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山脈。
福安山脈是榮耀聯邦境內最大的山脈,也是境內野生靈獸最多的山脈,綿延千里。
當初陳樂樂等人從玫瑰城一路前往紫雲城的時候,經過的那些地帶,也算是福安山脈的外圍。
福安山脈附近是沒有城市的,最近的城市離福安山脈也有百里,語氣說是城市,不如說是城市羣,平時基本不干涉內政,但是一旦出事,都需要他們共同進退。
暗夜城就是其中之一。
本來當初暮雨-龍脊來到暗夜城殺了海家的人,扶持了江家,還在這裡紮根,是很受本地的勢力反對的。
海家的名聲再差,起碼分蛋糕的時候就是自己人分,而不用被外人拿去最大的一頭。
但暗夜城這樣的地方,總會有一些不一樣。
它不像是玫瑰城這樣安逸,儘管玫瑰城依舊有着各種各樣的矛盾,但是總體來說沒有什麼外敵。
而暗夜城這樣的城市,每年都要面對無盡的靈獸,簡稱獸潮。
這些靈獸都是從福安山脈裡跑出來,美其名曰遷徙,實際上就是逃跑,然而就是這羣在福安山脈裡混不下去的傢伙,卻時時刻刻給了暗夜城這些城市極大的生存壓力。
而晨暮集團有實力,能夠幫助暗夜城守城,能夠有錢給撫卹,能夠讓暗夜城死更少的人,那麼他就有資格在這片土地上真正的執掌權力。
弱肉強食,比想象中的更簡單。晨暮集團佔據了暗夜城其實並沒有獲得太多的實質利益,但是在這榮耀家族沒有滲透的西南小城裡佔據一個有影響力的位置,幾乎百利而無一害。
暗夜城的生活說來危險,但也不至於經常有什麼覆滅之危。
福安山脈和黑龍之巢不同,福安山脈更大,靈力更充裕,環境更接近於自然,靈獸整體的實力也更強大,但是這裡沒有一個統一的王者。
黑龍皇帝對於黑龍之巢的作用是難以置信的,原本是兩國狩獵樂園,是靈獸幼崽捕捉基地的黑龍之巢,在黑龍皇帝進駐之後,所有的靈獸都自發的抵抗人類,各種各樣微小的靈獸靈蟲都是黑龍皇帝的眼線,因此這裡變成了人類禁地。
而福安山脈不同,雖然這裡的靈獸確實整體極爲強大,但是真正強大的靈寵都居住於山脈深處,而且這些靈獸中的王者之間互不統帥,內鬥都是經常的事情,沒有成規模的建制,對人類世界也不感興趣,因此長久以來,暗夜城也藉此爲生。
要知道榮耀聯邦裡,除了那些有底蘊自己培養靈獸家族外,其餘很多高端的靈寵,都是從這裡得到的。這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但也同樣因此,很多靈寵幼崽能賣到天價,甚至一般的御靈師家庭無法承受。
因此,當初雷政對一鳴的怨恨,是有原因的。雷政的父親見到自己孩子的天賦,因此花了極大的代價才獲得到吸靈白虎的幼崽,甚至爲了這部分錢不得不去冒險,因此才死亡,也導致了雷家的隕落。
而寄託了雷政全部希望的吸靈白虎幼崽,卻三年沒有任何長進,這徹底的擊潰了雷政,讓他遠走紫雲城,加入了界外之賊。
所以,一鳴對於雷政沒有什麼怨恨只有自責,是有原因的。
這也更說明了這些靈獸幼崽的巨大價值,因此即便是沒有幾個人能夠發財,但是想嘗試一下的探險者們依然絡繹不絕。
對於暗夜城來說,今天是平靜的一天,很多人聚集在中間的廣場上,看着榮耀大賽。
暗夜城算是第一批有了屏幕轉播的城市,而暗夜城旁邊的其他城市,規模不大,又不親近於榮耀城的那些家族,自然沒有這樣的條件來設置一個如此貴重的屏幕。
因此很多附近城市的人,爲了看熱鬧,都從自己的城市離開,來到暗夜城。
這也讓原本的暗夜城人們很是驕傲。
江城主也與民同樂,坐在雅座上欣賞比賽。
普通人看不出來對戰者實力的真實水平,但是江城主看得出來,普通人不在乎對戰的雙方的身份,但是江城主卻很在乎,因爲其中一方的青玉-龍脊,說起來還是自己少主,自己今天能走上這個位置,他起到了間接的重要原因。
但今天,江城主卻不能安然的看比賽,因爲外面,出現了一些意外。
連續不斷的消息傳送到了江城主的手中,這位江城主的表情越發的難看。
原因無二,這些消息全都是失聯報告和傷亡報告。
不過區區一個上午,那些在福安山脈裡的探索人員死傷無數,能夠有命回來的,寥寥無幾。
原本這還不放在江城主的心上,靈獸暴動是正常的事情,暗夜城需要做好防範措施,需要做好補救措施,但也沒有必要如臨大敵。
真正讓形式變得嚴峻的,是其他城主的消息。
從福安山脈外最北的巨石城,到最東的流風城,全都遭遇了一樣的結果。
福安山脈何等之大?連綿千里,如果沒有通訊石的話,南邊發生的事情傳到北邊就要幾個月,又有什麼人有這樣的能力,可以影響到福安山脈,又有什麼樣的存在,可以影響到這個規模的福安山脈?
江城主是土生土長的暗夜城人,從小在福安山脈的邊上長大,幼年的時候就聽了很多關於福安山脈的傳說。
年幼的時候他不認爲是傳說,年輕的時候他認爲是傳說,然而到了現在四十多歲的年紀,他又像兒時一樣,有些明白,有些東西,真的不是傳說。
福安山脈的另一頭,就是虎威帝國的晨州,兩國之間隔着一個山脈,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商務往來的,真正的商務往來還要再往北很多。
和虎威帝國最近的城市不是紫雲城,但是商務最近的城市,卻只有紫雲城。
由此可見福安山脈之大,如此廣闊的地方,終究是難以管理的。
福安山脈有幾位獸王,即便是在人類的世界都鼎鼎有名,尤其是在暗夜城這種地方,說道這些獸王的故事的時候,頻率僅次於三皇四帝,比之聯邦的那些強者都熟絡得多。
只有州級的存在,才能叫做獸王,但不是所有的州級都有資格被稱之爲獸王。
獸王不僅僅是實力,還是統御力,沒有一聲令下掌握地盤上所有靈獸生死的地位,就稱不了獸王。
獸王都是有智慧的,他知道人類整體實力的強大,因此都不會出來主動進攻人類的城市,再說人類的地盤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什麼作用,因此只會讓自己的手下搗亂,反而是他們內部之間,隔三差五的就會鬥上幾場。
每當這個時候,就是暗夜城熟悉的靈獸暴動。
獸王之上還有獸皇。儘管見過的人寥寥無幾,但是確實是存在的。不然福安山脈裡諸多靈獸幼崽的資源,沒有山脈家族不會垂涎,區區州級,是擋不住那些家族的貪心的,然而那些家族們卻鮮有來此,就是忌憚於其中的獸皇。
但即便是獸皇,也不過相當於人類中的普通國級,沒有御靈師的幫助走到這一步固然困難得多,但戰力卻不會比同等級的靈寵高出多少。
獸皇和獸王不一樣,它們極少出來,但即便他們全力出手,也影響不了這麼大的福安山脈。
然而福安山脈還有一個更古老的傳說。
福安山脈的來源,就是源自於一隻靈獸,叫壽龜。這隻壽龜的名字,就叫福安。
有一天,壽龜累了,來到岸邊,就睡了下來。
這一睡,就是幾萬年,山石、樹木開始在壽龜的背上生長,逐漸的覆蓋了壽龜的面貌,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山脈。
這就是福安山脈。
甚至有些人還有證據,因爲福安山脈的最南端,就是大海,而福安山脈垂出大海的部分細而長,就像是一隻烏龜的尾巴,由此被有些說書人說得有聲有色。
江城主自然是聽過這樣的故事的,他原本難以想象這樣的存在,但是此時,除了這隻壽龜,他實在是想不到還有其他的可能。
“求援吧。”江城主看了一眼屏幕上,轉身離開。
現在所有人對福安山脈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唯一清楚的就是,裡面醞釀了恐怖了力量,恐怖到足以將暗夜城輕易的覆滅。
暗夜城歷史上並不是沒有經歷過,只不過是聯邦需要這樣的一個橋頭堡來保證後面城市的安全,於是重建了暗夜城,還強制一些人過來定局,纔有了後來的暗夜城。
歷史早就被很多人遺忘,人們想起的往往的建立暗夜城時候的辛苦,但是忘記了那伴隨着前暗夜城一同消失的幾十萬百姓。
江城主有的時候只是覺得自己的想象力太豐富了,不過是一場有組織的暴亂而已,事情可能沒有那麼糟糕,但求援還是要求的。
身爲一個聯邦,即便是城市內部高度自治,但是名義上還是通過聯邦統一管理,每個城市每年都要給聯邦上供,即上稅。
有的城市多,有的城市少,有的城市一直沒有交就會被教訓,而暗夜城是乖乖的交來的,就是爲了這種時候,能得到聯邦的救援。
你給了保護費,人家自然要保護你,不然砸了招牌,就沒有再上交保護費了。
當然江城主沒有把全部希望都寄託在聯邦的援軍身上,而是回到了自己房間裡,撥開了尋找暮雨-龍脊的通訊石。
希望一切沒有想象得那麼遭。
閃電城。
此時的閃電城已經脫離了李家和韓家的掌控,取而代之的是閃電城自己本土的豪門,當然他們之間也並不和睦,爲了保持平衡,於是他們找了一個代表,來共同管理這座城市。
這個代表的存在,閃電城的很多子民陌生而又熟悉,熟悉是因爲閃電城的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這個代表的標誌,但是陌生的地方在於,他們沒有想到,這個一直以來都潛藏在不可說的黑暗之下的商會會長,會有資格暫時成爲這個大城市名義上的管理者。
即便只是名義上的,都顯得難以置信。
因爲洪木商會涉黑幾乎好不掩飾,奴隸販賣和賭場妓院幾乎就是他們的招牌,當這樣的一股勢力一躍而上成爲閃電城的明面的時候,遭受到了極大的反對,但是這些反對通通沒有效果,其中一部分較爲活躍的人,還直接被扔到海里成爲了靈魚的食物。
但反對的聲音被壓下去的時候,洪木商會又帶來了更多的優勢,他願意利用自己商路優勢,幫助閃電城擴大跨國的生意範圍,讓更多的人都可以賺到錢。
大棒加胡蘿蔔的方法很簡單,效果卻很使用。
除了李家不開心之外,其他的大部分人都很開心。
但是終究有一羣人會接受不了這樣事情,偷偷的向閃電城裡的豪門貴族們舉報、勸說。但卻不了了之。
隨即相關的書信,就會落在洪木的書桌上。
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洪木只是笑了笑,這種愚蠢的傢伙,連誰纔是主宰都無法分清,洪木連對付他們的慾望都沒有。
可能有些可笑,但閃電城作爲東南城市的代表,卻是最早知道黑龍之巢和福安山脈發生的事情的城市之一。
在得知了消息之後,洪木下手幾位干將的眼神更爲的炙熱。
“大哥,出手吧。”
“急什麼?”洪木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情報,在梳理着有沒有可能出錯的地方。
“東西相合,不是原本的計劃嗎?”這個手下有點蒙。
“確實是原本的計劃,但是合作的對象,卻不是現在發動的那方,而是有資格在之後站着,還戰士倒不下的那方。不然我們現在出手,就是對手的以逸待勞,不划算。”
年輕人不是笨蛋,明白了洪木的意思,美其名曰等待時機,但不就是賣隊友嗎?類似的事情在海上做了不知道多少回,做這樣的事情,他們一點都沒有負擔,唯一擔心的是,戰機轉瞬即逝。
不過洪木到底是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人物,安撫了自己的手下:“等着吧,他們不過是一些誘餌罷了,真正需要我們的時候,還沒有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