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看到原生態菜館那條類似廣告的“敬告”消息的人們,大都與雲嵐是同樣的想法,幾乎沒有誰想到過這條“敬告”短信,會引起“校花榜”上未被聘請花魁的強烈不滿。直到看到那些不滿的帖子,仔細一想,才發現原生態菜館的那條敬告信息的確經不起推敲。難免會讓人得出,未被聘請的花魁極有可能就是因爲其不符合原生態菜館只有處子方能進入其中工作的條件,才被拒之門外的。
只是,不論接下來一段時間外界如何議論,也不論各未被聘請花魁如何叫囂,準備以侮辱罪起訴原生態菜館,原生態菜館反而選擇了沉默,竟然對此事再未有一字的解釋。
事情就這樣被慢慢發酵着,各種媒體也紛紛參與進來,連篇累牘發表着各種各樣的評論。其中大多是來自對各“校花榜”上榜女生,尤其是第一名花魁的採訪。卻同樣沒有一篇是關於原生態菜館的採訪,當然,更沒有原生態菜館關於此事的隻字解釋和說明。半個月後,果然有傳言說,有女生已經就此事向當地法院起訴原生態菜館。
不過,雲嵐此時的注意力卻沒在這上面,而是被京城即將臨產的顏傾城吸引了過去。
同雲嵐一樣,觀海的智小惠,以及本就在京城讀書的郭小倩、周婉蓉也無不因爲顏傾城的預產期的臨近,而一天天緊張起來。林麗更是提前一週就趕到了舅舅家裡,和母親鄭娟,舅媽陳晨一起陪伴在顏傾城身邊。
只有遠在春城的柏薇,卻因爲來自六處針對她專門安排的培訓而無暇他顧。
因爲培訓她的國安人員似有意似無意給她透露的一則尚有待確認的消息,讓柏薇幾乎把身心全部投入到了訓練之中。只是在顏傾城即將入住醫院的那天上午,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預祝其分娩順利,母子平安,隨即便把手機關掉了。
“柏薇,你能不能只上上午的半天課,把其餘時間全部用到訓練上來?”
面對駐春城國安辦負責培訓她的教官彭麒駿這樣一句既像是商量,又像是命令的話,柏薇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該搖頭。畢竟當時在六處見辛煜處長時,並沒有說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自己去辦,爲什麼彭教官會如此要求呢?
“上面專門給春城大學爭取來十名和m國西海岸常春藤大學的交換生,如不出意外,肯定會有你一個名額。”
聽到這裡,柏薇的心臟頓時猛烈跳動了起來。這所大學基本上是世界上所有機械工程專業的頂尖大學之一,這是學工科的學生無人不知的。但是,柏薇的激動卻完全不是因此而來。她知道,這所大學所在地,就和叢葉被困的51區在同一個州,而且僅隔着不到三百公里的路程。
“彭教官放心,就是暫時停下所有的課程,也不會有多大影響的。”
“既然如此,每天十二點我派車到學校接你。記住,這件事要絕對保密,如果有隻字片語的泄露,所有計劃即將取消。還有,每次來接你的車或許不是同一輛車,也不可能是同一名司機。從今天起,你不許再睡午覺,不許開手機,不許在網絡上發哪怕是一個字母,如需和家人朋友聯繫,用公用電話。”
“是。”
“至於你外出的理由,對身邊人就這樣解釋,說你身體的老毛病又有復發的徵兆,需要調養。包括對學校也這樣解釋。”
說實話,柏薇也沒想到所謂的專門培訓竟然如此繁瑣,如此艱苦。儘管柏薇曾經被疾病折磨地奄奄一息,可畢竟從小出生於那樣的家庭,沒有真正吃過苦。要不是跟着叢葉學會了吐納術,學會了虛無功法,身體被叢葉用真炁給改造過,自己體內也已經有了相當基礎的真炁,說不定柏薇還真就堅持不下來。
“接下來要參加的訓練科目,不許使用任何技巧,只能憑藉身體本能的力量來完成。”
這是彭麒駿教官在開始訓練柏薇前說的第一句話。
這無疑把柏薇想要藉助體內真炁的想法徹底給打消了。
訓練的第一個科目竟然是記憶力和觀察力,這讓柏薇感覺很是稀奇。柏薇自認自己的記憶力是很出衆的,如果需要背書的話,她的速度往往都是名列前茅。可是,當彭麒駿陪着她在街道上溜達一圈後,突然停下來問道:
“剛纔我們總共遇到多少個行人?都穿的什麼衣服?那些人各有什麼特點?有幾個男,幾個女,年齡都是多少?另外,街道上有什麼不起眼的建築,或者景物嗎?”
一向自信的柏薇,被彭教官這一連串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問愣了,久久沒有回答出一個字來。
“彭教官,剛纔我……。”
“剛纔你沒注意這些是吧?你想過沒有,當你獨自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中,特別是,身邊還極有可能有人在盯着你,你該如何把那些人分辨出來,該如何躲開他們,該如何生存下去呢?敏銳的觀察力,是我們必須要具備的條件之一。如果……”
“彭教官,我會努力的。”
一週之後的星期天,彭麒駿終於給了柏薇一天的假期,柏薇才得以回家看看爸媽,順便用媽媽的手機給顏傾城打了個電話。
“傾城姐,你們還好嗎?”
“小薇啊,都好,都好呢。”
“真想去看看,可是我實在是走不開。對了,傾城姐,給孩子取名字了嗎?”
“沒有取正式的名字,暫時先小龍,小鳳的叫着吧。”
柏薇知道,顏傾城的話外之意是想等叢葉回來再給孩子取名字。誰都沒有提叢葉的名字,就這樣聊了幾句,顏傾城那邊傳來了鄭娟的話音:
“小薇,傾城分娩時透支了體力,大夫囑咐要多休息。你們改天再聊吧。”
“對不起,阿姨。是我疏忽了,那我過段時間再和傾城姐說話。”
放下電話,柏薇卻在想,剛纔從顏傾城的話音裡只聽出來一種做母親的幸福,多少還有些對叢葉的思念和擔憂,好像沒有感覺到她有多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