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已是叢葉來到觀海城的第五個月,時間也來到了農曆的臘月初。眼見傾城醫館基本上站穩了腳跟,附近生活小區裡的居民,有個小病小災的都來醫館就診。再加上顏傾城的一團和氣,靚麗的容貌,幾乎沒有人不喜歡她。
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上下樓梯不方便,顏傾城逐一給他們建立檔案,定時上門爲他們量量血壓,或者輸個液,打個小針什麼的。就是有患者打電話讓顏傾城送藥上門,也從來不會拒絕。實在走不開的時候,便會麻煩叢葉替自己跑一趟。
醫館一步步走入正軌,也是兩人喜聞樂見的事情。
勤於學習中醫知識,以及苦練外放體內經脈中神秘的熱流,以期達到在打鬥中,封閉對手穴道的叢葉,看着整天一臉自然微笑的顏傾城美麗的茫茫碌碌的倩影,偶爾會想,要是能一直這樣陪着嫂子過一輩子,該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顏傾城又何嘗沒有這樣想過。想想和智小康結婚的五年時間,兩個人相聚的日子加在一起,也就半年多一點的時間。除了兩人結婚時,智小康連探親假,加上婚假,共在陪着自己住了四十五天,之後的時間內,就只有每年不到二十二天的探親假了。而自從叢葉來到觀海城自己的身邊,兩人幾乎形影不離。大多時候,顏傾城已經把叢葉當成了自己的親人,自然而然感覺他本就應該時刻出現在自己眼前。
這樣的想法,總會讓顏傾城先是一呆,繼而會感到臉紅心跳,接下來會有小半天,不敢去看叢葉的眼睛,唯恐被對方發現了自己不期然而生出的心思。
這天是臘月初八,天空從早晨起就彤雲密佈,呼嘯的北風直從窗縫中吹進房間來。三十多平米的診所內,只用了一隻不大的電暖氣取暖。雖然叢葉多次說過,自己不冷,並把電暖氣放到顏傾城的腳邊。可是,每次,當叢葉不注意時,顏傾城就會向叢葉一邊推過來一點。
今天就是這樣,顏傾城已經偷偷推過來兩次了。
“嫂子,我真的不冷,要不是怕別人驚訝,我甚至都不需要穿棉衣。”
“這麼冷的天不穿棉衣?”
顏傾城一直不相信叢葉的話。雖然最近一段時間,每逢自己閒下來的時候,叢葉就會給自己疏導經脈,知道叢葉傳過來的熱流,能使自己渾身暖洋洋的,感覺舒爽無比,但是,讓顏傾城相信叢葉不怕冷,還是難以做到。
許是天氣的緣故,從早晨到現在,診所內一個患者都沒來。看到顏傾城因爲冷而收緊的雙肩,叢葉伸手把顏傾城的雙手拉過來,分別伸出三指搭上其左右手腕處的寸關尺三處穴位。一股細細的暖流頓時沿着顏傾城的經脈,傳遍全身,顏傾城再次陶醉於這種無法言述的舒爽之中,不由微微閉上了雙眼。
叢葉隔着桌子,可以清晰地看到,微閉雙眼的顏傾城長長的睫毛,時不時抖動一下。同時,一抹緋紅,逐漸爬上那白皙的臉頰,這時,叢葉能從手指下的脈搏感到,嫂子的心跳正在加快。
到現在爲止,叢葉已經把顏傾城身上的手少陰、太陰、厥陰,手少陽、太陽、陽明,足少陰、太陰、厥陰,足少陽、太陽、陽明共十二處經脈疏通完畢,只剩下任脈和督脈。
叢葉之所以如此選擇,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人體的經脈如同一棵大樹,那麼任督二脈就是樹幹,而另外的十二經脈則是樹枝。只有先把如同支脈的十二經脈疏通完畢後,再疏通作爲根基的任督二脈,則可以把風險降低到最低,同時,也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當叢葉引導着熱流沿着手太陰肺經,一路前行至中焦,自中焦進入嫂子的任脈神闕穴後,猶豫了一下,他在考慮是由下而上,通過任督二脈上面的交匯點——人中,從而進入督脈;還是由上而下,經過任督二脈第二個交匯點——會陰穴,而進入督脈。
叢葉的猶豫,直接導致輸入顏傾城體內的熱流,聚集在了神闕穴(肚臍)上,這讓微閉雙目,正陶醉於熱流帶來的舒爽中的顏傾城,臉頰頓時紅如熟透了的蘋果。因爲那熱流,正沿着自己肚臍四周的四處奇穴:即所謂的臍中四邊穴緩緩旋轉着,宛如一隻溫柔而又火熱的小手在輕輕揉摸着一樣。一種發自心底的,似乎讓叢葉碰觸了自己的隱秘之處的羞澀,頓時讓顏傾城嬌羞不已。
經過一番猶豫,叢葉還是決定由上而下,經過會陰穴進入嫂子背部的督脈。這也是人體經脈循環的自然順序。
熱流沿神闕穴,一路下行,經陰交、氣海、石門、關元、中極而來到曲骨穴。過曲骨而下,便是女人最隱秘的地方,之後到達會陰穴。甫一來到曲骨穴,叢葉就發現嫂子的身體有一剎那的僵硬,當繼續而下經過隱秘之地時,整個人都顫慄了一下。
“嫂子放鬆,你會陰穴似乎有些阻塞。”
叢葉不是沒有注意到顏傾城紅透了的臉頰,也隱隱猜測到了什麼,只是到了這個地步,自己反而更不好意思停下來,只能堅持下去,想一鼓作氣把嫂子的任督二脈梳理完。
叢葉的確發現,自己輸入的熱流,在嫂子的會陰穴遇到了明顯的阻力。雖然沒有完全閉塞,但是能通過去的熱流,還沒有自己輸入熱流的十分之一,本來自己輸入的熱流,就少得可憐,由此可見,嫂子的會陰穴和閉塞了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爲了儘快疏通嫂子的會陰穴,叢葉加大了輸入其體內熱流的量。隨着熱流的增加,匯聚在會陰穴處,顏傾城感覺那裡在熱流的包圍下,極有規律的一跳一跳的。跳動力度逐漸增加後,反而帶動着自己的,也產生了反應。
這時的顏傾城很想馬上從叢葉手裡抽出雙手,可是,想歸想,自己又十分迷戀那種感覺,終於還是任憑叢葉體內的熱流,在自己體內的會陰穴處,一次次衝擊着。
好不容易打通了會陰穴,叢葉腦門上已經見汗了。顏傾城也暗暗長舒一口氣,微閉的眼簾裡露出的一絲目光,把對面叢葉額頭細細的汗珠看得清清楚楚。顏傾城不由心中一陣赧然,暗道:真是難爲他了,一個高中畢業就直接去了軍營的大男孩,應該還沒有機會接觸女孩子,記得有那麼一句話叫——軍營整三年,母豬變貂蟬。顏傾城想到這裡,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可以想這些東西呢?
會陰穴打通之後,就順利多了,再沒有遇到太明顯的阻力,只是到達第二處交匯點——人中時,稍微費了點事。
經過一個多小時,終於大功告成的叢葉,馬上放開顏傾城的雙手手腕,站起身來,一身輕鬆的活動了一下四肢,當然沒有忘記,背對着嫂子,趕緊把額頭上的汗漬擦乾淨。
“欲蓋彌彰。”
把叢葉的小動作看在眼裡的顏傾城,心裡突然冒出來這個四字成語。
“叢葉謝謝你。”
“嫂子又客氣了,我來到觀海城,要不是嫂子收留我,說不定我現在還露宿街頭呢?”
“嗯?”
顏傾城心中好笑,真是個大男孩,想說句好聽的話哄人都不會。
叢葉話一出口,再看到嫂子略帶玩味的眼神,頓時也臉紅起來,是啊,自己這句話是說的太沒有水準了。
顏傾城此時的注意力基本上都在自己的小腹處,再過兩天就是自己每個月的經期。每每在經期到來前的四五天,小腹總會有種涼涼的,墜脹的感覺,冬天尤甚。可是,現在那一直陪伴着自己的不舒服的感覺,卻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從未體會過的,暖洋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