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琪琪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那位文質彬彬,儒雅倜儻的老公竟然是一位大名鼎鼎的毒梟,而且是三年前姦殺兩少女的兇手。不僅是王琪琪不信,王教授夫妻也不相信他們的乘龍快婿會是那樣的人。包括認識曾慶春的所有人,都不相信那會是事實。
抱着一絲是不是警察弄錯了的僥倖心理,王琪琪拿起電話給楊毅打了過去。她知道楊毅的人脈比較廣,再者,自己和曾慶春的相識相戀也是楊毅給介紹的。可是,電話響了半天都沒人接。
王琪琪看看鬚髮已經花白的父母,心中的愧疚不言而喻,——爸媽小心謹慎一輩子,老了老了,卻攤上這樣一個女婿,豈不讓他們大半輩子的英名付之流水了嗎?王教授夫妻二人倒不是因此才面帶愁容,他們是在心疼女兒。辛辛苦苦養大成人的女兒,不說是出類拔萃,也算是各方面都優於常人的。怎麼就嫁給了這樣一個人呢?一家三口各懷心事,不由面面相覷起來。
李維聰心情也是相當不好,因爲曾慶春被帶到警局後,除了承認因酒後亂性而誤闖女生宿舍,也承認意圖對柏薇不軌,可就是不承認自己是曾哥。李維聰知道,僅憑柏薇的一句話是不能確定曾慶春就是曾哥的,最初用曾慶春的另外一部手機撥打他號碼薄裡的電話,對方雖然稱其爲“曾哥”,但這也不能作爲曾慶春就是曾哥的直接證據。要想讓曾慶春承認自己是曾哥,還必須找到更有力,讓其無法反駁的證據才行。
在案情分析會上,大家商量之後決定,一是重新梳理三年前那起姦殺案。二是派人前往緬甸,曾慶春生活過的地方進行調查。三是加大對楊毅的審訊力度,希望從楊毅那裡能夠獲得有關曾慶春更多的信息。同時,加大對曾慶春名下銀行賬戶的資金往來的調查。如果曾慶春是曾哥,那麼在其販毒的過程中必然會有大筆的資金流動。最後則是讓春城各分局,各派出所抽調力量,以曾慶春手機號碼薄裡的電話逐一覈對持有人,如果涉及吸販毒立馬批捕,並突擊審訊,讓其交代有關曾哥的詳細情況。
蔡金洋在市局和省廳領導的支持下,調集春城警界的精英,兵分五路,開始了對曾慶春案的周密調查。
最先出現轉機的一路,誰都沒想到會是楊毅那裡。
“楊毅,事情已經很清楚,現在我們的重點已經轉移到確認曾慶春是不是曾哥上來。也就是說,如果你知道些什麼,不妨徹底說出來,其中的好處,我就是不說恐怕你也能明白。”
審訊楊毅的工作是由李維聰親自抓的。
楊毅自從被傳喚來之後,知道了曾慶春是因爲對柏薇圖謀不軌而被捕,心中已經明白,曾慶春就是曾哥了。三年前那次,楊毅就懷疑過他,只是被曾慶春的出身和身份給迷惑了。
知道了曾慶春就是曾哥,楊毅心中非常的矛盾,也可以說是非常沮喪。本來他是把毀掉柏薇的希望寄託在曾哥身上的,想想三年前的姦殺案,在鬧市區一條僻靜的小巷子裡姦殺兩名少女後,竟然沒留下絲毫線索給警方,一直逍遙法外的本事,讓楊毅從那時起,就十分佩服那位曾哥。
所以楊毅才煞費苦心,一步步把柏薇往曾哥身邊引。通過柏薇,讓曾哥接二連三損失馬仔,從而讓曾哥開始懷恨柏薇,一旦曾哥注意上了柏薇,那麼總有一天會忍不住對柏薇出手的。可楊毅萬萬沒有想到,大名鼎鼎的曾哥會折在柏薇手裡。楊毅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他不知道柏薇身上到底有多少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見楊毅一直在沉思,李維聰淡淡開口道:
“至於你接連兩次設計陷害柏薇的事情,你的秘書趙玲已經都交代了。我們不想在這上面和你糾纏,如果你能把有關曾慶春的事情說出來,而且有價值的話,可以算你有立功的表現。我這樣說,夠明白了吧?”
楊毅也能猜測出趙玲的用心。畢竟設計陷害柏薇的事,算不上重罪,如果和曾哥牽連上,那就不好說了。
“關於曾慶春就是曾哥,我也是來到這裡之後纔想明白的。”
楊毅終於開口了,李維聰心中是充滿了期待的。沒有打擾他,只是靜靜等待着楊毅往下說。
“三年前,我們兩個在一起喝酒後,又到ktv唱歌。當時我因爲喝高了,就在包間睡着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才發現曾慶春出去了。前後時間一個多小時,纔回到包間裡。從他身上衣服的污漬看,我當時的確懷疑過他就是曾哥,可是我最終還是被他的出身和身份給迷惑了。”
接下來,楊毅把白大鵬和鐵林曾經是自己公司的員工,兩人是如何被抓,自己又是如何保他們出來,之後如何接到曾哥的致謝電話開始,原原本本講了出來。
“當時我也想過要報警,可是,轉念一想,那起姦殺案都過去那麼久了,警方都沒有抓到曾哥。萬一我這次報警,警方依然抓不到他,反而讓我得罪了曾哥,後果肯定是得不償失的。”
“你們之間也打過不少電話,難道你就一點沒聽出來曾哥就是曾慶春嗎?”
“一點都沒聽出來。電話裡曾哥的聲音,和現實中曾慶春的聲音是兩個完全不同的聲音。”
有了楊毅的指認,特別是三年前那起姦殺案發生時,曾慶春離開ktv房間的一個多小時,剛好是姦殺案發生的時間,只要把這一個多小時時間內曾慶春的行蹤調查清楚,那麼曾慶春是不是兇手就完全可以確定下來。如此,曾慶春是不是曾哥也就完全確定下來了。
本來,曾慶春兩部手機裡都有楊毅的號碼,而且楊毅也指認,所謂曾哥給他打電話時,手機顯示的號碼,就是曾慶春的另外一部手機號碼。還有柏薇的證詞,這些證據,都在一點點證明,曾慶春就是曾哥。
到這時,蔡金洋和李維聰反而不着急了。他們只等前往緬甸的人回來,以及調查曾慶春資金往來的資料,三年前姦殺案的進一步調查等等都結束後,再加上對春城吸販毒人員大搜捕,被捕人員的指認,就算曾慶春到時還不親口承認,也能根據證據直接斷定他就是曾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