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搭?麥央一聽心裡就打鼓了。
麥央一看舍予又樂呵呵交代幾句,出去買什麼東西了,這會兒只有她和葉子在,就拉着葉子,伺候好這老佛爺,準備仔細聽她怎麼說。
結果老大嫌棄她沙發小,擱腳的地方都沒有,把腳攤桌子上抖,一人把沙發全佔了躺着大佬一樣跟麥央娓娓道來。
“你是不知道,那天我找到宋非比家豪宅區,丫家裡真有錢,我以前一直覺得我那小別墅算好的了,跟宋公子家裡比起來。”
“你丫說重點!”
“你急什麼?說重點不得說哭你我不叫李葉!”
“有那麼誇張嗎?還有什麼瓊瑤劇情怎麼的?”
“你還真別說,比那阿姨的劇本迂迴多了,我不是感嘆那公子哥家的富裕着進了他家嗎?結果你猜怎麼着?小可愛正好在,還變了個人一樣,在那裝高貴!他媽的敢在我面前裝高貴!都是一個山頭上的狐狸,丫跟我講什麼聊齋啊!”
麥央一看,完了,才新裝修的小桌子讓這老佛爺一激動,一腳踹得快成榻榻米了。
“您別激動,我給你倒杯涼的,鎮鎮啊!”
“麥央,你說她還有什麼臉扮高貴啊?她以爲披一件貂皮就成王妃啦?撐死也就一黃鼠狼!”
“是是是,您別激動,我這兒本來就小,經不起您的折騰。”
“囉嗦什麼?老實坐着聽我說完!”
“我這不是給您倒杯茶給您潤嗓嗎?”
葉子接過麥央遞過去的冰水,一仰頭就灌了下去,喝出了燒刀子的快感。
“在宋非比豪華的家裡,丫居然在那傲着呢!平時還看她裝得特可愛就覺得噁心的,結果撕破臉了就裝都懶得裝了。我開門見山問她是不是她乾的?結果丫挺乾脆挺誠實,特無所謂的說‘沒錯’。當時我氣得呀,真想扇宋非比一巴掌。”
“關宋非比什麼事?宋非比什麼反應?你不會當着他的面把她是雞頭的事說了吧?”
“我本來打算委婉些說的,畢竟得考慮宋非比的心臟健康不是?結果那小妖精自找的,我一氣,就把那些全說了。”
“......”
“宋非比知道她陷害你和鬱意的事,但是不知道她是小雞頭的事。一聽這話他就傻了,臉白得跟福爾馬林泡過一樣。半天沒反映過來什麼意思?過了很久還是宋非比自己問她是不是真的是小雞頭的,丫居然還斜着眼睛看宋非比笑,說‘你自己蠢成這樣,被戴了綠帽子現在才知道啊?’”
麥央覺得葉子很殘忍,葉子看出來了,自己在那白了一眼麥央,“你少一副唾棄的眼神看着我啊
,我這不叫殘忍,真正殘忍的事你沒見過我可見慣了……”
麥央知道她沒資格覺得葉子殘忍,因爲葉子真的經歷過比這些還要殘忍得多的事。只是她爲宋非比難過,那個總是嬉皮笑臉的青年總是追在她和鬱意柯瑞後頭跑,看起來沒有憂愁沒有心事沒有脾氣的,其實這種人最容易受傷,而且一傷就是接近死亡的那種。
她可以想象宋非比從他愛着的小可愛嘴裡聽到她是小雞頭的話的時候,眼神會是怎樣的空洞。
“宋非比什麼反應?”
“那沒出息的,到這時候了居然還求我別說出去,不要對那女的做什麼。我氣炸了,說‘敢害我姐妹,不把你廢了我管誰叫大爺都成!’結果你猜怎麼着?她小可愛沒求我,宋非比他什麼人啦?那麼公子的一小青年的,居然爲了一妓女跪下來求我不要怪她!最可氣的是那女的轉過身去什麼話都不說,宋非比爲她把他富家公子的尊嚴都不要了,她在那理所當然的樣子看得我就來氣。”
“……”
“你別又不說話啊!”
“其實我也沒什麼,又沒有真的被人強姦,只是嚇着了。鬱意傷也不重,沒必要把她弄得沒有退路的。對宋非比不好,其實她應該也難受。”
“你還真別說!我問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她回答的時候眼睛有點紅,丫可能還有點良心。她說‘看不慣你們耀武揚威地樣子,有錢的有錢,有勢的有勢。她就算再努力也只能在幕後做一個小角色,永無出頭之日還得看着你們風光無限,在你們光芒後面遮蓋着煎熬。沒錯,我就是個小雞頭,很早就是了。你們高潔你們珍貴你們乾淨,我就是一個爲了掙學費掙我媽醫藥費大學就賣身體的骯髒小雞頭。我看你們有的買一件衣服花了我一年的學費,看你們不費吹灰之力從畢業生成爲大製作人,我看你們指揮我幹這幹那卻沒有把我放在眼裡我就恨!恨到骨子裡去。所以我做那些事,我要讓你們也吃吃生活帶來的苦頭,我經歷過的也要讓你們嚐嚐。就這樣!’……”
麥央不說話了,想象小可愛說這些話的時候,咬牙切齒?鎮定自若?還是輕描淡寫的諷刺?
原來她們這一幫人在別人眼裡是這種形象?這不怪小可愛,事實就是這樣,不說鬱意柯瑞的家世背景成就了她們大小姐的樣子和生活方式,她麥央就是莫名其妙從幹畢業的大學生成爲萬衆矚目的節目製作人,別說小可愛懷疑她的能力和走狗屎運的程度之高,就連她自己都懷疑是一個夢,夢裡面最不靠譜的夢。
葉子沒有注意麥央的異樣,還在義憤填膺的說着。
“我當時聽着這話也沒說話,我還真他媽不知道
怎麼說,宋非比更不用說了,在那哭得眼睛紅腫的抱着我的腿說千萬別把她送局子裡去,從沒見過他這副模樣,求得我心裡真難受。可是麥央我跟你說,我很快就不難受了,你知道爲什麼嗎?因爲她小可愛經歷的還沒我葉子豐富,她那不算什麼,真的不算什麼……”
麥央知道葉子其實很難受,她每次這麼說話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的,卻倔強的忍着不哭。讓麥央看着更難受,“葉子,你別這樣。”
“麥央,你不用以爲我在傷心難受,其實我堅強的很!鬱意不都說我是一惡牡丹嗎?你們這些溫室裡的小鮮花嫩着呢!不懂!”
“還好鬱意還不知道,要她知道不得直接跑過去把她滅了。”
“那你可就想錯了,你也忒把鬱意想簡單了。姑娘早知道了,丫不知道怎麼想的,平常看她跟我一個級別的,怎麼這會兒居然斯文善良起來。沒有把那女的滅了,反倒還和柯瑞一起幫着那女的,說是爲了宋非比,算她欠宋非比的。”
麥央明白鬱意,這是真的在爲宋非比着想,以前宋非比追鬱意的時候沒少吃苦頭還一腳把人踹開,鬱意覺得是真把宋非比當自己人才幫着小可愛。
舍予這會回來了,又是大包小包淨一些貴的,買着也不心疼,笑得跟獅子王叼着新鮮獵物回家給母獅子享用一樣得意有成就感,真就是一傻青年。
葉子一下換了個人,衝舍予嫌棄的笑,“舍予你這是把咱們家麥央當你媳婦呢?這些東西擺在這50平米的地兒你也不覺得浪費?”
舍予笑得起勁,一聽葉子說麥央是他媳婦估計樂得板牙露出來都成。
“再小不也是家,這可是麥央在北京自己的家,那得認真弄。至於那媳婦啥的,我是挺樂意,麥央要是樂意我直接帶她去民政局辦證!”
結果這話惹麥央一抱枕甩過去,舍予不氣,跟接着個繡球一樣高興得在那蹦。葉子忽然笑他,這大腦發育過頭的女的一下子扔一句話,把氣氛弄尷尬了。
“還辦證!你先把醫院那陸醫生擺平了再說吧!人家可是和麥央有憑有據的,你和麥央有什麼啊?”
舍予臉僵着了,麥央一記踢腿把葉子踹下沙發,再看舍予,小青年這才又想起醫院的事,又傷心呢!
可是他還是傻笑着轉身去廚房收拾東西,那背影,真的被鬱意說對了。真有種朱自清的“背影”的感覺,催淚啊!
麥央心裡對舍予總是很愧疚,當葉子在漫罵她沒良心,踢她也不輕點的時候,麥央看着舍予的傷心也跟着傷心。
於是對剛爬上沙發嘀咕抱怨的葉子又是一腳,踹回原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