕的出身一定是極不瞧上眼的,所以爲了不讓夏小昕受委屈,他原本是不打算將夏小昕帶回墨家的。
只決定脫離墨家後,便帶着夏小昕回中國去舉行婚禮,婚禮可能不會很隆重,但來參加婚宴的人,一定全都是她值得信賴的親人和朋友。
雖然有些遺憾,但他覺得那是對夏小昕的維護,是不得已之舉。
但如果墨顧軒這樣說,分明是真的在開始兌現他一開始說的話,那麼這便意味着他們現在就可以結婚,可以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他喜歡這樣,因爲他知道夏小昕心裡對婚姻的要求很高,她覺得被所有人祝福的婚姻纔將會有最幸福最美滿的未來。
他記得很清楚,她曾經爲他不肯跟她說他的事情,以及帶她回去墨家而悄悄地生過氣,正因爲如此,她從不跟他提‘結婚’二字,更因爲如此,還不肯懷上屬於他們自己的孩子。
如今,問題似乎已經迎刃而解,那麼這意味着他所向往的未來正在一步一步地朝他靠近吧?
只見墨顧軒慈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難道你不準備把你的女人帶回來?當然,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我說過的,我不會再過多幹涉你了!你怎麼做,都是你的自由!”
“呃。我會找個合適的時間帶她回來見您的!”墨子簫急忙說。
“呵呵。好。說實話,我倒真的很好奇,她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惹得我最引以爲傲的孫兒如此眷戀!”墨顧軒哈哈大笑,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您一定會喜歡她的。她真誠而毫不做作,善良而熱情,有時候很暴躁,有時候很溫柔,有時候很堅強,有時候很脆弱。呵呵。總之,多變得很。卻讓人不得不愛上!”墨子簫說起夏小昕來的時候,眼睛煜煜生輝,想極力地把自己眼中的她描繪出來,卻又覺得詞窮。
墨顧軒笑了,極有興趣地問:“暴躁的時候會怎麼樣?如何表現?”
墨子簫很樂於分享,於是就開始跟墨顧軒說起她的某些事情來。
當然挑的全都是快樂有趣的事情,至於某些少兒不宜或是覺得會讓墨顧軒對她印象不佳的事情都絕口不提。
原本以爲短短几句便會談完,誰知這話題一開,自己的話閘子便打開了,簡直滔滔不決。
一頓飯竟吃了足足三個小時,完全打斷了墨家的紀錄。
墨顧軒從頭到尾都笑聲不斷,從未有過的快樂氣氛在墨家大廳悄悄蔓延。
墨子簫離開墨家大宅的時候,已經是黃昏。
墨顧軒本來還要挽留他吃飯的,他正覺得不好推辭爲難之際的時候,jason很及時地打了個電話過來,說是有重要事情需要他回去商量,他這才得以順利地脫身。
車子剛停到jason樓房前,早就一直在窗口張望的夏小昕,開心地尖叫一聲,從裡面衝了出來撲進了他的懷裡,緊緊地抱着他,抱得那樣緊,像是離散了多年曆經了種種磨難才得以重聚的戀人一般。
墨子簫心裡甜滋滋的,很享受她的思念她的擁抱,輕輕笑着打趣,“怎麼?你這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麼?”
她醒悟到自己失態,急忙從他懷裡掙脫了出來,伸手重重地在他胸口上一推,“人家擔心你嘛!”
墨子簫被她一推,突然覺得胸口氣血上涌,喉頭一甜,一股血腥味霎時瀰漫了整個口腔,當下怕嚇到她,連話都不敢說,急忙將那口血水嚥了下去,只笑微微地看着她笑。
她卻不知道他難受得緊,只覺得他眼睛裡曖昧無窮,不由臉一紅,瞪道:“我說的是真話啦!那天我把alice那樣一頓好打,心裡一直很不安,擔心她告狀。而你一大早就被墨老爺子叫走,連話都沒給我留,還去了那麼久,你倒說說看,我會不會擔心?”
“可不麼?這一整天,她表面上陪着我,實際上一顆心卻早已飛到你身邊去了!”站於身後的susan笑微微地說。
jason也笑着打趣,“還逼着我打電話騙你回來!我猜我若不打那個電話過去,她便會親自殺過去把你搶回來不可!”
“是嗎?若我真的一去不返,你是否真的敢過去敢我搶回來?”墨子簫感覺氣血穩定了,這才笑着開口問。
夏小昕瞪了他一眼,“不回來就不回來唄!我纔不在乎!再說了,我又不是拼命三郎,明知那是個狼窩,我還傻傻地把自己往那送啊!我纔不會呢!我會正好趁此機會拖着行李箱遠走高飛,自己過自己逍遙快樂的生活去了!”雙後合攏握於胸前,擡頭無比嚮往地感慨,“世界之大,處處美男啊!”
墨子簫伸手蠻橫地往懷裡一摟,狠狠地逼視着她,“你敢?!”
她擡起腳用力一踩,尖尖的鞋跟狠狠地踩上了他的右腳,“你看我敢不敢?!”
墨子簫吃痛,不得不鬆開了她,她得意洋洋地笑了,跳出離他一丈開外站定,指着他說:“墨子簫!咱們現在是平等地位了,你是鬥不過我的!從前由你欺負,那是我不得不着你!哼哼!現在可沒這個必要了!”
說完摟着susan就往裡走,留下一連串銀鈴般的笑容。
墨子簫看着她的身影苦笑。
從前,地位不平等的時候,自己就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如今她什麼都不欠自己的了,自己更別談什麼地位了!
哎!以後自己說不定會淪爲夫奴了!
jason這才走上前,擔憂地問道:“一切順利嗎?老爺子爲什麼又突然叫你回去?那天不是已經攤牌了?”
墨子簫長嘆,“你知道他的脾氣,怎麼可能就此輕易罷手呢?他這次找我回去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竭力想說服我打消辭去墨家掌門人的念頭。“
“看來你似乎心有所動!”jason一針見血。
墨子簫無奈地點點頭,“老爺子最近一年裡老了很多。jason,你不知道,從前我總是覺得他是一個精力旺盛的男人,像蒼老、淒涼、孤獨等詞一定不會用到他的身上。可是最近,我卻時時在他身上發現它們的影子。如果說,那是他的苦肉計,我不得不承認那真的奏效了。”
jason嘆,“老爺子如此精明,他做什麼我都不會覺得意外!你啊,好好想想該怎麼對小昕說吧!她雖然表面上不說,但我相信她這幾天一定在你給她一個說法。比如關於你以後的職業,你們的未來等。”
墨子簫點頭,“我知道。不過我雖然被老爺子說動了心,但是我還是把醜話說在了前頭的,那就是一切以小昕的幸福爲出發點。”
“你做事總是靠譜的,我無條件支持你!走吧!飯菜都快涼了!”jason上前搭在他肩膀上與他一起走了進去。
晚上,墨子簫猶豫着想要將墨顧軒所說的話說給夏小昕聽,可她倦得很,洗漱過後趴在牀上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試着去推醒她,她卻閉着眼睛用近乎哀求的聲音說:“子簫,有什麼事情,咱們明天再說吧!我真的好想睡覺啊!”
看着她一臉的倦容,再聽到她撒嬌的聲音,他一下子就沒了轍,只好熄了燈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只是這一夜,他輾轉反側,臨近天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打了個盹。
醒來的時候,夏小昕已經不在身邊,翻身坐起,打開房門,側耳細聽,果然聽到樓下有腳步走動的聲音,還有鍋鏟與鐵鍋相撞的聲音。
那樣的熟悉,那樣的完美,讓他滿心歡喜。
返身進衛生間洗漱乾淨後便下了樓,綁着高高馬尾辮的夏小昕聽到他的腳步聲便急忙叫道:“你先坐下看會報紙吧,早餐一會就好了!”
墨子簫笑着靠近,伸手摟住她的纖腰,在她臉上重重一吻,然後將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溫柔地說:“老婆,你真賢慧!”
“是啦是啦!不用你誇獎,我都知道!快鬆手,我一身的油煙味別薰着了你!”她微笑着輕拍他的手背,“乖!快去餐廳裡坐着,一會便好了!”
昨天晚上,她做了一夜的噩夢。
她夢到自己走進了一座荒涼而毫無人煙的破舊樓房。
一間一間的房間走過,看了很久,最後才慢慢弄清楚了自己走進來的這座建築物是一座被廢棄了的醫院。
她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走進這樣一座荒涼得近乎恐怖的醫院,本能地想轉身立即離開,可是冥冥之中卻有個聲音一直在她腦子裡叫囂着,“快來快來!”
她心裡疹得慌,卻沒辦法違背那個聲音的意思。
於是,就這樣一直膽戰心驚地前進着,一直走一直走,上了好幾層樓,最後來到了最頂層,然後又穿過一條悠長而漆黑的走道,最後在一間房間門口住宅下,那個聲音仍然叫囂着,“進來……進來……”
她的心裡恐懼無比,本能地感覺那間房間裡一定有着可怕的東西,只是明明想逃跑,手卻慢慢地舉起推開了那道本就虛掩着的門。
門開了,她驚恐地看到這是一間四面牆壁皆雪白而又格外空曠的房間。
而房子的中央停着一張牀,牀上鋪着雪白的被單,單薄的被單下似乎躺着一個人,不!不是人,而是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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