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那今天得這口氣也只好忍了,比恩遞上自己手裡的食物,臉上勉強的擠出一點笑容說:“呵呵,原來是血老大啊,我當是誰,不好意思沒看見,踩了你的口糧是我不對,你就吃我的吧。”
雖然是陪笑臉的話,但是比恩說的氣勢一點不低,就好像老大對老大的口吻。
一項是被各個老大奚落的血臉,本來見到其他的囚犯,心裡就不舒服,今天要是讓這小子氣這麼硬的了了這件事,那麼其他的囚犯不是更加的看不起他了。
於是乎怒火上涌的血臉,也不管比恩是坦克的爪牙,上去就是一巴掌,“媽的老子讓你長點記性。”
這一巴掌可是相當的響亮,扇的比較有水平,比恩一手拿着食物,一手捂着臉,表情有些木然,他實在是想不到,眼前這個小老大敢當衆扇自己耳光!
自己好歹也是一個強人手下的狗,在監獄也是有頭有臉的,血臉這種人也敢打自己,不要說自己以後在監獄不用混了,就連自己的老大坦克,知道自己被他最看不起的人打了,估計自己也就甭混了。
想到這裡,比恩把手裡的食物狠狠的砸在地上,嚎叫着撲向了血臉,看樣子是拼了命了。
在這一瞬間,血臉那噁心的臉上,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然後略顯笨拙的迎向了比恩。
能夠在這麼一羣人之中混出今天的地位,也說明這兩個人都不是好對付的,他們的手上也沒抓傢伙,就那麼赤手空拳的抱摔,那場景絕對不亞於終極格鬥場的比賽。
不過在場的都是明眼人,誰手上都是有兩下子的,看的出來,扭打的兩人雖然看起來拼命,不過誰也沒有想要殺死對方,不然他們早就掏出身上的短刀短刺了。
血臉和比恩心裡都清楚,殺死對方對自己一點好處沒有,只不過都是想討些面子罷了。
按照常理來說,能夠當上老大的血臉,渾身的本事應該不錯,雖不至於把比恩打趴在地,也不會像現在的這個樣子被對方逼得很狼狽呀。
難怪被別人看不起,衆囚犯不由得在心底暗想。
“彭~”
血臉的腮幫子實實在在的中了一拳,身體也被打得側翻出去,跌在地上捂着臉直罵娘。
佔到便宜的比恩也不繼續追打,狠狠的朝着血臉的身邊啐了一口痰,“媽的,這兩下子還當老大!”他的話引得在場的囚犯一陣轟笑,這下子血臉的面子可是徹底的被打沒了。
跟着血臉的人,有良心的都暗中搖搖頭離開了,這個廢物老大也不是一天了,只不過今天丟人有些丟大發了。那些沒有拿血臉當盤菜的弟兄,則站在人羣之中,一起嘲笑着自己的這個老大。
血臉被比恩一奚落,臉一下子變成了紫紅色,額頭的青筋暴起,看樣子就差爆血管了。
“操你媽的比恩,你等着老子非幹掉你!”血臉咬着牙恨恨的說道,打又打不過,弟兄們又不管他,只好自己過過嘴癮了。
比恩恥笑一聲,撿起地上剛剛扔下的食物拍了拍,不屑的看着血臉說:“就你?在我眼裡你狗屁不是,殺我,你等下輩子吧。”說完便被弟兄們擁簇着離開了,原地只剩下散發着無比恨意的血臉。
直到回到了自己的地方,血臉陰寒的面容才舒緩開,臉上浮起一點詭異,“說了你得死……”
這件事不消半小時,便在監獄之中傳遍了,沒有人不知道血臉和比恩突然鬧矛盾,而且還被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老鬼聽完手下弟兄的回報,一言不發的盯着窗外,身後的鐵漢開口問:“看來這齣戲碼真的要上演了。”
“是啊,做的還挺逼真,要不是事先知曉,誰也不會懷疑,看來這兩個該死的真是密謀的很周密了。”這句話是老鬼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從來就是他算計別人,沒有想到這一次差點被人算計了。
在老鬼看來,血臉和坦克肯定是已經秘密的接過頭了,商議好了這出鬧劇,然後在所有人知道的情況下見面談判,這樣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計劃了,最後在假意談崩了,準備火拼,大規模的調動人馬,這樣一來就算是其他勢力會知道,但是誰能想到他們竟然聯手了,到時候突然給鐵漢弄個措手不及,那可什麼就都晚了。
“等着吧,這纔剛剛開始,時候到了千軍會再來找我們的,那時我們……”
今天外面雖然有些吵鬧,可這絲毫不關千軍的事情,他連午飯都沒吃,一直矇頭大睡,直到傍晚的時候還沒有醒。
三爺走上樓來,瞅見千軍還在睡覺,本來不想理會他,不過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用腳在草鋪的旁邊輕輕的踏了踏。
一個光亮的腦袋從破褥子裡伸了出來,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眼前的三爺,“到時間吃飯了?”
“老吉剛剛吃完。”
三爺的回答讓千軍有些鬱悶,他知道三爺吃飯吃得早,可是現在連吉伯都吃完,那麼意思就是沒自己的份了。千軍向三爺投過了一個“那你還叫我幹什麼”的眼神。
“本來我也不想理你,可不管怎麼樣,你不承認也好,你都算是我的徒弟了,有些事情想來想去還是囑咐你一下好。”
三爺的話讓千軍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感動,在他的心中,三爺和吉伯是不同的,前者對自己確實像一個長輩,而後者更多的時候則是把自己像是一個工具來培養。
“你有什麼不放心的就說吧,我聽着呢。”
“你記住,不要小看監獄之中任何一個,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就是你應該擔心的對象,只有一個傻子纔會把別人當做傻子。”說了這句沒頭又沒尾的話之後,三爺便離開了。
千軍的好像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起來伸了一個懶腰,然後走下樓去,他得去倒弄一點吃的,不然待會幹活可沒有力氣了,這注定又是忙碌的一晚。
只能在夜晚出現的千軍現在特別討厭黑夜,說句實話,每一次出來乾的都不是什麼好事,次數多了他自己也煩,可是現在的他是見不得光,而且是真真正正的陽光。
“又是一個月黑風高殺人夜~”千軍念着從書裡看來的一句話,走進了血臉的住處。
自從和千軍密謀計劃以來,血臉便把自己住處下面的幾個人遷了出去,自己獨自睡在這裡,主要是爲了方便晚上千軍來找他。
一見面,血臉便猶如怨婦一樣訴起苦來。
“這一次爲了計劃,我可是什麼面子都沒有了,你也看見了,我是怎麼在那麼多人面前捱打的了吧。”
千軍一臉的迷惑,“你捱打了?什麼時候?哦,今天一天我在想計劃,沒顧上。”
“……”
“好吧,就像你說的,殺了比恩之後,你就肯定坦克不會直接帶人殺過來,而是過來和我對證?”
今天白天所有發生的一切,都是爲了一件事,那就是讓坦克主動找上門來。
先是由血臉演一場戲,意外的挑起矛盾,然後兩人大打出手,以血臉的身手,打不過坦克鐵漢等人是肯定的,要是在幹不倒比恩,那麼他這個老大可真的就是白混了。
這一切就是爲了給人以血臉受了屈辱,心中無法泄恨的感覺,加上自己發自內心的威脅,那麼比恩要是突然死了,不管是處於什麼原因,血臉的嫌疑大不大,坦克肯定得找他談談了。
千軍給了血臉一個放心的眼神,“我用命保證,坦克不會直接來和你火拼,而且來談判的時候,也不會像你想的那麼的暴怒,反而會很冷靜的和你交談。”
“真的?”
血臉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下去,千軍總是會給人一種無法反駁的感覺。
“你知道坦克的勢力區吧,最靠近和鐵漢那邊劃分開來的草地一邊,然後也是最靠近北牆的一座小樓,就是比恩住的,應該很好找,不過你要記住,千萬要小心點,坦克可是和他住在一起,要是驚動了那可就真的不好辦了。”看來血臉對坦克還是頗爲顧忌的。
“哼哼,耶穌不是也一樣死了嗎?”的確,耶穌可是和鐵漢還有老鬼三人在一起,還被無聲無息的幹掉了,一個比恩應該不成問題。
嘴上是這麼說,可是現在的千軍心中卻多出了一個聲音,那就是別把別人當傻子,這樣說只是爲了加深自己在血臉心中的份量,讓他不能回頭的和自己合作。
血臉說的地方確實很好找,在監獄之中坦克住的地方也算得上是別墅了。
按照坦克的性格來說,房子裡不會有太多人,甚至可能只有比恩和他兩個人。
千軍悄然在房子周圍移動着,準備先探查樓下的情況,就在他來到窗前的時候,一陣散亂的腳步聲從房子裡走了出來。千軍身形向後急退,在牆角的一片漆黑之中隱藏着。
來人剛剛走出房子沒幾步,就停了下來,迷瞪着眼睛似乎困得睜不開,隨手扒拉開褲子,掏出那個傢伙對這面前的草坪就是一陣掃射,難怪這一片草坪大多數枯黃了,原來是被燒的。
不過千軍的眼睛沒看一下那人底下的小頭,因爲它上面的大頭正是千軍要找的那個人的,不錯正是比恩。
昏暗的夜裡一個人的面容也許看的不是很清晰,不過比恩那緊貼頭皮的小辮卻很是扎眼。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看來也是這小子的命到頭了,那邊尿還沒有撒利索,這邊短劍已經出現在了千軍的手中。
放完水的比恩打了一個機靈,提了提褲子,耷拉着腦袋剛轉過頭,一個身影擋在了面前,還沒完全清醒的他,下意識的一擡頭,只見什麼東西在自己的眼前一晃,接着聽見“嗤”的一聲很微弱的聲音,自己想要叫已經叫不出來了。
他一隻手捂住喉嚨,另一隻手狠狠的抓着千軍,雙眼像是要突出啦一樣,“呃~呃……”就這樣,比恩的身體在千軍的面前慢慢的滑落到了地上,短暫的抽搐之後便一動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