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昕緊緊地咬着下脣,焦慮而惶然失措地說:“我很害怕……”
“別害怕。放心吧!至少還有我!我發誓,我絕對不會讓人再傷害你的!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不會讓人再傷害你的!”瑞克輕輕地寬慰着她。
她搖頭,淚水洶涌而出,“我現在不是擔心我自己的安危,而是擔心子簫。我擔心是墨思慕發現了他還活着的真相,想殺人滅口,所以不惜對莊園發動攻擊,所以jason這才帶着他遠遠地避開。”
“避開了不就證明已經脫離危險了嗎?有jason在,你不用擔心他的。更何況,我覺得你想得有點過多了。依我看,jason可能只是需要去某個地方,因爲不放心他,所以便帶着他一起去罷了!管家不是說他會給你電話的嗎?我相信蔣盈肯定是接到了他電話的!”瑞克看她一臉蒼白,大大的眼睛裡滿滿的全是絕望與驚惶,就如一隻四處躲避着獵人的追擊,心裡卻知道走到最後終是無處可藏一般,心裡一酸,禁不住走上前輕輕地將她摟在了懷裡,細心地幫她分析着。
將她抱在懷裡,才知道她竟然是如此的消瘦,手心觸碰之處,便是骨頭,讓他心酸無比。
她是如此的年輕,如此的善良,可是命運卻跟她開了一個如此大的玩笑,讓她如此地可憐無助。
夏小昕沒有推開他,因爲她是真的極度地害怕了,瑞克給她的溫暖是她目前最最需要的。
她的雙手緊緊地抓着他背後的衣服,喃喃地問:“是真的嗎?我可以相信嗎?”
瑞克嘆道:“我可以很確定地告訴你絕對是真的。你倒想想看,如果莊園裡真的出事了,jason都走了,管家還不會跟着一起走嗎?就算不一起走,面對外憂,他能夠如此淡定地接你的電話?據我所知,他一開始接聽你的電話時,可是很輕鬆地笑着跟你說話的吧?”
夏小昕聽了,低頭細想,覺得很有道理,心便慢慢地定了,推開他伸手胡亂地摸着眼淚,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你分析得極對。是我太緊張了。竟然沒有好好地去想去分析。”
“你啊!太緊張他。心裡全是他,一聽到他有危險,連自己身處何種境況都忘記了。”瑞克嘆,拿了紙巾遞她擦淚水,心裡酸酸的,對那個只遠遠見過幾次的墨子簫竟然禁不住有些吃味了。
“沒辦法。這些都由不得我控制。”她苦笑。
“那現在怎麼辦?如今只怕jason那邊短時間內也求助不到了呢!”瑞克的眉頭皺得形成了一個很明顯的‘川’字。
夏小昕無力地搖頭,“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纔可以回去……如今,在外面那個世界,除了他們,真的沒人相信我,更無人願意幫助我……”
瑞克咬咬牙,“要不,我早點離開這裡。”
夏小昕一聽他竟然要就此離開,不由越發地絕望了,背對身看着窗外蕭瑟的一片,苦笑道:“你要離開是天經地義的。你我只不過是萍水相逢,我沒有權利要求你爲我做任何事情。正如你所說,他們終究是要把我逼瘋的!我,可能一輩子都會屬於這裡了!”
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哽咽,眼眶更悄悄地溼潤了,有一股股溫熱的淚意不斷地衝擊着眼眶,想要痛快地落下,可她不願意自己的軟弱被他看到,更不願意讓他誤以爲自己是在以這種方式向他哀求。
他只不過是一個醫生,他們的交情淺得不值一提,她沒有權利要求他幫她,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幫不到她。
就算留下,可以暫時地讓她好過一些,暫時免去電療免去吃藥,但畢竟是暫時的,他終究有一天要離去,而她終究要毀在這裡……
瑞克搖頭,走到她身後溫和地說:“小昕,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說的離開,並不是我一個人的離開,而是我們倆個人一起離開。我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帶你逃離這裡。”
“怎麼可能?你也看到了,這裡處處都是孔武有力的男護士和保安。他們手上都有電棍,就算你的身手不錯,可雙拳難敵四手,我們怎麼可以對付得了這麼多人?”夏小昕苦笑搖頭,“而且,醫生幫助病人逃離醫院,只怕你的醫生執照不僅要被吊銷,更有可能法院還會讓你負上刑事責任。瑞克,我知道你很善良很有正義感,我也很想逃離這裡,可是我不能害得你最後落得四面楚歌的處境……”
瑞克輕輕地握住她的手,篤定地說道:“我所說的逃離不是你口裡的那種逃離。即便你身手不錯,我也不會冒險讓你去挑戰那些人的。我要帶你安全而悄然地離開。你給我幾天時間,我會想辦法搞到醫院的建築圖紙,只要搞到了圖紙,摸清了這醫院的構造,那麼要離開這裡絕對不是件難事!”
“這樣真的行得通嗎?”夏小昕灰暗的眼睛裡又冉冉升起了兩簇小小的火焰。
“行不行得通,過幾天就知道了。不管怎麼樣,這是唯一的方法,也是值得我們去試的方法。而且,你要表現得像從前一樣,千萬不能露出破綻。”瑞克說。
“嗯嗯。我知道了。瑞克,謝謝你。你對我太好了!”夏小昕淚意閃動。
瑞克正想還說些什麼,門卻被人輕輕地叩響了。
夏小昕一驚,急忙從他手心裡掙脫了開來,快速地坐回到了位子上,作出一個病人該有的模樣。
瑞克整了整衣服,便舉步走了過去,打開了門。
敲門的是一個男護士,他先朝裡面看了看,當看到夏小昕安然地坐在那裡時,眼裡閃過一抹曖昧,但很快掩去,轉頭笑着對瑞克說:“瑞克先生,已經到午餐時間了。我來接她去食堂用餐,您也趕緊去用餐吧!去晚了,飯菜都該涼了。”
瑞克笑道:“好!小張,謝謝你來叫我!”回頭對夏小昕叫道,“蔣盈,今天的治療結束了。你快去吃午餐吧!下午好好休息!咱們明天再繼續。
夏小昕木然地站了起來,像往常一樣沒看他一眼,更沒跟他打招呼,就這樣徑直地走了出去。
男護士皺眉,衝瑞克笑道:“還沒學會有禮貌。”
瑞克笑道:“耐心點。咱們做這種事情,沒耐心可不行。”
“是是是。您說得對!那我先走了!”男護士連連點頭,最後衝他行了個禮然後轉身去追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距離的夏小昕。
在他追上自己與她一起走進電梯的時候,夏小昕看到他將臉別到一邊狠狠地啐了一口,低聲哼道:“跟老子擺什麼譜,假仁假義的畜牲!以爲老子不知道你幹了什麼齷齪事呢!我呸!”
夏小昕聽得氣血上涌,很想將他狠揍一頓,反正精神病人經常隨便亂揍人的,但想到瑞克的叮囑,還有接下來的計劃,她勉強壓抑住了自己的情緒,依然像從前一樣木然地低着頭,彷彿她整個人都在雲遊太空。
不久,一樓到了,他們走出了電梯,剛到食堂門口,男護士粗魯地推了她一把,她一個趔趄狼狽地摔倒在了地上。
這一下,整個食堂像炸開鍋了一般立即又鬧了起來。
有人拍掌大笑,有人跑到她身邊又蹦又跳,有人跳上了桌子大跳最近流行的江南style,又是一副妖魔亂舞的模樣。
保安立即又手持電棍衝上去大聲地威脅,一片混亂……
夏小昕麻木地看着這一切,雙手撐在地上緩緩地爬了起來,忍着膝蓋與手心鑽心的痛,木然地朝着自己固定的位置走去坐了下來,拿起筷子開始大口大口地吃起飯來,彷彿眼前的混亂根本就不曾發生。
可是食堂裡仍然很亂,推她摔跤的男護士也加入到了維護秩序的行列裡。
混亂中,一隻油兮兮的手伸了過來,從她的盤子裡抓了一大把青菜塞進了嘴裡,然後看着她喋喋怪笑。
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經常性地在夏小昕吃飯的時候搗亂,老是弄得她吃不下去。
在這個醫院裡,就連精神病人都看得出她夏小昕是最讓醫生護士討厭的一個,所以她被欺負是常事。
平時,她腦子被電得糊塗,反應也因此顯得特別遲緩,面對突發的狀況,她基本上沒有還擊的力量,再加上對現實的絕望,所以,她懶得去與那些病人計較。
今天,她同樣如此。
面對那中年女人的挑釁行爲,她只是淡然地笑笑,然後埋頭繼續往嘴裡扒着飯。
她得在短時間內,讓自己的身體儘快地恢復到最佳的狀態,這樣等終於可以離開這裡的時候,她便可以使出全力,她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白白地將這難得的機會給浪費了。
那中年婦女見她不但不理自己,還對她嘲諷地笑,不由大怒,恨恨地盯着她半晌,突然跳上了桌子,脫下褲子,對着夏小昕的餐盤就‘叮叮噹噹’地撒起尿來。
幸虧夏小昕反應及時,往旁邊避開了,不然鐵定被那騷臭難聞的尿液濺一身。
女人穿上褲子,看着自己的傑作得意地笑了。
夏小昕立在一旁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食堂,自回到了自己單獨的病房。
晚上吃飯的時候,女人又像平時一樣伸手過來想抓菜,眼看那髒乎乎的爪子就要碰到菜了,夏小昕突然出手緊緊地抓住了手腕,暗暗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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