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初春還是冰天雪地的,麥央沿着街頭走着,手裡提着一袋子剛買的酒,嘴裡還灌着一瓶。
雪地的雪讓來來往往的人們踩得特別髒,麥央看着都覺得煩。在麥央看來眼前人們的樣子是模糊的,不真實。看得眼睛都花,也刺眼。
第一次覺得北京真的是一個很冷的城市,她開始想念她親愛的家鄉,想着她親愛的家人,於是就往兜裡掏手機準備給她媽打電話,恍惚中想起手機讓她剛砸了,還砸得特有造型,一塊一塊跟威化餅一樣。
麥央癱坐在長椅上,一擡頭就看到一熟悉的人,就是一時想不起來,酒喝多了就是眼花。還是對方看到她,麥央才明白,這是小可愛呀!
還挽着一男人的手,勝利者一樣出現在麥央面前。小可愛的表情顯示挺驚訝的,忽然又笑了,相當諷刺的嘲笑。
“這不是麥大製作人嗎!怎麼跟哈巴狗一樣在這喝酒呢?”
麥央望着她,不說話。她,哈巴狗?小可愛挽着的男人問她是誰?小可愛諷刺中帶着明顯的憎恨。
“就是那羣看不起我的賤人中的一個。”
麥央這下有點清醒,她想着自己從來沒有看不起小可愛過啊!
心裡不痛快,讓人冤枉了就要找她理論,可是她一開口就是說,“你把宋非比當什麼了?他那麼爲你,你都不感激他,還拉着這男人的手在這囂張!”
“這都是你們乾的好事!我跟他結束了,感激他可以,但絕對不是你們可以評判的!”
沒想到小可愛特輕蔑的笑着看着麥央,看得麥央心裡更火了,想着宋非比前幾天還跟她說其實小可愛真的內心不是那樣的惡毒,她也是受了太多傷害才這樣。給她一次機會,她肯定會珍惜,麥央想起宋非比那貴公子還單純小青年一樣,暢想着跟小可愛重新開始,結果這女的馬上就找到新歡了!
“宋非比還想着跟你重新開始,你卻這麼快就跟一男的在這混,你心裡過得去嗎!宋非比那麼在乎你,你就不感動?”
“感動什麼?那是你們富人的把戲,我這種下流賤人哪配!別以爲你和李葉還有鬱意柯瑞放了我就會感激你們,做夢!這是你們該的!你們怎麼對我的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麥央很憤怒,小可愛的笑讓她真的很憤怒。她想着宋非比那個傻孩子還跟她說要努力成爲能真正保護小可愛的男人,要出現在她面前跟她說,他不在乎她的過去,只要她愛惜自己跟他重新開始。
可是這個女人沒有一點悔改,沒有內疚。麥央看到的是宋非比心愛的女人倚在另外一個男人的懷裡,想着宋非比知道一定會很傷心。
麥央很火大,不全是因爲舍予的事,還因爲最近很久沒有看到宋非比那嬉皮笑臉的小青年笑了!
宋非比,多麼一愛笑的公子哥啊,她多久沒見他笑了。
可是這個罪魁禍首不但不愧疚,反倒來招惹她。生氣,真的。
於是,麥央衝過去就想抽她,可是畢竟是喝大了的小姑娘,撲了個空!還讓小可愛旁邊那男的一把架住,力氣大的把麥央的手腕都抓得斷掉一樣疼。
小可愛過來,準備衝麥央臉上就是一巴掌。可是忽然出現一人,一腳把小可愛踹開,麥央就看見小可愛在雪地上滾了幾圈後一臉髒雪的在呻吟,又看到陸北海站在她面前,臉色特別臭,估計是生起氣來也是一暴躁的獅子王,女人都用腳踹。
陸北海本來就是打算去麥央那裡找她,結果看到她衝出小區,他正好準備下車就又回車裡跟着麥央開了很久。看到麥央又喝這麼多酒,一定又是有什麼傷心事纏着放不下。陸北海本來就是一脾氣不好的人,看他也在乎的一姑娘沒事就爲別人糟踐自己,喝酒跟喝涼白開一樣暢快,他心裡就不爽。
一直在遠處看着麥央的,結果看到麥央受欺負了。本來就是一閻羅王,所以衝過去就踹人。
那架住麥央的男人一看自己女人讓一橫空出世的男人踹了,也火,就把麥央往地上一推,跟陸北海準備幹架。結果第一回就讓陸北海踹趴下了,丫只怕壓根不知道陸北海是什麼角色,估計在特種部隊混過。
麥央被甩雪地上,手上噌到很多髒雪,冷得跟無數根冰凍的針一樣扎着。麥央挺恍惚地,以至於周圍的人看着她們,她也不覺得丟臉。
就覺得想看就看吧!無所謂!反正有人幫着她打架,還這麼牛掰的一角色,她怕誰啊!
麥央自顧自的拍乾淨身上的雪,就看着陸北海收拾完那男的,就走過來一把拉她起來。抿着嘴什麼話都不說,就給麥央把頭髮整理好把髒雪拍掉,大衣脫下來包住麥央,拉着麥央就準備走,麥央不肯,哭着喊着說,“酒瓶全碎了!”
北京的夜真的不太黑,因爲各種冒充太陽的燈都亮着。
麥央知道她可以安安心心的喝着酒吃着冰激凌,一點都不用怕什麼。因爲陸北海跟一金剛一樣黑着臉坐在她旁邊,看着的人既眼饞他的英俊好看也膽顫他的冷漠臉色。
麥央懶得理他,管他不開心,她吃她的,因爲才哭過不久,還在那抽抽。他們背後的就是一挺繁華的街道,來往的人真的很多。陸北海終於說話了,在北京刺骨的夜裡他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穩定那麼幹脆。
“你手機呢?”
“砸了!我自己砸的哦!”姑娘邀功一樣衝陸北海傻笑。
“……”
“呵呵……”
“這次爲什麼人哭呢?”
“天使啊,你什麼時候也愛說話了?以前你不說話的時候,我覺得你特別可愛,什麼話都願意跟你說,因爲你跟一啞巴一樣可以爲我保守秘密。可是你一說話,我就不想跟你說什麼了,所以你還是別跟我說太多話。”
“……”
“這就對了嗎!不過你的改變有一點特別好,對我熱心不少,還給我買酒喝,我都沒說什麼,你就給我買冰激凌。自覺!真是一個熱心的青年啦!我怎麼覺得你跟天使一樣撲着翅膀頭上還閃着小光圈呢?”
“喝多少酒啦?”
“不多,撐死就幾扎。”
也許是天太冷了,麥央有點受不了,鼻子有點酸,連着打噴嚏,還是衝着陸北海。陸北海估計生氣了,一小姑娘噴壺一樣衝他衣服上噴口水,換誰都得生氣。於是一把站起來,嚇得麥央也跟着站起來,陸北海走近幾步,麥央腦子裡雷劈了一樣,忽然想起她可是跟陸北海接過吻的!一想起這男人辦事特乾脆果斷,她本能的就往後彈。
陸北海一下走近,嚇得麥央渾身一哆嗦一閉眼,緊張了片刻,怎麼陸北海沒有反應呢?忍不住睜開眼睛,就看見陸北海忽然蹲下去,在給麥央繫鞋帶!
雪安靜的下,人羣好奇羨慕的打量,只有兩個人無言的一個站着一個半蹲着。
麥央知道她現在很傻,繫好鞋帶,陸北海站起來看着她的時候,她感覺陸北海的臉跟她爸爸和蘇陽的臉重疊了。多
麼久以前,她爸還有蘇陽都像陸北海這樣給她系過鞋帶。
“天使啊……”
麥央又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就是沒有聲音。緩緩走近抱住陸北海,眼淚一直在流。流的時候特別小心,因爲陸北海的衣服真的很貴,貴的她兩個月的工資才抵得過。她怕把他衣服弄得跟汗衫一樣,這男人暴躁起來也會打她。
陸北海還是那麼淡定,手插兜裡,讓麥央抱着哭,也不嫌棄也不安慰,任她!
回到家後,麥央洗了個熱水澡就躺牀上準備給胖墩打電話,陸北海送她回來時在路邊停了一下,回車裡的時候一言不發遞給麥央一手機盒子又接着開車。
麥央看着陸北海卷着風雪進來的時候,哈着冷氣的樣子真好看,挺花癡的一邊流着口水看陸北海開車一邊拆包裝盒。
拿着嶄新的水果手機,結果麥央忘了件事,她除了自己家裡的電話其餘的都不記得。想着明天就得飛長沙錄節目了,被舍予這事一弄,都沒回臺裡交代好事情,胖墩這會兒又聯繫不上。於是噌的起來上網找胖墩,胖墩還在臺裡代替她工作,問她怎麼手機打不通。還有鬱意一直找她來着,看樣子事情挺急的。於是胖墩把那些重要人物的號碼都發給麥央,麥央第一下就打給鬱意。鬱意開嗓子就罵,麥央都傻了,哆嗦着挪開手機。
“你丫心真恨!一酒瓶子從七樓砸下去,砸舍予頭上也不管他!還好臺裡的人看到了把他送醫院了。那傻子還死活不肯走,說要等你出來。結果撐不住,頭上的血跟噴泉一樣,昏死過去讓幾個同事送醫院去了。你說你是怎麼想的?歐芸芸那麼惦記的舍予,你就這麼不稀罕?全臺都在議論你沒良心!說舍予追求你,你不答應就算了,還打算謀殺他。”
“鬱意……不是你想的那樣,真不是。”
鬱意一聽麥央哭了,在電話那頭就急了,“你別哭啊,出什麼事了?我聽你哭比生孩子還難受。你把話說清楚咯!”
麥央忍着睡意和醉意,把事情的緣由輕描淡寫地講了一遍,最終幾句話總結,不想再說,因爲她真的很困!
鬱意在那頭沉默了,麥央挺不自在的。想着鬱意這人忽然安靜她真不習慣,可能這姑娘長大了,懂得收斂了,知道該有個女孩子樣兒了吧!
不是!鬱意隔了幾秒鐘,忽然抄着嗓子喊。
“我去!麥央,舍予他媽是這種人?”
“......”麥央無語,她不該低估鬱意的流氓本性。
“她生出舍予這種娃應該次不到哪裡去啊!怎麼就跟孔雀一個德性!我靠!什麼年代了,居然還講究門當戶對,你不是賺了大錢嗎?她還想怎麼樣啊?看上孔雀那貨,眼睛夾燒餅了吧!......你還差點讓小可愛甩巴掌了,你這一天過得夠科幻的啊!我說怎麼能拿酒瓶砸舍予呢,你可千萬別跟陸北海走太近啊,不是我沒提醒你,陸北海家是什麼家庭,那可是比舍予家更牛掰的,舍予他媽都這樣了,陸北海他家還不知道怎麼做呢,別到時候受了更大的打擊哭得跟花灑一樣啊……”
麥央真睡了,倒牀上迷糊中聽到鬱意說的陸北海,想起前幾天也跟她說了有人找的話不要理,打他電話就行。就想,陸北海說的人不會也是他媽吧。不對,他媽早不在了,那還能是誰?一想就頭疼,真喝大了,於是一狠心扯着被子就睡了,手機滑落在枕頭邊,鬱意還不知道,在那頭一個勁的咆哮,憤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