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山山頂露天廣場】
說是篝火大會,實際上確是各種花燈登臺亮相,不如說是白靈山的花燈節。
五顏六色的紙質花燈被懸掛在山腳的樹枝上,千尺階梯一路明亮通透,各色的花燈由紅橙黃綠青藍紫的色階懸掛在高高的枝頭,一廳一樓臺盡是人間煙火氣,爲了照顧到那些沒有靈力就辦法登上這些亭臺樓閣的普通人,某些地方特意搭建了白色的路橋和白色的天燈,十階一山水,百階一樓臺,裝飾用的花燈在各色的山水和亭臺樓閣之間略顯不同,瀑布飛崖,祥雲白鶴的花燈如沖天之姿欲飛而出,好不逍遙,松柏漓泉,青鳥飛魚的花燈嬉戲其上,好不自在,再有山間行人遍佈,靈獸遍佈,浩浩蕩蕩的花燈隊伍在一條龍燈的帶領下歡快的遊街,從山下小城到白靈山山頂,所有人都熱熱鬧鬧的,白雲與霧氣的結界騰騰滾滾,遠看白靈山,隱隱約約的,別樣的宏光逸彩朦朧的傳來,宛如山上神仙遊樂,莫不是山下也同樣燈火通明瞭一條長長的街道,還真有些難以分辨了。
長羽楓站在仙石的旁邊,若有所思,他是不會想着要測試自己靈力的,自己感染過惡魔的氣息,說不定紅色的光門漩渦一出來就得嚇壞所有人,仙石的附近還挺安靜,可能是因爲廣場上聚滿了看花燈的人羣,這裡極少有人經過。不過,在這裡還是能夠看到山下的情景,更有五彩的花燈不在這裡,也算不上是最冷清的地方。廣場上時有笑聲傳來,那裡正在表演以太帝國的戲劇班子,時常會穿插別樣的木偶戲和皮影戲供小孩子玩樂,大人們有事也看的津津有味,敲鑼打鼓,擬聲擬物,都不靠一分一毫的靈力,全靠多年的訓練和祖上傳承的技巧,在滿是修仙者的山上,這種物件最討人喜歡。
長羽楓坐在地上打坐,試着運用以太帝國的方法來提取存在於天地萬物之間的靈力,和自己以往所學所想的不同,阿爾蘭公國的魔力凝聚是以自身爲容器,儲存更多的靈力在體內,就像把自己比作一個超級的大葫蘆,往裡面灌注像水一樣的魔力,那些冥想式的修煉的也是提升自己的大葫蘆的容量,靈力在自身純天然的保留,需要用到時也是依靠魔法紋路和魔杖的加持釋放強大的魔法。
而這幾日他在以太帝國學習到的方法雖然也是把自身看成一個容器,但是以自身各個經脈所能存儲的靈力來劃分,對天地萬物的靈力不只是簡單的存儲起來,而是經過提煉讓自己的身體經脈所吸收,更偏向於靈力凝聚的濃度,換句話說,這次灌注在體內的不是水一樣的靈力,而是經過千百道工序所釀成的酒,因爲涉及對於自身身體的強化,所以費時費力,更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天地精華的培養也好,人間藥學的補給也罷,都是以太帝國非常重要的修行方式。
可不可以同時修煉兩種靈力的凝聚方法呢?
當然可以,但是既要練靈力的精純度又要練靈力容器的廣度着實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一心二用,往往得不到更加高強度的突破,並且專精一種修煉方式也可以有足夠高的成就,完全沒必要兩樣都學習,再者,無論是阿爾蘭公國的魔法卷軸還是以太帝國的仙術卷軸都各自需要超級大的魔力容量和魔力精度,如果想要學習,恐怕是必須舍其一,兩者不可兼得。
但是長羽楓很快就覺得不對勁,他全身的靈力在自己的體內瘋狂的流動,這種完全不同的靈力凝聚方式讓他體內的靈力暴動!不好!長羽楓感受到自己體內的靈力瘋也似的在體內逃竄,它們經過他的所有打開的經脈,它們穿過自己所有的血管,狂暴的穿過他的肌理,由丹田之內的狂暴氣息衝擊着他的五臟六腑,他的全身開始滾燙,散發着股股白色的濃煙。
“噗”一口鮮血從他的口內崩出,他的血管突兀的暴起,他頭上的青筋像是枯頑的老樹枝,他想阻止這種狂暴的靈力,立即停止了精度的靈力凝聚,他重新調整靈力凝聚的方式,轉化成廣度的練習,原本暴躁的靈力修煉安逸起來,開始往他的丹田匯聚,他整個身體發着藍色的微光,這表明靈力正在一點點的進入他的體內。
真是太危險了。他額上的汗珠滴落在地面上,雖然只是短短的幾秒,但是足以要他的性命。
這就是走火入魔嗎?他並不是急於求成的那種走火入魔,而是那種魚和熊掌都想兼得的走火入魔。
這個世間哪有兩全之法?
這下可怎麼辦?明天白靈山就會封閉山門,新弟子進行長達一年的修行,天部的修煉更甚,需要進行爲期三年的修行,期間雖然會召開比武大會,但是都是山門之間內部的比試,所以山下的人都非常珍惜這一次開山的機會,在白靈山玩的不亦樂乎。
而如果自己只會這一種靈力凝聚的方式可能就會遇到大麻煩。這裡是以太帝國,靈力的凝聚方式自然是修煉其精度,自己現在的情況別說修煉任何一樣以太帝國的仙術或者法術,就是連最基本的靈力精度凝聚的方式都做不到,也不知道白靈山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大總管無意中說過,長羽楓作爲少主,會進行所有道門的修煉。
【仙靈道】【驅魔道】【觀星道】【伏妖道】【通靈道】甚至是【修羅道】,他都要一一的學習。
自己今日就是想要在修煉前補一補功課,可曾想,竟然是這個結果。
他看着周圍一片五顏六色的燈海,眼睛裡充滿了迷茫,一時間心裡沒了底,也不知道他的這個情況,大總管有沒有算到這一步,給與他解決的辦法。
長羽楓起身,背後的虛汗被山頂的微風吹着,有些發涼。
這可如何是好呢?
【白靈城楓葉林】
今夜無月,黑暗中,大總管佝僂的身子站立在高大的楓樹上,他把手背在後面,認真的搜尋着楓葉林裡的動靜,丞相在他後面的樹尖上站立,輕輕搖着扇子。
一男一女的身影出現在楓葉林內,他們全身發着綠色的邪光,那種綠色的邪光就像是一點一點的吞噬着他們,他們穿着同樣的衣服,面目呆滯,雙眼在夜色裡發着可怕的紅光,他們一動不動的呆在那裡,甚至沒有一點移動過,他們的全身顫動着,但是不前進分毫,像是在和體內的意志做鬥爭。
他們很早就來到了這裡,但是遲遲沒有和這兩位曾經認識的人打照面,他們四處搜尋可能存在的埋伏,但是一無所獲,如今站在楓葉樹的樹尖上也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去面對曾經認識的二人。
他們怎麼會這樣?他們在和情報人員交流的時候還沒有魔化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使他們失蹤了十年纔出現在白靈山呢?作爲西頤幽冥海的守護者,如今成爲了魔化的怪物說到底還是讓他們兩個痛心疾首。
“老譚,情況,比我想的更加糟糕。這一次,惡魔的幕後黑手有備而來。”丞相說話的瞬間,他的氣息把周圍的楓葉震的紛紛飄落,他心裡很不舒服,是那種對於計劃之外無法掌控之後的不舒服。
“只能試一試還能不能驅散了,接下來的,交給老天吧。”大總管輕聲的說着,無奈的苦笑一聲。
月亮漸漸的從黑色的雲裡溜出來,照着大總管的臉,他蒼老的臉上,那種苦澀,把他的皺紋顯得越發的密集。風吹過,把楓葉吹起,在月色下隨風起舞,莎啦啦的,像一首未盡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