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風臉上沒露出什麼,心裡卻稍稍有些反感,他之所以把環境搞的這麼私人,而沒有到酒樓裡要上整整一層樓不是爲了省錢,而是爲了讓郭厚感覺上能夠親密一些,而不要像是其他的那幫該死的大臣們一樣,口頌王爺歌功頌德等等等等……
可是,郭厚的行爲讓他多少有些失望,爲什麼一個功蓋傾朝野的將軍之後,居然會是這樣的一副狀態呢?
杜風簡直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兒看錯人了,他殫精竭慮的折騰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可是招攬來的,卻是一個至少行爲上也有些獻媚的傢伙。
“時間差不多了,他們的酒菜估計也準備好了,不如我們邊吃邊談吧。”杜風勉強的笑了笑,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對遠遠侍立着的下人們喊了一聲:“酒菜都準備好了麼?準備好了就送上來吧。”
下人答應了一聲,趕忙一溜煙的往廚房跑去。
很快,酒菜就全都上了桌,沒有豪華的菜餚,沒有什麼珍藏幾十年的美酒,有的只是普普通通的家常菜,看起來就像是一桌普普通通的家宴一般。唯一不同的,只是桌上有三位美女,而且,這三位姑娘,無論放任何地方,都是千里挑一甚至於萬里挑一的女子。
郭厚心微微的點了點頭,心說幸好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剛纔看到杜風上了這麼一桌子普通的飯菜還真地以爲這個人跟以往見到的那些權臣們有些不同了。甚至於杜風剛纔那眼裡的一絲失望,還讓郭厚感到了一點兒欣喜,真的覺得杜風可能跟普通的權臣不同,此人並沒有太多的權欲。可是,當看到這三個姑娘走進偏廳的時候,郭厚又失望了……
杜風笑着站了起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郭將軍,真算起來還要說是我的祖父了,他跟當今的太皇太后是姐弟關係。”
郭厚也忙賠笑拱拱手:“王爺太客氣了……”
“這位是我的妻子,李小語。也是李德裕李大人地千金。”這郭厚倒是聽說過,也知道李德裕跟杜風之間的關係。甚至於這次地出征也跟他們之間的關係有着千絲萬縷地聯繫。杜風還繼續介紹:“這兩位是我和族兄的知交好友,都是住我們杜府的。都是自家人,所以也沒準備什麼大菜,都是家常風味的,郭將軍還請不要見怪。”
隨後,李小語自然是坐了杜風的身邊,而止小月和止小猜倆姐妹也自靠着杜風坐了下來,於是這桌子上就呈現出一邊特別重的情形。杜風和杜牧本就坐一邊。而這邊現又多了三個女子,郭厚那頭就顯得尤爲的單薄了,一個人孤零零地坐那兒。
郭厚這會兒才明白過來,哦,感情這真的就是個家宴啊?這仨姑娘不是杜風弄來陪酒的?不過,好像這仨姑娘都跟杜風有點兒關聯。不對勁啊!杜牧名聲比他大得多,怎麼反倒是身邊一個女子都沒有?
郭厚這頭正想着,就聽到門外有人高聲喊道:“聽說杜牧那個敗家子兒回來了。怎麼也沒人去告訴本姑娘?”
嗬,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郭厚正琢磨着杜牧混得夠慘的了,這讓他不慘的方式就出現了。
杜牧滿臉的尷尬,不用說他都知道一定是馮鶴娘麼,而杜風則笑嘻嘻地等待着一場好戲上演。
“咳咳,我這兒剛回來,而且一回來就去了朝,實是沒時間。”杜牧看着俏臉生寒的馮鶴娘,很尷尬的說。
馮鶴娘氣呼呼地坐了杜牧的身邊,杜:“還不給馮小姐添副碗筷?”然後又笑着對郭厚說:“這位是馮鶴娘小姐,是族兄的少年好友,呵呵,隨便慣了,郭將軍請勿見怪。”
馮鶴娘這會兒才注意到桌上還有個外人,不禁也有點兒不好意思,臉上微微一紅:“抱歉,小女子失禮了。”
郭厚這時心對於杜風的疙瘩已經基本上解開了,笑得也粗獷了一些:“呵呵,不妨事不妨事,這樣反倒親切的多。”
由於馮鶴孃的突然殺到,這頓飯杜牧就吃的有點兒沒滋沒味的,反正也是家常便飯,草草吃完。
下人收拾了碗筷之後,三個女人都回自己的房間了,而馮鶴娘自然瞪着杜牧,搞得杜牧也不方便繼續這兒坐下去,老老實實的回到書房。
於是整個偏廳裡只剩下了杜風和郭厚二人。
這時候,郭厚已經對杜風有了重的認識,乾笑了一聲之後說到:“王爺,不如我們再來談談關於這次出征的事情吧!”
杜風一聽,嗯?這傢伙剛纔不是好像一點兒都不想談的樣子麼?自己費了老半天的勁兒,說的口沫橫飛的,結果他來了一記黯然**屁,搞得杜風很沒脾氣。
現怎麼突然又想說了?
“呵呵,郭將軍剛纔好像倒是挺不想談下去的?”
郭厚臉色凝重了起來,一掃剛纔的尷尬:“王爺,此之前,我就知道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收了個幹孫子,而後也知道你擔任着御史丞結婚當日又被封爲儋州郡王,說實話,末將只是將你當成一個弄臣,充其量是個權臣。這種感覺直到飯前都是如此。我以爲王爺喊我到府上來赴宴,只是爲了拉攏人心,現看來,末將慚愧,都是末將的錯啊!”
杜風笑了,心說原來如此,我就說這郭家的後人怎麼也是個溜鬚拍馬之徒呢。
“呵呵,不妨事不妨事,可是既然如此,爲何郭將軍還要稱呼我爲王爺,你又自稱什麼末將呢?說近點兒,你我二人是乾親,說遠點兒,你我同殿稱臣,就我這個郡王的封號,恐怕沒什麼必要總是掛嘴邊吧。若是郭將軍不嫌棄,喊一聲子游也就是了。”
郭厚面露尷尬之色,心說我喊你子游難道真讓你喊我幹爺爺啊?這也說不過去。斟酌了片刻,郭厚開口說到:“我還是稱呼你一聲杜大人吧,如你所言,你我二人乃是同儕的關係麼。”
杜風臉上笑着,心裡卻想着,這種稱呼一定了,以後二人的關係也就定了。不過也無所謂,反正以後同殿的機會也少了……
“那就說正事兒吧,剛纔我所說的那件事,不知道郭將軍有何感想?”
郭厚想了想說到:“這事兒杜大人已經謀劃的天衣無縫了,只是我還有一點疑問,那便是當我和貴兄帶兵出征之後,這朝內的事情你打算如何行事?”
杜風也笑了笑,伸手招呼郭厚喝茶:“郭將軍喝水……關於宮內,其實已經不用我們動手了,仇士良跟王守澄之間的嫌隙已經非常之深,恐怕不等你們大軍走出多遠,他便要迫不及待的同我與皇上商議,如何處置了王守澄了!”
“哦?可是,這十萬神策軍不是都受到王守澄以及樑守謙的差遣麼?我這次帶走的不過八萬軍馬,還有兩萬置於城……”
杜風淡淡一笑:“這就是杜風要跟郭將軍說的事情了。將軍忝爲本次大軍的主帥,必有挑選將士之能,我這裡有一份神策軍軍營的名單,一會兒可以交予郭將軍之手。將軍只需按照這份單子上的各路人馬將大軍帶出城外,並且,還望將軍帶兵離開長安之後,便立刻急行軍,爭取五日之內走出八百里。我知道,這有點兒困難,按照正常的行軍速度,一日不過百十餘里,而按照我的想法,這恐怕就需要將軍每日行軍超過一百十里路了。”
郭厚點了點頭:“這個我明白,你是擔心仇士良操之過急……可是你之前所說讓我按照你的單子上挑選人馬,這又是爲何?”
“剩下的兩萬人馬之,仇士良有大半人馬可以直接控制……這剩下的,就不需要我說了吧?”
郭厚明白了,滿臉恍然大悟的神色:“郭某清楚了,可是這大軍之,不是還有個監軍魚弘志麼?”
шωш★ Tтka n★ C ○ 杜風嘴角突然露出一絲猙獰的笑意:“魚弘志,哼哼,這傢伙估計等你急行軍五日之後,就該命喪黃泉了。只是可惜,他到死都不會知道是誰殺了他的!”
郭厚也知道這個細節就不要問下去了,杜風一定是早有安排,於是便點了點頭:“杜大人需要我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