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城主府時已經臨近午時,叢葉回到醫館之中,沒吃午飯,便把自己關在了房間內,並吩咐歐陽蘭蘭母女,不論發生什麼事情,絕不能打擾他。
坐在房間的牀上,叢葉從懷裡取出鱷倫,也就是國王交給他的一本秘笈,迫不及待地讀了起來。
當時叢葉臨離開城主府時,國王才最後告知了他們皇族一族的姓氏,竟然姓鱷。由此,叢葉不難想象鱷倫口中主人的寵物,也就是他們皇族的祖先應該是一隻鱷魚妖。怪不得皇族從來不把真身示人,也從不把姓氏對臣民講。這樣的出身,的確夠他們難堪的。
看着手中的小冊子,叢葉才知道那枚玉腓骨中,吳巖所說的囚籠星上的居民,其體內被世代佈下了防止修煉禁制的說法並不準確。並不是在其體內佈下的,而是在整個囚籠星表面佈下了一個大陣,用來防止這裡的居民進行修煉。
而這本小冊子正是介紹這個大陣法的,同時也有如何破解的法門。看到裡面的破解法門,叢葉馬上聯想到吳巖留下的剋制法門,兩兩對比發現,吳巖的剋制法門相當於在禁制陣法中撐起了一小片時空,從而讓修煉者避免接觸到大陣,如此也就不再受大陣的影響了。
叢葉最關心的,還是小冊子中關於北海北岸叢林東側那個陣法的描述。這麼多年來,叢葉一直想弄清楚那個陣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要阻止叢林中的獸類越過,那後面究竟是什麼。
看着手中的小冊子,叢葉心中還有一絲隱隱期待,那就是能不能找到送自己過來的時空節點的蛛絲馬跡。
只是,對於陣法,叢葉還是第一次接觸,儘管這本小冊子只是介紹陣法如何運行,如何破解,對於叢葉來說也差不多和天書一樣。
就在叢葉在房間埋頭於關於陣法的小冊子時,醫館中卻來了一位熟人,歐陽逢春的大弟子歐陽立夏。
這時,時間已經是黃昏,錢穎正在醫館中當值,而歐陽蘭蘭則去了廚房準備晚餐。她不知道叢葉會不會出來吃飯,不過還是按照三人的量在準備。
錢穎遠遠就認出來正朝醫館走來的歐陽立夏了,見其走進來,剛要上前打招呼,卻見對方突然彎腰一禮,站起來後滿臉通紅不說,眼睛也不敢看錢穎。
上次,錢穎就發現這位比自己還要小上兩歲的小夥子,每當看見自己的時候,目光總會顯得慌亂不已,畢竟是二十歲出頭,又已經做了叢葉的女人這麼久,錢穎還是猜出了歐陽立夏如此的真正原因。
“歐陽大哥身體有恙嗎?”
被人喜歡也是一種幸福,所以對於喜歡自己的男孩子,女孩子一般都會比較客氣的。雖然比歐陽立夏還大一兩歲,不過錢穎還是以大哥稱之。
“不,不是我。”
“那是?”
“哦,是這樣,師父讓我來給叢大夫送封信。”
“老爺正在房內讀書,吩咐過任何人不得打擾。要不歐陽大哥把信交給我,等老爺出來時再交給他吧。”
看見歐陽立夏一直朝樓上觀看,知道對方是想面見叢葉,錢穎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不管怎麼說,叢葉吩咐過,任誰都不可以打擾,就算歐陽立夏不同意由自己轉交信件,也是不會讓他上樓去的。
“小穎,是不是來病人了?”
顯然,廚房裡的歐陽蘭蘭聽到了外面的說話聲。
“娘,不是,是那天來的歐陽大哥,受他師父囑託來給老爺送信的。”
“小穎,老爺可是吩咐過,不論什麼情況都不可以打擾,”
一邊說着,歐陽蘭蘭從廚房走了出來,
“小兄弟,不如把信件留下來,等老爺出來後,我們轉交給老爺吧。”
聽見這對母女的話如出一轍,歐陽立夏知道,今天肯定是無法完成師傅交代的,一定要面見叢葉大夫,才能把信件交出去的任務了。
“不了,師父親口吩咐,一定要面見叢大夫纔可以把信留下,我還是改日再來吧。”
這話分明是要告辭的意思,可是歐陽立夏站在那裡,似乎雙腳被粘在了地面上一樣。眼睛儘管不敢直視面前的錢穎,卻從未離開過其身體左右。
“要不小兄弟留下來用過晚飯再走吧。”
歐陽蘭蘭更能看出來這個小夥子對女兒的心意,嘴角含笑地勸讓了一句。
“不,不了,阿姨,我先走了,明天再來。”
說完,歐陽立夏再次漲紅了臉,猛然轉身快步跑了出去。母女倆站在醫館門口看着快速消失的歐陽立夏的背影,不由相互對視了一眼。
“小穎,難道上次在城主府的慶典,他們師徒沒有聽說嗎?”
歐陽蘭蘭的意思,一是自己母女都是叢葉的女人了,這已經是鎮北城婦孺皆知的事情;二呢,既然她們已經是叢葉的女人,何至於連一封信都不放心交給她們呢?所以,歐陽蘭蘭纔有此疑問。
“娘,是有些納悶,是什麼重要的信件還非要親手交給老爺不可呢?”
母女倆自然不會明白其中的含義,就是送信的歐陽立夏也不明白師父的用意。
當歐陽立夏一路快跑回到師徒三人在鎮北城中的住處時,見師父和師弟錢敏正在等他用晚餐,歐陽立夏急忙把懷裡的信件掏出來,雙手遞給師父說:
“師父,叢大夫正在閉門鑽研古籍,吩咐誰都不許打擾,所以弟子未能面見叢大夫,信件只能明天再去送了。”
“好,先坐下吃飯吧。”
歐陽立夏是個性子爽直的人,他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說話時,師父嘴角流露出來的,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的笑意。而站在兩人側面的錢敏,卻剛好捕捉到了師傅的這一微弱的表情變化。
“信沒送到師父何以如此滿意呢?”
錢敏在心中暗問了自己一句。
自從上次師父突然昏迷在房間裡,看到那根家傳的玉腓骨正掉落在師父身邊,錢敏就有些懷疑了。一直以來師父都說那只是一根玉質的腓骨而已,並沒有什麼秘密,可是,很多次暗中對師父的窺視發現,師父經常拿着那根嘴裡說毫無秘密的玉腓骨出神。尤其是,最近一兩年明顯看出來師父的相貌變得越來越年輕不說,就是舉手投足也變得和年輕人一樣輕盈有力,完全不像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
這不能不讓錢敏懷疑,師父一定是參透了玉腓骨的秘密,卻一直隱瞞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