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千軍異常的冷靜,灰鼠的拳頭清清楚楚的在他的眼中動作,這一拳比査雄踹他的腿慢多了。
靈活的身形向後一個下腰,藉着上半身的下墜之力,右腿自然撩起,腳後跟直踢灰鼠的下巴。
“啪!”
清脆的一聲,千軍已經向後一個翻越退出四米遠了。
一道血跡順着灰鼠的嘴角流下,下巴很明顯的留下了一個鞋後跟的印記。灰鼠倒退的兩步穩住了身形,眼睛冒火一般看着千軍。
衆囚犯又短暫的驚訝,變成了轟然的嬉笑,他們不會想換成自己該怎麼辦,他們只會想該怎麼取笑眼前的灰鼠。
最憤怒的還要數血臉了,本來就要看見**四濺的場景了,沒想到竟然會這個樣子:“你他媽的怎麼了,連這小子都收拾不了!”
一個看起來有些愣愣的壯漢突然說:“血臉,現在這兩個誰是活人都不知道,只有活下來的纔是你的手下,你現在就這麼緊張幹什麼。”他的話讓囚犯們又是一陣大笑。
面對着這個人的打趣,暴躁的血臉竟然忍了下來。也許是因爲壯漢說的沒錯吧,千軍在心裡這麼想着。畢竟這個人說的這句話,在千軍聽來有百分之八十是向着他的。
場中的灰鼠被囚犯取笑的無地自容,臉色快趕上血臉了。
真正的戰鬥剛剛纔要開始,千軍可不會以爲剛纔對方的大意是全部的水準。
灰鼠做了一個標準的拳擊姿勢,一點點的向着千軍靠近,弄得千軍根本無從偷襲下手。
隨着對手的靠近,千軍逐漸的退到了身後的人羣邊,突然不知道是誰推了自己一把,力量很大又很突然,千軍根本止不住身形,身體踉蹌着衝向了灰鼠。
後者一見大喜,右拳順勢而出,又快又猛,眼見就要打到目標,豈料千軍的身體像是條件反射一般,猛然下蹲,灰鼠的拳頭在電石火光之間從千軍的頭頂掠過。
失去平衡的千軍身體已經倒地,就地向前翻滾,囚犯們又是一陣失望的噓聲,而三個老頭則是爲千軍捏了一把汗。
“運用的不錯,運用的不錯……”査雄鬆了鬆緊緊攥着的拳頭,嘴裡不停的唸叨着。
還沒從地上起來的千軍心裡暗呼好險,差點就腦袋開花了。
不過顯然他放心的有點早,身後的一陣疾風讓他知道大事不妙了。
千軍連頭都沒有回,直接向着身後一個蹬腿,希望藉此衝起來,化解着被動的局面。不過已經晚了,灰鼠伸手向下一拍,千軍的腿便偏到了一邊,另一隻手在千軍衝出去之前,抓住了他的頭髮。
自從來到這裡,千軍的頭髮都是讓傑瑞用刀子割的,又亂又長加上長時間不洗又很澀,被抓住了根本掙脫不了。
千軍強忍着疼痛,手腳並用擊打着灰鼠,奈何對方身體太強壯,另一隻手只要護住自己的要害,任憑千軍擊打都沒事。
一口黃牙再一次讓千軍看見了,而且還是近距離,灰鼠一張嘴,臭烘烘的口氣便撲面而來,“嘿嘿,跑不了了吧。”
“拍爛他的腦袋!”憋着的血臉終於得到了釋放的機會。
場邊的三個老頭冷靜的瞅着場上的局勢,査雄有能力救他,可是他不能出手,這是規矩。
灰鼠的手擡了起來,這一次千軍跑不了了。
匕首,那塊鐵板磨製的武器,永遠都放在千軍最容易拿到的地方,這是査雄特地囑咐他的。
在灰鼠的拳頭落下的剎那,千軍手中的寒光也向上掠去,他要剁掉灰鼠扯住自己頭髮的那隻手。
爲了千軍這個小子搭上自己的一隻手,灰鼠可不會這麼做,不然就是贏了千軍,以後也甭打算在這裡混下去了。
但是灰鼠也沒有放手,而是扯着千軍的頭髮狠狠的往後拉,等到千軍手中的匕首上來的時候,正好切到自己的頭髮。
閃電般的一招過後,千軍已經脫離了灰鼠的控制,灰鼠的手中只留下了千軍一把滴着血的頭髮。
就在剛纔,灰鼠抓着的頭髮有一大半是被千軍斬斷的,還有一些是生生扯斷或者直接從頭皮上薅下來的。
在鮮血的印染之下,衆人才發現,原來這個少年也是可以這麼的可怕。
當那一道殷紅流到千軍眼角之時,熟悉的畫面再一次的重現,血色的世界。
被血染紅的雙眼,散發着野獸的光芒。
他動了,匕首在他的手中上下翻動,每一刀的最終落點都在灰鼠的要害,這一刻的灰鼠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有些膽怯。
可能夠在這裡活下來的灰鼠也不是容易對付的,千軍的匕首隻給他造成了一些輕微的劃痕,根本構不成致命傷害。
“得手了!”
千軍心中暗道,手上的匕首終於抓到了空隙,直刺灰鼠的腰眼。
“嗤~”
那種第一次刺入肉體的手感,千軍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伴隨着灰鼠的一聲慘叫,匕首帶着一條血線從他的身體拔了出來。
戰鬥還沒有結束。
就在千軍的心要放下的時候,握住匕首的手突然被抓住,隨後是自己的另一隻手。千軍本能的猛踢面前的灰鼠,可是後者滿臉扭曲的神色,眼神絲毫沒有波動的盯着他。
“咚”的一聲,千軍感到自己的腦袋一陣劇痛,差點暈過去。“咚!”又是一下子,灰鼠彷彿中邪了一樣,拼命的用腦袋撞着千軍的腦袋,鮮血飛濺。
被震懵了了的千軍腦子還有一絲的清醒,他意識到這樣下去,灰鼠沒死自己的腦袋就先碎了。
“不!我不能死!”這個聲音在千軍的心底喊着,他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做,他不能在這裡倒下,終於他睜開了迷朦雙眼。
透過朦朧的紅色,看見重傷的灰鼠瞪着雙眼,明顯的就想同歸於盡。
艱難閃躲的千軍突然一聲怒吼:“我讓你死個利索!”
就在灰鼠再一次撞下來的時候,千軍露出了森白的牙齒,腦袋一偏迎了上去,一口咬住了他的喉嚨。
一股滾燙的粘稠,順着就流進了千軍的喉嚨,他想要用舌頭堵住,可是灰鼠的喉嚨就像是噴泉一般不停的往上冒着。
血腥充斥着千軍所有感官,他的胃就像是被緊緊的攥住一樣,從生下來至今他曾未有過這麼難受的感覺。
“啊~”這一聲慘叫震懾了所有囚犯的心,殺一個人不可怕,可是咬死一個人就有些恐怖了。
灰鼠的喉部血糊糊的,身體還在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搐着,眼睛看着千軍嘴中,從自己身上撕扯下來的血肉,終於失去了最後的一絲光彩倒了下去。
就算是死,灰鼠的雙手還是死死的攥着千軍的雙手,在衆目睽睽之下,千軍嘴裡還在咬着那一塊血肉,趴在一具死屍身上急促的喘息着。
時間似乎短暫的停滯了,衆人還沉寂在這一畫面之中,今天的場面,就算是對於這些人也是有些震撼的,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竟然可以這樣,他們在想象,隨着時間的推移,千軍究竟會變成一個‘什麼’。
“咳咳~”
撒旦簡單的提醒,大家纔回過神來,然後便議論着離開了。
不甘心的血臉走上前來,狠狠的踢了千軍幾腳,“是不是也死了。”
“本來沒死,可能現在已經如你所願,被你踢死了。”說話的還是那個壯漢,不屑的瞟了一眼血臉之後也離開了。
血臉也沒有搭理他,望着還在喘氣的千軍,回頭說了一句“拖回去吧。”兩個人便走上來,準備把千軍拖走。
“你現在這麼把他弄回去不過是個死人,還是讓他在我這裡過幾天在去找你吧。”很難開口的撒旦今天破例說了幾句話,而且看來血臉還是比較給這幾個老傢伙面子,看了千軍一眼就帶人離開了。
這時候在衆人忽略的瞭望塔裡,兩雙眼睛也在看着這場有趣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