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三人當晚的談話,最終因爲沈相東對沈凌的厭煩而不歡而散。
看着妹妹悻悻離開,沈相東才擡腳朝樓上走去。對於自己這個妹妹,沈相東最初的印象還是很好的,特別是小時候,妹妹乖巧懂事,對自己這個當哥的,可以說是百依百順。可是,自從嫁給張印棟之後,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張家的影響,變得越來越自私自利,尤其是最近幾年的表現。只要不是瞎眼的人,誰都能看出沈凌的用心。
恨不能把一直沒有生育的嫂子鄭娟掃地出門,然後等大自己十三歲的哥哥沈相東年老之時,自己的兩個孩子可以順利進駐沈家的產業,從而繼承這份讓任何人看了都會垂涎三尺的家產。
沈相東不知道一向精明的老太太何以對沈凌的舉動視若無睹,難道在母親的心中,也想要把沈家的家產送給張家不成?
隨手推開臥室的房門,看到鄭娟正依靠在牀頭上盯着手中的手機屏幕。
“小娟?”
雖然鄭娟低着頭,沒有馬上看到她的眼睛,僅是從牀頭櫃上放着的凌亂的紙巾就不難猜出,鄭娟一直在哭。
“嗯。”
鄭娟依舊沒有擡頭,用帶有很重鼻音的聲音回了一聲。
“小娟,如果你真的想見她們倆,就去吧,我不阻攔你
。”
聽到丈夫突然說出來這樣一句話,鄭娟才驀然擡起頭來,用早已紅腫的眼睛,緊緊盯着沈相東的臉,似乎想要從上面分辨出,丈夫的話是不是真心的一樣。
“放心,我們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瞭解我嗎?什麼時候在這麼大的事情上和你開過玩笑?”
至此,鄭娟才相信了沈相東所言是出自其真心。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沈相東心道,就算老太太沒有偷偷去做親子鑑定,僅是你天天盯着手機上的網頁,以淚洗面的表現,就是傻瓜也早看出來了。
“開始我只是覺得你們長得很像,並沒有多想。只是,後來總見你看着照片哭,就不能不懷疑了。”
“媽是怎麼想的?”
在這個家裡生活了近三十年,鄭娟自然知道,這個家裡的大事小情,幾乎都不可能繞開老太太的,而且所有的事情必須要徵得老太太的同意方能施行。也就是這幾年,老太太年紀大了,纔不再過問生意上的事情。十年之前,就是生意上的大事,也必須要得到老太太點頭纔可。
“媽的意思並不能代替我的意思,我同意了,你就可以去做。”
鄭娟還是頭一次聽丈夫沈相東以如此口氣說話。顯然,從沈相東的話裡能夠聽出來,老太太是不同意自己認女兒的。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事情真相?”
等沈相東換上睡衣來到牀上後,鄭娟纔看着他的臉問道。
“是想知道,不過,並不強求。”
就在鄭娟一邊哭,一邊低聲爲沈相東講述婚前,自己曾育有一對孿生姊妹時,離開孃家的沈凌也已到家,也在和丈夫張印棟低聲商量着什麼。
“你是說派到觀海的人,還沒有回覆?”
“是啊。現在才幾點,不過十點還不到。七點鐘曾經打電話過來,說兩個丫頭正在酒店喝酒搞什麼慶賀儀式。說不定現在還沒喝完酒呢。”
“必須要做到萬無一失,絕不能把那兩個野種引到大哥身邊。就大哥當年對鄭娟那份癡迷勁,明知道是個二手貨,還要非她不娶。現在這兩個野種又長得和當年的鄭娟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要真是天天圍着大哥轉,說不定哪天頭腦一熱,就把幾百億的家產拱手送人了。”
“就怕我們煞費苦心做了這麼多事之後,到頭來還是兩手空空,落個白忙活。”
“絕不可能。沈家連三代以內的近親都沒有,到哪裡再去找繼承人?怎麼說我都是真真正正的沈家人,退一萬步說,就算大哥不選良兒和玉兒做接班人,我沈凌也有繼承權的,起碼可以繼承一半家業
。”
“那得大哥走在你頭裡才行。”
“放心吧,大哥大我十三歲呢。”
兩夫妻又說了些別的,看時間都十一點半了,還沒有接到任何電話,張印棟真的有些沉不住氣了。可是,又不敢主動打電話過去,擔心壞了觀海那邊的事情。
“哎,都快十二點了,怎麼良兒和玉兒還沒有回來?”
沈凌來家一個多小時,似乎才發現兩個兒子都不在家。
“這兩個東西越來越不成器了,都二十好幾的人,整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不是喝酒就是唱歌的。”
“還不都是被你爸媽給慣得?老早我就說過,不能那樣慣孩子,你們有一個聽我的嗎?”
“要是你不慣他們,也到不了這個地步。”
“我倒是不想慣,你們可依我?”
說着,說着,夫妻兩個差點吵起來。
就在這時,房門從外面被打開了,張孝良和張孝玉魚貫而入。進門就聽見爸媽的吵吵聲,老大張孝良只當沒聽見,老二張孝玉則不管不顧地嚷嚷了一句:
“每次回家,十回有九回半是聽你們吵架,要是外面有地方住,真不想回來。”
“你個混賬東西,自己天天啥都不做,老大不小了,還靠我們養活着,你怎麼不說說?”
張孝良和張孝玉不想和爸媽鬥嘴,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唉,真該好好調教一下他們了。不然,就是有一天大哥想通了,讓良兒玉兒接班,就他們倆這副德行,恐怕大哥也不會看上的。”
沈凌盯着兩個兒子的房門愣了一會,纔不無擔憂的說。
“好吧,明天我就把他們送到我大哥廠子裡鍛鍊鍛鍊。”
“你大哥的廠子裡?那裡怎麼是良兒和玉兒待的地方?”
“看看,還說是被我們慣壞了。現在不讓他們吃點苦頭,能學到好嗎?”
“好,好,好,依你就是了。就怕他們倆不聽你的。”
叮鈴鈴,叮鈴鈴,……
一連串急促的電話鈴聲,頓時讓張印棟夫妻兩個緊張起來。張印棟快速抓起茶几上的手機,瞄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電話號碼,一邊按下接聽鍵,一邊輕聲對沈凌說:
“是從觀海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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