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克那拉莊園】
【溫緹郡龍心會大廳】
今天,門外的人要比任何時候都要多。各式各樣的馬車奢華至極。這裡沒有一輛龍車,因爲在貴要的眼裡,平民都能坐的龍車的檔次默認比馬車要低。
高頭大馬的嘶鳴可愛蜥蜴龍要來的更加心安。
大廳寬闊無比,並且比想象的要明亮的多,那些金色的熒光的魔法燈漂浮在空中,一點一點的照亮所有的一切。這裡,即使是高牆,也如此的莊重奢華。有一羣金色的頭髮的姑娘穿着盛裝輕輕的唱着合歌,那曲子悠揚悅耳,好吧,其實她們用的是精靈語,也僅僅是悅耳罷了。
人們慢慢的輕舞。精心裝扮的衣裙與精心打扮過的西裝一起,將這裡點綴。
男人的手慢慢的搭在女人的腰上,更準確的一點,應該是那件深紅色禮裝的鈕釦上。那個女人金色的頭髮順着禮裝露出來的白色肌膚而下,將所有的慾望遮蓋。她的髮梢微卷,有些銀白點在上面。她沒有尖耳朵,與這裡的所有人都不同。
那個男人是個光頭,樣子在這個滿是精靈的舞會裡顯得有些獨特,他的眼睛濃黑,臉也是如此的素削。他的眼神不斷的盯着在場的所有人,除了他“摟”着的這個女人。
“維多利亞公爵……很榮幸您能參加這場盛大的舞會,能夠邀請到您,真是我的榮幸。”男人湊的很近,就像是在女人的耳朵邊說話。
“洛肯,我能來完全是因爲……你太過於輕敵……一點小事都辦不好。”維多利亞有些鄙夷的看着洛肯西裝上的手帕:“你的人死了……而且你已經失敗了一次,我僅僅是來通知你的,你必須在這個時間點解決掉那個孩子。出龍大會之後,你的時間就不多了。”
舞,在慢慢的進行,那些跟着音樂起舞的伴侶們互相擁抱。
“啊~真是磨人~爲什麼您要在舞會說這些?陪我跳完這段舞不好嗎?”光頭男子還在看着其他人,他的黑眼睛越發的明亮,在角落裡,一個男人端正的站着,看着他。
“你可能還不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所以,他讓我來給你提個醒。”名爲維多利亞的女人將手放在光頭男子的心口,輕輕的一按,洛肯的額頭汗珠直冒,他很輕的嗯了一聲,來舒緩這種恐怖的疼痛。
“那還真是恐怖。”洛肯艱難的苦笑了一聲。
“注意你的言辭。洛肯。你沒想過要早點去見上帝吧?”維多利亞也笑了一聲。她的笑更像一個慢慢的舒展的輕蔑笑容。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但是您知道嗎?當一個人臨死的時候,可不會在乎什麼言辭。”洛肯的手緊緊的握着,那裡面撰着一顆鈕釦,變成了細沙緩緩的掉落在鑲邊的地磚上。
金色的熒光飛舞,它們像是小蟲,此刻無邊無際的旋轉,圍繞着兩人,又像是煙塵散開,緩緩的浮動起來,恢復如初,如果不是知道他們的身份,在場的人估計都要以爲他們輕吻在了一起,要多浪漫有多浪漫,實際上,確是洛肯疼的趴在了維多利亞的肩頭,痛苦的唏噓。
“我想我三弟的死已經能夠證明,我不會讓那個小鬼活着參加出龍大會。讓他放心好了。”洛肯站直,他的手不敢再放在她紅色的禮裝之上,只好緩緩的放在了背後,他臉上的痛意也有些舒展。
“最好,真的是這樣……我可不想在出龍大會上看到他。哪怕他的妹妹。”維多利亞的舞步有些緩慢,在腳法的變換之間,挪動着紅色的高跟鞋,擡起腳來輕點,又變換着放下。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糟糕了,我是說,出龍大會又要少一位天才了。”洛肯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骨頭嘎拉一聲響,發出了很大的聲音。
“這個世界上不需要什麼天才,特別是突出的天才,他們會讓人感到害怕,起碼會讓一個人感到害怕。我可以再信任你一次,僅此而已。”維多利亞的睫毛很長,上面依然有白色的星子。
洛肯點頭抖了一下西裝,快步的穿過站着歌唱的精靈們站着的舞臺,那個站着的男人接應了他,將白色的裘服當做披風披在他的身上。
維多利亞依然在獨舞,但是依然是雙人舞,她跳着女位,像是在與一位看不見的人旋轉,紅色的禮服像花朵般盛放,她的指尖像是輕輕的撫摸“那個人”的臉頰,又快速的完成女舞的最後一個旋轉。
所有人都在相擁而吻。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身邊的人恭敬的走在洛肯的身邊。
“不能爲我所用的天才,留不得啊。”洛肯一個一個掰着手指,他的手指一個一個的旮旯作響。
他們走的很快。
“您的意思是?”那個男人綠色的眼睛在陽光下發着微微的綠光。
“傑爾特在哪裡?”洛肯穿過大廳的迴廊,來到了門口,門外穿着西裝的人們齊刷刷的鞠躬。
“傑爾特在休息。”那個男人回答。
“那這件事情就比想象的要難辦的多。”洛肯夾着一根菸,卻沒有點燃。他靜靜的看着門前的大理石石柱,上面的巨龍圖案攀援而上,龍心會的標誌就刻在上面。
洛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呼了出來。
天空明明是豔陽高照,爲何如此的沉重?
“我需要馬上趕往芙蘭,你最好不要讓我失望。洛肯。”維多利亞慢慢的走出了大廳,她是怎麼做到穿高跟鞋也不發出任何聲音的呢?
這個可怕的女人。
“真是爲難我了~”洛肯回過神來,像是唱歌一樣說着這句話:“雖然我現在幹勁十足,但是沒有一些實質性的獎勵,我的實力可是會被削弱幾倍哦~”
“不要去奢望這種不存在的東西。這並不是你能操控的東西,你只需要去做就是,沒人不給你第二次機會,好好珍惜。”維多利亞輕輕的將頭擡起來,看着莊園的大門,那裡有被陽光照亮的白鴿,他們像是金色的飛鳥起落。
“啊~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那麼,我親愛的維多利亞公爵,我能問一個問題嗎?”洛肯還是沒有看向維多利亞,他微笑的看着所有的白鴿。
“說!”維多利亞冷冷的像是吐着寒氣。
“我會死嗎?”洛肯的話有些冰冷。
愣了一會。
“那取決於他,而不是我。”維多利亞更加的寒,沒有生氣。
洛肯覺得,他開始已經沒有辦法確認維多利亞的話裡的他指的是真正的他,還是那個與自己素未謀面的小鬼。
“那還真是悲傷。”洛肯已經全然沒有了風範,而是叉着腰站在臺階上:“命運這種東西,竟然比想象的還要難熬。”
他像在發問。
卻沒有人可以給他回答。
維多利亞並沒有看他。而是徑直的走到馬車邊,高跟鞋的聲音讓在場的兩個人都有些心驚肉跳。禮裝的紅消失在馬車的白裡,像是從來沒有來過。
等那匹白色的高頭大馬拉着這個讓人望而生畏的女人離開。洛肯竟然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哈~荒唐。”
【溫緹郡內務府】
“龍鬚公閣下,密報。”卡夫特穿過內務府的走廊,將一封小的不能再小的信封交給龍鬚公。
卡夫特的急切使他的軍裝都開始出現褶皺。
龍鬚公扶着額頭,眉頭緊鎖,接信,目光依然在那封信一下子像是藍色的火花綻放開來。
“火雀已死。”
那藍色的火花帶着聲音,一下子消散。
如果不注意聽,這句話連有沒有聽過都會恍惚。
“這是這幾天唯一的好消息。”龍鬚公依然扶着額頭。
眉頭稍有舒展。
“失蹤的孩子還沒有找到嗎?”
“沒有,但是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只是一個混淆視聽的誘餌。”卡夫特站在旁邊拿出一份文件:“這是審問記錄,與數據信息對比。”
“有什麼發現嗎?”龍鬚公看了一眼文件,盯着卡夫特。
“記錄在案的信息當中,他們大部分都不是真正的失蹤,只是暫時的躲藏起來。有人給他們金幣,他們躲藏然後報案拿錢,就是這麼簡單。”
“洛肯還是洛爾夫?”
“洛肯。”
“那就能理解了。”
“他想要掩藏一個即將失蹤的孩子。”
“誰?”
“傑克·尼曼。”
龍鬚公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像是很困惑。
“傑克·尼曼,是……五年前尼曼家的孩子?”
“據巡邏隊稱,傑克尼曼經常在龍骨遺蹟的區域出現。”
“他發現了龍骨?”
“不清楚。但是一個小孩子應該不可能做的到。”
“他和洛肯有關係?”
“沒有任何跡象顯示有關係。”
“今天他去了嗎?”
“去了,午時未歸。應該還在龍骨遺蹟。”
“去保護他。”
“還有一件事,龍鬚公閣下。傑克尼曼據說就是城中傳的沸沸揚揚的那個天才孩子。”
“哦?那就得更加小心。”龍鬚公將筆提起,寫下了一些東西。
“去查一下各個地區比較出名的孩子,看看他們有沒有失蹤。如果有阻礙,直接走飛鷹隊的裁決程序,羈押歸案。”
“是!”卡夫特行禮,快速離開。
龍鬚公將寫下的東西用信封裝好,手上紫色的火焰一掠而過,信封被火一下子燒滅,不見蹤影。
“傑克……尼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