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木瑩瑩叫他的那一刻開始,莫染的心情就不是像表面那麼平靜,看着那奄奄一息的木江,他強行按捺住自己的殺意,並且對着他們強顏歡笑,一切,都是爲了將匕首刺進他的肚子裡的這一刻!
“去死吧!”莫染的呼吸變得急促,看着木江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此時想要狂笑!忍住,一定要忍住!千萬得忍住啊,要是因爲笑聲將別人吸引過來那就功虧前饋了。
“爲什麼…”木江瞪着眼睛,顯然不知道少年爲何突然對他下殺手,道,“小子,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幹什麼?自然是殺你!”莫染陰沉道,將匕首收了回來後又再度捅了進去。
“噗…”木江瞪着血紅的眼睛,一口鮮血隨即噴出。
莫染輕笑一聲,道:“想不通吧?我與你無冤無仇爲何想要殺你?”
“你只需要記住這麼一句話,人在做天在看,木家欠下的債,自然會有人前來討!想死個明白?呵呵…”
“木家人,我就是要讓你死的不明不白!”
直到最後,莫染都沒有開口提過他的身份,說那麼多幹嘛呢?只要報了仇就好!
“好小子,我今天是栽了,不過,就憑你一個靈徒想要殺我,就算元氣大傷,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就在木江快要斷氣之時,他突然迴光返照,青色靈氣凝聚在右手朝着莫染打去!後者想躲,可這一掌實在太快,一個躲閃不及便被擊中。
莫染捂着胸口,發現除了有些疼以外並沒有什麼不適,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感到其中定然有鬼!道:“老傢伙,你幹了什麼!?”
這個時候,木江的手已經垂了下去。莫染咬了咬牙,眼神變得有些惡毒,心中的負擔便是減少了一些,不過這離自己的復仇之路還相差好遠。
“之前玄老說過,無屬性異能能從剛死不久的人身上奪取異能!不知是真是假…”莫染的手還微微有些顫抖,左右環顧一週後,並沒有瞧得第二個人,便將木江扶起,朝着一條小巷深處走去。
“賣菜咯賣菜咯…”
“包子…新鮮的包子…”
“哎喲老闆,來一個醬香餅?”
在太陽剛剛露出一個小臉的時候,落憶城的大街上便已經有了早起的商販,大戶人家買菜的女僕…莫染將木江拖到這個幽暗的巷子中,卻不知下一步該怎樣做…
“玄老真是粗心大意,也不告訴我奪取異能的方法!”莫染有些責怪,當下也不多想,銀色靈氣凝聚而出,他將右手放在木江的身體之上…
就在這個時候,木江的身體上竟然開始慢慢凝聚出青色氣旋!若不是能感受到前者並沒有心臟跳動的痕跡,莫染真要以爲這老鬼迴光返照了!
“好疼!”
莫染咬了咬牙,那團青色靈氣因爲銀色氣旋的沾染,竟然開始如潮水般地奔着莫染體內涌去!後者突然感到胸口傳來像刀割般的疼痛,就好像有人將他的心臟切開,然後往裡面灌輸着什麼。
他打了一個冷顫,嘴皮子打着哆嗦,額頭上便是佈滿了汗珠。雖然疼痛之感在逐漸加強,但莫染沒有絲毫放手的意思,他知道,這是在吸收異能的體現!
“這點疼痛算得了什麼?比起內心深處的千瘡百孔,這點疼痛連千分之一都達不到!”莫染紅了雙眼,他咬緊了牙關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鼻子一熱,兩條猩紅的血液從中流出,不過目前可管不了這麼多了,現在的情況就好比一場拔河比賽,銀色靈氣正在將木江的青色氣旋從他的體內往外扯,這一過程容不得莫染有半分的分神!
“既然你的主人都已經死了,那你還待在他的體內幹什麼?”莫染狠聲道,銀色靈氣暴漲,再度一拉,竟然將青色靈氣拉出了一半之多!
“給我出來!”
少年在長長地呼了兩口氣後,雙眼猛地一瞪,氣息再度暴增,銀色靈氣將青色氣旋全都拉了出來,隨後將之包裹在其中慢慢匯入他的體內。
和先前不同,這一刻卻顯得十分舒暢,緊繃的神經這才慢慢放下,“這下,只需要等這風系異能與我的無屬性異能融合就好了吧?”
突然,一股強橫的氣息在他的體內爆發開來,莫染暗道一聲不好,連忙運氣調整。
“不好,壓不住!”
莫不成在奪取異能的時候,將木江體內殘留的靈氣也吸了進來?不過莫染的臉上卻沒有什麼高興的神情,一個靈師強者所殘留的靈氣入體可不是一件什麼好事,因爲一個不慎便會爆體而亡!儘管只有一小部分,但這也不是莫染所能應付的!
“糟了,煉化不了!”莫染驚道,這樣下去的話,這次是真的要交待在這裡了!
突然,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項間的寶石突然亮了起來!在莫染詫異的目光中,那龐大的靈氣盡數朝着墨藍色寶石中涌去!
“這是…蕈兒之前送我的寶石項鍊?”莫染捧起寶石說道,此時,墨藍色寶石不像平時那樣黯淡無光,而是通體閃爍着藍光,雖然較爲黯淡,但看起來卻十分漂亮。
“可別全給我吸走了!”莫染笑道,隨後也盤膝而坐開始煉化這股靈氣。不多時,在經過寶石吸收了大部分靈氣後,剩下的那點便被莫染所煉化了,也因此突破到了後期靈徒!
“後期靈徒!”莫染在欣慰的同時,伸出左手,只聽到噗的一聲,一團藍色氣旋便縈繞而出,隨後又伸出了右手,這次出現的卻是青色氣旋!最後又將兩團不同色彩的靈氣撲滅,手指彎曲,再度凝聚出氣旋,這次,出現的卻是銀色氣流!
“看來,無屬性異能所能吸收的不只是一種異能啊!”莫染說道,隨後想起之前的變故,道,“莫不成在奪取對方異能的時候,還能將之的一小部分修爲給引出來佔爲己有?若真是這樣的話,提升境界豈不是很快?”
“應該只是意外吧?畢竟這樣的話實在太逆天了,玄老也沒有提起過!”莫染砸了砸嘴,便將自己這個荒謬的想法打消,現在他所擔心的還有一件事情,他盯着手中的匕首,道,“究竟怎樣才能瞞天過海呢?”
定然不能大搖大擺地回去,木江被殺的消息肯定會在自己離開落憶城之前便會傳出!莫染咬了咬牙,道:“只能這樣了…”
……
“這莫染怎麼還不回來?”風華客棧中,江魚兒趴在桌面上說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城中逗留,我們不能在這邊多待了!得馬上啓程回學院!”若風說道。
一旁的林白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嘴裡哼着小曲,也不發表任何意見。
“救我…”
突然,客棧外響起莫染的聲音,衆人一聽就知道出事了,紛紛跑了出去。只見莫染捂着肚子,渾身是血的倒在了客棧門前。
“莫染!”江魚兒大叫一聲,立即上前將他扶起,道,“你這是怎麼了?誰把你打傷的?”
“你不是扶着木家的人回去了嗎?”令狐問道。
“莫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儘管說,不管如何,天道學院都會爲你撐腰的!”若風正色道。
莫染這才說道:“剛纔,我在扶着木家的前輩回客棧的時候,突然遇到兩個黑衣人,他們自稱復興殿的人,說是爲之前的人報仇,便想要來殺我們!木家的前輩已然深受重傷,定然不是那兩人的對手,也正因爲他拖住了這兩人,我纔有機可乘逃了回來…”
聞言,若風氣道:“又是復興殿!難道他們真想與天道學院開戰嗎?這樣,你們幾個先送他回學院,這邊的事交給我來解決!”
說完,若風便朝着霜月客棧的方向走去,應該是去告知木家衆人木江身死的消息。在他轉身的那一刻,莫染的嘴角不經意地向上揚起,心道:若風導師,對不住了,我不是有心想要欺騙你的!
不過令莫染詫異的是,那若風竟然對自己的學生沒有絲毫的懷疑!雖然平時在學院的時候整天都板着臉,又極爲嚴肅的這麼一個人,竟然也有這麼一面,想必學生在他的心中是放在第一位的吧!
隨後,在包紮好傷口之後,江魚兒與令狐萬億便帶着莫染乘着一輛馬車匆匆離開了落憶城。與之一起同行的還有林白與蔣威兩人。
經過此次的事件,三人的心態都發生了巧妙地變化,令狐與江魚兒則朝着好的方向發展,而莫染,卻不知已經慢慢邁入了不歸之路!
馬車後座,林白與蔣威單獨坐在一起。蔣威在憋了好久之後,終於向女子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低聲問道:“小姐,您爲什麼不揭穿他呢?我們明明在那時親眼看見這小子…”
聞言,林白那血紅的瞳孔四處轉了轉,笑道:“呵呵…揭穿他幹嘛?他是我們天道學院的人,幹嘛要與自己人過不去?況且,他殺的還是木家的人,這對我林家,難道不是一個值得慶祝的好消息嗎?就算那時他不下手,我也會將之擊殺的!”
“還有…”說到這裡,林白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疑惑,道,“他之後將木江拖到巷子中幹了什麼?出來的時候明顯境界有所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