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我只是不小心摔破了幾隻杯子!”蔣盈拿着掃帚從廚房裡奔了出來,急忙笑着說,心裡卻無比期盼他可以過來像從前一樣呵護她。
可是吳彥寒卻並沒有過來,只是‘哦’了一聲,扔下一句,“小心點。”
然後又快速地上了樓,很快消失在臥室門後。
他的行爲舉止大大地刺傷了蔣盈,她意識到這一次他真的真的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而帶來這次後果的,不僅是馬小如,還有肖伯堯!
他們的存在都不斷地影響着她與吳彥寒的感情。
她厭惡他們,憎惡他們,甚至巴不得他們立即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不久前對肖伯堯的憐憫之情不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除了憎惡還是憎惡。
可不管怎麼樣,現在她還是得打起精神來將今天晚上安然地度過去才行。
想到這裡,她垂頭喪氣地開始動手收拾起來。
雖然已經一年多過慣了養尊處優的大小姐生活,但畢竟過了二十來年鄉下的苦日子,所以收拾得仍然像從前一樣利落乾淨,當一切收拾妥當,她洗乾淨手,用乾毛巾擦手的時候,眼睛突然在垃圾桶裡那明晃晃的碎玻璃片停住。
幾秒鐘之後,廚房裡響起一聲痛楚的叫聲,劃破了寧靜的夜晚。
吳彥寒剛從浴室裡出來,腰間僅圍着一條浴巾,正打算翻睡衣出來換上,突然聽到這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心一驚,當即不管不顧地從臥室衝了出來。
地板前兩天剛請人過來打過蠟,很是滑膩,結果一個不小心,腳下一滑,人就直接從樓梯滾落而下。
蔣盈捂着流血的掌心嚇呆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倒落在地上沒有動靜的吳彥寒一動不動。
直到吳彥寒慢慢地坐了起來,她才尖叫一聲,哭着奔了過去。
“你怎麼了?你怎麼會摔跤呢?”她忘記了自己掌心還在流血,抱着他放聲大哭。
吳彥寒急忙擺手,“我沒事我沒事!”
說着便拉着她站了起來,見到她手心劃拉出了一條近兩釐米長的口子便急忙拉她到沙發上坐下,然後立即就轉身去拿了醫藥箱過來替她處理着傷口。
“你真的沒事嗎?你不要管我!我不疼!我只是想問你,你真的沒事嗎?千萬不要強忍着啊!咱們現在就去醫院仔細檢查一下好嗎?”蔣盈掙扎着不想讓他管自己的傷口,只急着在他身上亂摸,生恐他這一摔會摔壞了哪裡。
“我真的沒事!”吳彥寒嘆了口氣,看了看自己身上到處都是她掌上的鮮血,心不禁又痛又難過,“倒是你,再不讓我替你止血的話,只怕真的會出大事了!”
“你要真的沒事纔好!你要有個什麼意外,我可不能活了!”蔣盈伏在他的懷裡,緊緊地抱着他的腰抽抽答答地說。
方纔他滾落到地上一動不動的時候,有那麼一剎那,她真的以爲他摔死了。
當時,她的心臟立即痛得像要停止了一般,彷彿自己也瞬間死去了。
直到看到他慢慢地坐了起來,她才重又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慢慢地恢復了跳動。
一生一死,只在剎那間,讓她害怕莫名,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這個男人,他若死了,自己便死了!
錢財已如糞土,便是金山銀山都換不回一個吳彥寒!
她愛他,已入骨髓,可以放棄一切,包括她一直以來費盡苦心得到的錢財,包括——肖伯堯!
“唉!什麼也別說了!讓我先替你處理傷口吧!”吳彥寒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拉下她的手細細地替她處理起傷口來。
“對不起。”蔣盈流着淚輕輕地說。
爲她不得已的欺騙而愧疚。她方纔是故意劃傷自己的掌心,只是想讓這道深深的傷口,還有那奔涌而出的鮮血逼迫他心疼自己,他確實心疼了,差點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這可怕的一幕讓她現在仍然心悸不已,可瞬間也決定了一切還在猶豫的事情。
是的。她將要爲他遇佛殺佛,遇神殺神!
她不是他心愛的夏小昕,可是她一定要一輩子守候在他身邊,她會不惜一切方法,讓夏小昕消聲滅跡。
她揹着他跟肖伯堯有肉體上的關係,可是爲了他,她願意放棄,甚至在萬不得已的時候,採取一切必要措施讓肖伯堯也不能再糾纏。
總之無論如何,她蔣盈生與死都要與身邊的這個男人在一起,在所不惜!
吳彥寒沒有迴應,只是抿緊了脣默默地替她處理着傷口。
蔣盈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像下定決心一般地說:“彥寒,我知道我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對,可是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改,一定會更加珍惜你,珍惜我們之間的感情!”
吳彥寒鬆了她的手,蓋上了醫療箱,淡淡地說:“我知道了。”
說着站了起來,將手遞給了她。
蔣盈抽泣着將手放在了他的掌心裡,輕輕地說:“對不起,我剛剛差點害了你。知道嗎,我是故意傷害我自己,本來是想讓你心疼,然後過來哄哄我的,誰知道差點害得你摔沒命了,對不起,如果你真的有什麼事,我一定不會原諒自己,一定會不顧一切地跟着你去了的!”
吳彥寒看她滿臉淚水,眉頭微蹙,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心又軟了,無力地說:“你何必把話說得那麼可怕?我什麼事都沒有!而且,你也用不着傷害你自己來引起我的注意我的關心,因爲我愛你,無論你做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我都能夠原諒你!”
是的。他會原諒她,會像從前一樣等待她。因爲誰讓他先愛上了,誰愛他的愛已經卑微到塵埃裡去,完全沒有任何底線了?
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對不起。彥寒,不管我從前做過些什麼,但是以後一定不會了!真的不會了!”蔣盈感動得痛哭流涕,一下子就把吳彥寒的胸口哭得濡溼一片。
“別再說了!走吧!咱們上樓。”吳彥寒嘆了口氣,扶着她往樓上走去。
兩人各自洗漱乾淨了後熄了燈躺在牀上,都是平躺着,中間第一次有了一道寬寬的鴻溝,誰都不想逾越。
良久,吳彥寒側過了身子閉上了眼睛,疲憊地說:“早些睡吧!明天我還有一個早會要開!晚安。”
“晚安。”蔣盈看着他的背影,心裡酸楚一片。
她很想像從前一樣緊緊地抱着他,好好地聞嗅他身上那清爽的氣息,可是她不敢……
她不敢讓自己的身體像從前一樣坦然地露在他的面前。
不管肖伯堯是無意,還是故意,他都如願以償了,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沒有一個星期是絕對不會消逝的!
而他還會繼續地纏着她,那麼她要不要……
想到這裡,臉上已經是一片殺機騰騰……
第二天,蔣盈與吳彥寒都假裝沒有事情發生一樣一起去上班了。
只是中午的時候,蔣盈跑去找吳彥寒一起吃午飯,結果卻撲了個空,秘書告訴她吳彥寒陪客戶去打高爾夫球去了。
她萬般地失落,因爲自從他們有了那種親密的關係以來,他們每天中午都會一起吃午飯,即便兩人臨時有什麼事情,都會提前告知對方,像今天中午這樣的事情,從前完全沒有發生過。
看來,不管她再如何用苦肉計,只怕也沒有辦法消除掉他們之間莫名其妙就出現的這一鴻溝了。
出現得太突然,讓她措手不及,更方寸大亂。
失魂落魄地回到公司,讓秘書隨便幫自己叫了一份快餐吃了以後,便一直神不守舍地守着電話,生恐自己會漏掉他打來的電話或是簡訊。
可一直到下班,他都沒有一個電話一個簡訊。
她咬咬牙,於是決定放下一切自尊,主動地聯繫他。
電話撥過去,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
再撥的時候,他接了,聲音淡淡地,“有什麼事?”
那聲音是那樣的疏遠,那樣的平靜,讓她可以想到此時此刻接電話的他一定正皺着眉頭一副極其不耐煩的樣子。
這很傷她的自尊,但她也很清楚地知道,現在自尊什麼都算不得,好好地將他那顆漸行漸遠的心拉回來纔是正事,於是極其溫柔地問:“咱們好久沒去了我家吃飯了,今天我媽打電話來說想我們了,特地去超市買了很多食材,準備做一大桌子菜等我們回去吃呢!你在哪?我去接你好嗎?”
“只怕我暫時去不了。我現在在濟州島。有可能要在這裡呆一個星期。”吳彥寒仍然淡淡地說。
“濟州島?怎麼會突然去那裡?”蔣盈一愣。
“我記得我跟你提過吧?我在濟州島開了一家酒店,明天就要舉行剪彩儀式,所以今天也飛過來了。”
“呀!對不起。我竟然忘記了。”蔣盈仔細一想,好像的確是有這麼回事。
可是一直以來,自己心事重重,自己的事都覺得管不過來,所以更不會去關心他的事了。
而且她一直以爲,憑着他對夏小昕的愛情,絕對不會有像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所以當然也就理所應當地不放在心上。
她卻忘記了,一個人獨自付出太久,也會覺得寂寞,也會絕望……
“不記得就不記得吧!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吳彥寒輕輕地呼了口氣,越發地沒有聊下去的慾望了,“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就先掛了。我這邊還有合作伙伴等着我談事情呢!”
“那你好好保重!”蔣盈急忙對着電話那頭叫。
“嗯。”吳彥寒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蔣盈失落無比,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只覺得渾身無力。
這一坐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反正看到窗外都黑了之後這才懶懶地起身走出了辦公室。
這天晚上,她沒有回海邊別墅,也沒有回夏家,更沒有去肖伯堯那,而是在一家酒店落了榻,端着一杯酒坐在玻璃窗前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
呆到十一點多的時候,這才懨懨地站了起來,想去浴室衝個澡,突然門鈴響了。
她一愣,心想誰會這麼晚來按門鈴?
難道酒店出了什麼事麼?
慢條斯理地打開門一看,還沒看清楚來人,腰突然被人摟住,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她厭惡地皺緊了眉頭,叫道:“你怎麼來了?”
“怎麼?見到我不開心?”肖伯堯一邊狂吻她一邊微喘着氣說,“這難道不是一個天大的驚喜嗎?”
蔣盈懊惱萬分,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把將他推開,退後幾步,冷冷地看着他,“驚喜?你這是在監視我跟蹤我調查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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