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菱再次醒來的時候還是躺在了自己所住的房間,胳膊的傷已經用布包紮好了,她想爬起,頭昏腦脹,於是不想動,她必須要保持體力,然後再做打算。
歐陽菱終於可以走動自如了,沒有人禁錮她,她出了門。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悶悶地看來能下一場大雨,歐陽菱四處溜達,也不知段小四會關在哪裡?
百花谷很大,她像是四處閒逛,眼睛卻盯着任何一個有可能關人的角落。
她突然被一聲悽慘的聲音嚇到,那聲音像垂死的動物發出來似的,令人的心裡說不出的發寒。
聲音彷彿像是從身後的廢墟中發出來似的,她心中狂跳不止,怕是段小四,怕見到他的慘樣,終於她還是小心翼翼貓了過去。
道路越走越窄,竟像是上坡的山路,地方也越來越偏,很多嶙峋山石。
有個幽深低矮的山洞突然出現在歐陽菱的眼前,歐陽菱按捺住心裡的狂跳慢慢向山洞靠近。
山洞並不深,歐陽菱小心往裡走,彷彿走到了盡頭,裡面寬闊起來,有四五仗高,頂處有洞口,有光線照了進來,裡面的情形歐陽菱也能看的清楚。
一個男人坐在地上,四肢被粗大的鐵鏈困鎖,鐵鏈的另一端隱沒在洞壁裡面。
這個男人的面前有兩個百花谷黑衣人打扮的下人,不知用什麼東西戳那人的身子,慘叫聲就是這個人發出來的。
顯然這兩個百花谷的黑衣人看到了歐陽菱,歐陽菱一驚,自己沒了內力,雖然很想知道所關之人是誰,但還是不要找事了,於是示弱道,“兩位大哥,我是無意間闖進來的,你們繼續,我先走了。”
歐陽菱剛要撤,突然感覺強大的內力襲來,身體蹬蹬向後靠去,並聽到兩聲驚叫,歐陽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竟然撞到了那人的身上,鐵鏈發出錚錚的脆響。
歐陽菱心頭大駭,眼前那兩個黑衣人倒地不知是死是活?那人用枯瘦的一隻手抓住歐陽菱的肩膀,低低道,“你是誰?”可能由於很長時間沒說話了,聲音有些彆扭。
“你先放開我,我再告訴你。”歐陽菱掙扎了一下道。
身體被放開,歐陽菱知道自己是逃不開的,她也很納悶,這個人武功這樣高,怎麼會任由兩個黑衣虐待,怎麼回事?
退了兩步,歐陽菱才仔細打量眼前的老人,是的是老人,應該在六十歲左右,花白的鬍鬚,渾身上下全是污垢,身體的要處有碎布遮住,其他地方几乎赤裸,只有一雙眼睛精光四射,提醒着來人曾經也是不可一世之人物。
“我是來自靜水庵的,前輩爲何被人鎖在此處?您又是何人呢?”歐陽菱乖乖答道。
“靜水庵,沒聽說過。”話多說了兩句,老人顯然有些順口了。
“前輩需要什麼?晚輩可以給你拿,爲什麼前輩武功這樣高還任由他們兩個人欺負呢?”歐陽菱發現老人並沒有惡意道,因爲地上的兩名黑衣人身體起伏,顯然只是被點了穴而已。
“他們要是不陪老人家玩玩,本尊豈不悶死。”老人道。
“前輩還沒有說您是誰?爲什麼被鎖在這。”歐陽菱很好奇,誰會將他鎖在這,是秦川嗎?
“老夫是誰?早不記得了,小姑娘我就問你幾句話,他們都不跟我說,陰斬龍現在武功如何?”老人問道。
“陰斬龍?不認識?”的確沒有聽到這個名字。
“就是這裡的谷主。”
“谷主是叫秦川呀!”說完歐陽菱陷入沉思,秦川怎麼可能是他的真名,原來他叫陰斬龍,怎麼這個名字這麼奇怪,誰的父母會起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別說當今皇族就是姓龍,斬龍,弄不好秦川就是和皇室有仇,以後才起的這個名字。
陰姓在京城並不常見,最出名的便是陰家,陰皇后,陰斬龍會和陰皇后有什麼關係嗎?
“他武功很厲害,好少能有敵手了。”歐陽菱道
“那麼段蕭雲死了嗎?”老人突然面無表情地道。
啊,歐陽菱一聲驚呼,這個人和段蕭雲有仇,但她只能實話實說,“沒有。”
老人此刻纔有一個咬牙切齒的表情,鐵鏈被他掙得“錚錚”直響,“段蕭雲還沒死嗎?可惡。”
他突然一把將歐陽菱再次抓到了自己手上,拍開地上兩個黑衣人的穴道,“叫陰斬龍來見我,要不我就殺了這個女孩,快去。”
歐陽菱不知他爲何突然發飆,道,“前輩你放下我,我只是下人,沒有用的。”
兩個人可能萬萬沒想到自己經常欺負的老人有這麼厲害的武功,殺他們就是片刻的事,兩個個交換了一個驚懼的表情,雙雙往洞外走去。
歐陽菱還在爭取,老人突然道,“你給我閉嘴,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歐陽菱只能將嘴乖乖閉上。
不大一會兒功夫秦川就出現了,他看到被老人劫持的歐陽菱,嘴角突然浮現一抹冷笑,歐陽菱也不指望秦川能救他,他們也算是從抓住段小四兩天後的第一次見面。
“你倒能走,什麼地方也不放過。”秦川衝歐陽菱諷刺十足地道。
“你也知道我找誰?能找到段小四,我把整個白花谷翻出來也在所不惜。”歐陽菱也不忌諱,直接說實話,這是他的地盤,用不着藏着掖着,她的一舉一動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隱瞞沒有用。
秦川突然冷冷哼了一聲。
老人一時間竟然有些沉默,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看樣子心思複雜。
歐陽菱道,“前輩,你也看到了,我們本來就是仇人,所以你劫持我根本沒有用。”
“怎麼沒有用,這不是將人給領來了嗎?我就是有話問他,你死不死跟我沒關係。”老人道。
歐陽菱在心裡道,“快問吧!我也想知道。”
“十年了,你都做了什麼?除了兩年年前將我鎖在這,你算是辦了件令人滿意的事,還有什麼事你做到了?”老人開口直視秦川,眼睛突然精芒四射,明明現在該是頹廢落魄的囚
犯,此刻卻像高高在上的主人,逼迫着自己的螻蟻。
歐陽菱心裡誹謗,把你綁在這令人滿意,這個老人是瘋子嗎?被人鎖住了自由稱讚被綁的人。
“我也想幹呀!可惜你教的功夫太差,沒有本事我拿什麼做事?”秦川淡淡道,口氣譏諷。
歐陽菱心頭巨跳,難道秦川將自己的師傅綁住了,太大逆不道了吧!想想此人的惡劣,視乎幹出這樣的事來也算不上驚奇。
“爲師要看不到了段蕭雲老匹夫死,不會瞑目。”老人突然道,歐陽菱看不到老人的表情,但說道段蕭雲三個字時實是咬牙切齒。
“住口”秦川的臉不停抖動,歐陽菱從沒見過他動怒,似乎永遠是冰冷無情沒有情緒的人偶,此刻卻被老人的一句話動怒了。
秦川終於恢復了常態,“老東西,再說一句爲師本谷主要了你的命,你也配。”
“哈哈”老人突然大笑,“好好,看你這個樣子我也放心了,如果能殺了我就更好了,只是沒看到段蕭雲死,老夫終究是不甘心的。”
歐陽菱聽着他們的談話,心裡不停地分析,這個老人是誰?他們爲什麼決裂了?爲什麼秦川對老人越狠,老人越高興,這個老人和師祖的兒子有關係嗎?此人拴在這裡兩年,恨段蕭雲入骨,會是師祖的兒子嗎?聽說當年冷耳就是死於段蕭雲的劍下。
秦川扯了一個冷笑,“放開她吧!兩年以後,我會給你段蕭雲的人頭,包括他的全家都不會逃過。”
老人突然將歐陽菱放開,道,“好好,兩年就兩年,看到他的人頭,我自會給你所要的東西。”
歐陽菱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秦川也不去扶她,冷眼看着她倒下,歐陽菱自己爬起,也不看他,慢慢往外走。
出了山洞,天氣陰沉沉地一如現在她的心情,歐陽菱腦袋又有些發暈,她閉了閉眼緩解身上的不適,想着怎樣才能見到段小四,身後的秦川停在了她的身後。
歐陽菱想象着秦川能把段小四關在哪裡?一想到吃了迷日醉已經兩天的段小四,歐陽菱的心裡又有些火燒火燎,無法想象如果段小四成爲傻子該怎麼辦?。
秦川的腳步聲慢慢靠了過來,歐陽菱本不想搭理他,但想到段小四如果再不救治後果不敢想,於是看着他走到自己身邊。
歐陽菱看着臉色有些透白的秦川,想着他們兩個人算是相識一段時間了,如果用真面目見面的話可能兩個人都不會認出,想想倒有些奇葩。
秦川在她身邊站住,陽光下的女子頭髮微亂,衣衫也有些不整,怎麼看應該是有些狼狽的,但彷彿狼狽這個詞從來不會用在她身上,怎麼看狼狽不堪的人永遠是自己,哪怕自己穿的比她光鮮,哪怕自己比她高高在上,俯瞰世間的卻永遠是這個女子,清亮的眼神,問心無愧的表情。
秦川突然有些恨歐陽菱,憑什麼只有她可以活在陽光下,自己卻要永遠躲在黑暗中,不,黑暗不能只有自己一個人呆,他也要將她拖進來,都來陪他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