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進入了意識海,長羽楓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這裡就像是一張白紙般一無所有,就連坐在類似白色地面上的人也是如此,但是這個人百無聊賴的看着自己,更讓長羽楓詫異的是,他和自己竟然是長的一模一樣。
“來了?”他個人抓着一個球一樣的物體,在自己的記憶裡好像有那麼點印象的感覺,但是卻又無從知曉,沒有任何記憶能夠找得到。
“……嗯”長羽楓看着他,也找了個地方坐下,離另一個“自己”捱得很遠。
“你小子,真是,不讓人操心。”
長羽楓很安靜的看着他,畢竟,完全是由他主導的一切,正如他所言,自己只不過是一隻螞蟻而已,任他擺佈。
他不會像以前一樣性情大變,不僅僅是因爲這個“它”是第一次這樣子和自己溝通,不會那樣毫無顧忌的霸佔自己的身體。
“就算封印你的記憶,還是能給我整出些幺蛾子來。”
“……嗯。”
“差點死在那個娘們兒的夢境裡,真是窩囊。”
“……嗯,我確實太弱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沒事,還好挺下來了,現在,你有什麼想要問我的麼?”白色的長羽楓並沒有正眼瞧着他,而是一隻盯着金球看。
“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爲什麼選擇我?”長羽楓並沒有過多的展現自己看到另一個自己的驚訝,或者是對於“它”的害怕。
在“它”的面前,自己確實如同螞蟻一般卑微,沒有能夠窺測到哪怕一點關於他的信息。但是如果“它”想要傷害自己,估計早就來不及逃跑了。
“我已經回答了,我就是我,你就是你,只不過你是蟲子罷了,我只需要得到你的身體就好,關於你會不會因此死亡就不關我的事了~”白色的長羽楓用一隻眼睛來看他,金球被他藏了起來,一把碧綠的長劍立現在他的手中,他端詳起來,在他的眼裡,眼前的這個人還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多加註意的地方。
長羽楓問的自然是爲什麼選擇他的身體不可,但是,根本問不到,什麼你是你,我是我的,兩次侵佔他的身體,說什麼鬼話呢,不過想也想得到,如果他是某個寄宿在自己體內的大人物,那麼【奪舍】這種事情就不可能沒有苗頭,加上兩次快要奪舍成功,估計是有出現了奪舍的困難,導致現在的“它”不得不和自己交流,才讓自己來到所謂的意識海里。
問不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自己沒有任何能力去阻止“它”,甚至還會被“它”有所察覺,如果“它”把爲什麼不能奪舍的弱點講給自己聽那才奇了怪了。
“它”,作爲長羽楓最苦惱的,也最焦慮的事情,在他發覺自己根本學不會任何強大的魔法的時候就已經不在他的顧慮範圍之內了,根本沒有力量抗衡,螞蟻螞蟻,或許,比螞蟻還要卑微也不爲過吧。
“那,我的記憶,爲什麼要突然和我說這個?”長羽楓繞到前面的話題,爲什麼要封印自己的記憶,難道和“它”奪舍有關嗎?如果自己的記憶也能夠被操控,那到底還有多少他不曾記得的事情呢?
這樣子的意義,到底,又有什麼值得讓人期待的呢?
“準確的來說,你並沒有缺失多少記憶。你確實只活了二十年左右,這二十年的記憶,你自己也會自動忘記的。缺不缺失你自己都不知道了,哪裡用的上我?”
不,這和他剛剛說的不一樣。
長羽楓疑惑的看着“它”。
但是“它”已經將綠色的長劍放下,一卷卷軸出現在他的面前,它打開卷軸,又是很仔細的看着,完全沒有在意長羽楓的意思。
真是奇怪的傢伙,把自己叫到所謂的意識海里,然後又不管他,不理他。
“那在這二十年裡,你目睹了全過程麼?我是說,我這二十年的所有一切?”長羽楓驚訝的看着“它”,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我哪有那麼閒……屁大點的,有什麼好看的。幼稚。”“它”看也沒看“它”將那捲軸放在地上,有些疑惑的看着長羽楓驚訝的樣子,想到了什麼,邪魅的一笑,讓長羽楓好不自在。
“……”如果自己再長大一點,就會不一樣了麼,長大點就會有什麼好看的了麼?
那還真是該謝謝你你的不看之恩了了。
不過,聽“它”的話,聽一個“奪舍”的人的話,不能全給信了,得七分變三分的聽,哪句真哪句假雖然還不能分辨,但是絕不可能出現什麼完全信賴的話,畢竟還不知道爲什麼“它”會想着要來奪舍。
“它”也不說,明着問也不敢問,只能慢慢的小心的詢問。
長羽楓看着“它”又拿出一個卷軸仔細的端詳着,繼續問道:“你還是第一次這樣子和我說話,以前,都是沒有這樣子交流過。”
“嗯,這確實是第一次,不過,你並不會因此而高興纔對,因爲,我想要的可是完全取你而代之。”
“嗯……我哪裡反抗的了呢……那麼,你爲什麼想要……嗯……取我而代之呢?”
奪舍,這個詞,還是不應該說出來,委婉一點比較好,雖然還不知道“它”有什麼困難不能馬上奪舍,但是字眼上還是得小心。萬一動了他的怒火,說不定,連這種和“它”交流的機會都沒有。
只要能夠與“它”交流,或許還有可能有一線生機,如果他是個悶葫蘆,一個不客氣的直接奪走自己的生命,那就比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影獵者還要恐怖了。
自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要多悲哀有多悲哀。
在溫緹郡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它”的存在,但是,一直沒有任何機會和它進行交流,甚至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潛藏着的怪物,一直渴望着自己的身體,奪走對於身體的控制權。
那個暴雨磅礴的夜晚,那個手拿着冰棱錐追逐着自己的夜晚,只剩下一點點的記憶而已,就是在雨中的玻璃上,那雙月紅色的,發着詭異光芒的雙眼。
暴雨之大,就像是流煙般襯着紅光,眼中的那個自己,兩隻惡魔的角就像是尖牙立在自己的額頭。
“因爲我要去復仇啊……那麼多人等着我去宰他們呢……沒有一個像樣的身體怎麼行。”“它”翻看着卷軸,一摞一摞的卷軸被放在那裡,這憑空變出來的東西就擺在長羽楓的眼前。
“那……你……是惡魔嗎?”長羽楓乖乖的盤坐着,他說出的話讓“它”頓了一下然後看向自己。
“是啊……我當然是惡魔,只不過,我是一個小小的惡魔而已……”
“它”的話悠悠的,輕鬆的就像惡魔不是什麼大事一樣。
惡魔,可是靈界人人忌憚的東西,雖然封魔井鎮壓住了惡魔千年之久,但是他們的魔氣還一直危害着靈界,是極度讓人厭惡的存在。
一個惡魔住在自己的意識海里,並且還想霸佔自己的身體,這……
真是太可怕了。
“對了,因爲我的存在,你已經多活了三次了。你應該慶幸纔是。雖然你的性格會受到我的影響倒是真的。”
“……竟然,有那麼多?”
“十年前一次,六年前一次,那隻蘇姓狐狸一次,所以,你得感謝我纔是。”
最後會奪走自己生命的人還要自己感謝他。真是!
“謝謝你啊……”
“我就說你有點傻,【麓心齋】還不信。你還真謝呢?”
“我……”
“這十年你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就因爲愧疚?我告訴你,不用愧疚,那個娘們兒就不能用常理對待,對待她!就得狠!”“它”有些想笑的看着長羽楓,但是說道娘們兒這兩個字就有些咬牙切齒。
“我……”
“它”說的是琳兒麼……
“別我我我的了,喏!把這些都背熟了,在白靈山學會了!就好了。”“它”把卷軸和劍放在白色的空間裡,那把綠色的長劍又被他拿到了手上:“這把劍也給你,就按着上面的劍法練!”
長羽楓看着“它”,沒有起身的意思。
“……我不練!”
“嘿……我讓你練你就練!你哪裡有的選的?”
“不練……”
“你不是想要力量嗎?這就給你了,這些都是上古卷軸的秘法,你學會了就可以離開白靈山了,還當什麼傀儡少主?”
“不練……”
這哪裡知道是不是讓自己進一步成爲他的奪舍之體?
“不練也行,我直接把你的記憶重新抹去了,什麼艾瑞卡,什麼昭昭,什麼春惜,什麼鬼琳兒,到時候,你就真的任我擺佈了!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長羽楓還真不知道記憶這種事情真的能不能跟他說的一樣,自己對於之前的東西是真忘記還是被抹去記憶。
自己唯一擁有的,就是關於他們的記憶了,這條命他已經基本交代出去了,不可能斗的過這個自稱小小惡魔的怪人。
“好吧!我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