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不知道爲何,今夜陛下無論怎樣都無法入眠。他躺在牀上輾轉,接着嘆了一口氣。穿上衣服,讓侍候在門外的丫環拿上茶具。他轉身向着後花園行去,腳步踏在地面之上。輕風微拂過他的臉頰,吹動路邊的花朵,撥亂青翠欲滴的小草。
男子身着金黃華袍,沒有穿戴上朝的龍服。只是穿着皇室人員都有的金色睡衣,他慢慢喝了一口茶水。拿起手中的尚方寶劍舞了一個劍花,接着他起身眼角似乎帶了一絲溼潤。“愛妻,如今朕已經舞的動劍,吟得了詩,品得了好酒。你來誇讚我兩三句可好?”
手中寶劍頻頻轉動,或探或挑,或刺,或斬。“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他轉身,從茶具旁取出一個酒壺長飲一口。“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茶杯摔落地面,丫環驚叫着跑開。
陛下轉身,只看到了飛濺的血液還有拋飛的頭顱。
黑影翻過牆壁,來到陛下的面前。他們大概有六七十名左右的樣子,各個拿着肋差,太刀。陛下笑了笑,長劍斜指前方。女兒姓李,也是爲了紀念他的愛妻。他心中坦蕩,就讓我第三代愛新覺羅來面對這危機吧。
他輕吟,“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玄驚。”劍刃紛飛,他輕移,他迴轉,手中長劍如神龍擺尾,氣浪翻涌,聲勢逼人。前刺橫斬之間便有黑衣人倒在地上,奈何敵人數量數十倍與自己。他的身上漸漸多了一些傷口,血液染紅了他的衣物。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他大聲笑着,手中長劍產生陣陣嗡鳴,接着它竟然脫離了手掌繞着愛新覺羅的周身飛了一圈。十名黑衣人身受異處,屍骨分離之時陛下的氣息停滯了一刻。劍刃迴歸之際,某個黑衣人飛腳而出,將他踹的接連後退。
“可憐白髮生!”愛新覺羅的胸口被狠狠踢了一腳,他連續向着後面退去一屁股坐在了後花園的石桌之上。他笑了笑,“成君成亡不重要了,爲了愛妻朕也要多殺幾個東瀛鼠輩消消氣。”
身着太監總管華袍的男子執劍飛奔,他已經看見了浴血奮戰的陛下。他的心擰成了一團,陣陣絞痛狠狠撕開他的血管。他焦躁,他不安,他恐懼。他大聲怒吼,“何等逆賊竟敢在此放肆,衛兵救駕!”
深夜,輕風拂動。金色的桂花花瓣隨風飄蕩,花瓣飄在空中,落在地上。佐佐木摘下一片花瓣輕輕嗅動,本想來個優雅的動作卻是鼻涕都跟着流了出來。他忍住了要打的噴嚏,然後抽出了腰間的肋差。右手倒握肋差,左手雙指並劍狀。左腿前探成弓步,重心移到深蹲的右腳。他身子微躬就像一個盤起身子的毒蛇一般,他瞄準了獵物收斂起了自己氣息。
藍色的幽光,猙獰的笑容,擇人而噬的眼神。佐佐木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右臂上,接着他的雙腳微動,身影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一刀流,居合。”
發寒的脊椎讓阿祿震驚,他轉身向着一邊躲去,手中長劍橫在頸間。
“叮!”的一聲,火花四濺。藍色的幽光直接彈開了面前的長劍,接着刀刃下移橫斬。
佐佐木背對着阿祿,半合的刀刃歸鞘。在這一刻,鮮紅血液從他身後激射到了天空。他冷笑,接着向着遠處走去。“真以爲居合的攻擊次數只有一次啊......”
“卑鄙,搞偷襲。”阿祿半跪在了地上,腹部被切開的傷口不深。可是血液卻是流失的很多,他要儘量拖延時間,爭取援軍的到來。
“我們的忍道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完成任務。”佐佐木笑了笑,看着他急速攀升的氣勢他的眼神也凝重起來,這個太監將要釋放的招式可是有着致命的威脅。他隱匿了自身的氣息,身子也變成了黑霧消散於空中。
阿祿索性閉上了眼睛,去感受佐佐木的存在。氣流在他的劍刃之上翻滾,白色的道家符印隨着他的左手結印而不斷在其周身涌現。力量在高漲,他的氣勢也在急速攀升。
深沉的低語從四面八方傳來,“一刀流;居合”
劃破深夜的藍色光輝在行進之中驟然改變,猙獰的野獸在此刻悄然前進將陰森的獠牙對準了蒼老的脖頸。近了,馬上就要切開這陰陽人的脖子了。
“和阿福比,你實在是差遠了。甚至連神龍的力量都沒必要使用。”佐佐木低聲說着,刀刃碰到了一個漆黑的武器。火星四射,巨力直接震裂他的虎口。
如墨長刀斜指地面,少女另一隻手按開了烏黑的小鐵箱。接着就像被野獸的牙齒咬住一樣,漆黑的鐵甲隨着棕色的光芒閃耀而散開,接着覆蓋了她的全身。鐵鏈順着四肢軀幹滾動着,鐵片一點點的覆蓋上她的周身。然後一點點合攏,胸口的能量核心在深處轉動着。符印在其中轉動,閃耀。最後被漆黑的鐵片覆蓋,整個周身烏黑,就像暗夜之中的女獵豹一般充滿着爆發與殺傷力。
漆黑的唐刀也被裹上了一層不知名的液體金屬,鋒銳的程度不知提升了多少個檔次。身後的鐵甲和腿部的鐵甲自動開合,深棕色的光粒微微噴吐着,讓她整個身體可以懸浮在地面五到十公分的高度。除了胸前和腰身比較突出,四肢纖細以外就化爲了深淵中的美杜莎。帶來誘惑與死亡的化身。
她眼前的世界都多出了一個半透明的分析界面。顯示着佐佐木的熱量,身高,魔力值。這一刻,周身的八卦陣圖才消散乾淨。從開啓到着裝完成也只是一秒幾的樣子,她厭惡的看着面前的佐佐木,唐刀前指。“十年前,讓上官家慘遭滅門的果然是你!”
聽到少女憤怒的話語,佐佐木笑了。大笑着,猖狂的笑着。“是,又怎麼樣?”
“受死吧!”上官靈兒大聲的嘶喊着,唐刀帶着無與倫比的速度與力量向着面前的男人揮去。
佐佐木身體後退,接着右手握着肋差,左手掏出背後太刀。雙刃前指帶起片片刀影,“雙刀流,颶風”
一人一刀竟在兩柄刀刃之下不落下風,火花迸濺,氣流滾蕩。一時間雙方竟然打的難分難解。
另一邊,陛下半跪在了地上。雙手握劍支撐着漸漸沉重的身體,傷口的鮮血順着衣物,劍刃滴落地面。
周圍的黑衣人漸漸把包圍圈縮小,手中刀刃的寒芒逼近遍體鱗傷的黃袍男子。
天要亡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