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十字架

兩人在二樓摸索了一會兒才發現,上樓頂的梯子竟然在守夜老人房間,楊辰真是有些無奈了。一般上樓頂的梯子都會在室外,哪裡像這個教堂的建築一樣,竟然把樓梯建在屋內。

趁着守夜老人還在樓下大廳摸索着貼那張上帝畫像的時候,楊辰兩人爬到了樓頂。

實在的,看電視上那些武林高手,在房頂飛檐走壁的,很是輕鬆的樣子,楊辰爬到房頂才知道,站在房頂的感覺,那就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好像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可能,再加上房頂是瓦制的,楊辰只恐怕一個不小心把房瓦給人家踩破了。這使得楊辰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一點也沒有武林高手的架式。

房頂的另一側,是一個高大的十字架。在地上看的時候,並不覺得十字架有多麼大,可是現在,楊辰感覺到這個十字架足足有一人多高。十字架前,是那隻白狐狸。

白狐狸本來是捲曲在十字架下的,看到楊辰兩人爬到了房頂,白狐子以爲楊辰兩人是要對它趕盡殺絕,慌得連忙站了起來,目露殺光,死死的盯着楊辰,大有拼了性命的架式。

在房頂這個立腳不穩的地方,楊辰可不敢和一個作勢要拼命的狐狸打鬥,何況現在林青青不敢動用一點靈力,幫不上自己什麼忙。

楊辰林青青兩人站在房頂的北面,白狐子俯低着身子,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恐嚇着楊辰不讓他近前。白狐子站在房頂的南面、十字架下,與楊辰對視着。楊辰想要上前探視一下這個十字架上到底有着什麼秘密,白狐子卻認爲楊辰是想追殺它,要拼命擋住。

雙方對峙了一會,楊辰擔心夢遊着守夜人再上房頂夢遊,心中着急,張口對白狐子說道:“那個白……白莉,我們不是找你的,只要你以後再不到村子裡禍害人,我們就絕不再找你的麻煩,我們只是來看一下十字架,就是你身後的那個東西。”

白狐子顯然聽懂了楊辰的話,但它依然沒有放鬆神經。狐性多疑,也許在它看來,楊辰正是要騙它離開十字架,再出手對付它。白狐子完全不理楊辰,依然俯低身子,做出攻擊的姿態,嘴裡發出恐嚇的聲音,不讓楊辰接近。

仲秋的大晚上,站在樓頂吹風的感覺,已經不再只是涼爽的感覺了。楊辰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是冷颼颼的。動物的耐性,與人類相比,往往都很強,這也許是和它們惡劣的生存環境相關。白狐子一直都是毫不放鬆的盯着楊辰兩人,沒有一絲的懈怠。

楊辰回頭對林青青說道:“怎麼辦,這個東西一直擋在面前,毫不放鬆,我們就這樣衝過去,太危險了。”楊辰心中在猶豫,是不是隻得就此罷手,今夜空手而歸?

林青青看着白狐子,問楊辰道:“你感覺不到那個十字架的壓力麼?”

見楊辰搖了搖頭,示意感覺不到,林青青深深吸了口氣,忽然問了一個很讓楊辰摸不到頭腦的問題:“師父植入你體內的木之精,爲什麼突然沒了,你不能夠告訴我麼?”

楊辰一愣,心想正是要聯手對付白狐子的時候,林青青怎麼要問這個,楊辰不由的轉頭看了一眼林青青,見林青青兩眼看着白狐子,並沒有轉頭看向自己。楊辰說道:“你師父曾經說過,我有吸收靈力的能力,木之精進入我體內之後,就開始被我的身體吸收,吸收的速度也是由慢變快,最終將其完全吸收掉了。”

林青青聽了,雖然有些遲疑,但是想一下,楊辰說的也很有道理,難道師父還是小看了靈魄頭骨的能力而計算失誤不成?楊辰的身邊,應當沒有什麼道行高深的人來幫楊辰,畢竟,一個白狐子,就讓楊辰束手無策,等着自己來了纔將其趕走。

林青青說道:“你既然能吸收掉木之精,自然也可以將白狐子身上的靈力吸掉。我聽師父說過,靈魄頭骨能夠強橫的吸收靈力,前提是你能夠動用你身上的靈力。”

“怎麼動用身上的靈力?靈魄頭骨怎麼有這樣的能力?”

林青青搖了搖頭:“像平常一樣,就像剛纔我給你說過的。靈魄頭骨是遠古時候流傳下來的東西,沒有人知道它到底怎麼用,我不知道,師父也不知道,剛纔的話,只是師父的猜想,具體怎麼運用,還要你自己來摸索。”

聽到林青青的話,楊辰陷入了沉思。楊辰想到了當初在奶奶廟前與花貓對峙時的場景。當時花貓莫名其妙的逃走,楊辰本以爲是因爲面對嶽如,花貓無奈的選擇,可是事後想起來又不像,因爲被嶽如踹上一腳之後,花貓並沒有立即逃走,而是過了好大一會兒才很是驚惶的逃走。

在事後再回想的時候,楊辰分明記得,因爲當時自己很憋悶很憤怒,身體內的細胞好像沸騰了一般,有一股熱流,由自己全身,匯向自己的眉心處,在當時有一瞬間,楊辰覺自己彷彿與大自然融爲了一體,難道說這便是那種吸力不成?

憤怒的力量?

怎麼樣才能讓自己憤怒起來?楊辰看了看白狐子,努力的想起白狐子的惡行,挑撥村人內鬥,使得父親捱打,挑撥徐老大向嶽如提親,使得嶽如受辱……想起這一切,楊辰的心裡,果然對白狐子升起了無比的痛恨。想着這些事,楊辰怎麼也不願意再放白狐子一條生路。

似乎感覺到了楊辰的憤怒,白狐子的腰都要躬起來了,兩隻眼睛兇狠的看着楊辰,兇狠的目光之中,沒有一絲的退讓。

楊辰知道,自己此時的憤怒,與在奶奶廟前面對花貓時的憤怒,還是有着分別的,因爲現在的楊辰,並沒有當時那種細胞都要沸騰了的感覺。

細胞的沸騰!

楊辰心中一動,想起來自己體內的靈力,是融入了細胞,那細胞的沸騰,是不是和靈力相關呢?想到這時,楊辰運用岳家老鬼和林青青所教的方法,去調用細胞內的靈力。

與修道者不同,修道者的身體就像是一個容器,將吸納的天地萬物的靈體,都貯於體內,以備隨時調用,而所貯存靈力的多少與對靈力的使用能力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修道者道行高深的不同,而楊辰,卻是靈力都融入了細胞,就相當於靈力與細胞合而爲一,不分軒彼。

楊辰用心的體會着自己身體內被慢慢調用的靈力,從眉心處開始,漸漸的遍及全身,楊辰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綻放,每一絲的靈力,像一個個調皮的精靈一個,從細胞中涌出,再隨着楊辰的憤怒,向着楊辰的眉心彙集。

終於,楊辰進入了一個玄妙的世界,他彷彿離開了自己的身體,變成了身邊四周的有着生命的一切。

他變成了教堂四周的樹,變成了草地中的蛐蛐兒,甚至變成了白狐子,還有,一樓大廳中的那張畫像……楊辰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白狐子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嘶叫,從房頂上一躍而下,很快的消失在夜空之中了。楊辰還看到,林青青竟然也臉色發白,身子向後一躍,遠遠的離開了自己的身體。

也許過了很久,也許只有一瞬間,楊辰突然從這種玄妙的狀態下清醒過來,看到自己還是站在房頂,只是身前沒有了白狐子,身邊沒有了林青青,只有楊辰孤伶伶一個人站在房頂。

白狐子已經逃得無影無蹤了,楊辰回頭看了看林青青,知道自己終於對體內靈力的運用更進了一步,見林青青離教堂遠遠的飄在半空中,楊辰向着林青青招了招手,示意現在可以過來了。

林青青搖了搖頭,指了指高大的十字架。楊辰知道,林青青是礙於那個十字架,不願意過來,那意思,是讓楊辰自己到十字架前看個究竟。

十字架,楊辰邁步向十字架走去。看着眼前的這個東西,楊辰有些感慨,這個標誌,也許是世界上分佈最廣的建築標誌了。只要是信仰上帝的地方,幾乎都有着十字架的影子。就在剛纔,楊辰領悟到如何運用自身的靈力的時候,竟然與十字架產生了微微的共鳴,這又是爲了什麼?

終於到了十字架前,楊辰擡頭看去,只見這個木製的十字架近看起來已經是有些破舊了,想來定然是高高的立在外面,風吹雨淋的,時間久了才顯得破舊。上面刻着簡單的裝飾花紋,楊辰伸手摸去,花紋上的漆應手脫落,使得十字架顯得更是破舊。

一個平凡普通的十字架,楊辰看不出有什麼異常來。可就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東西,竟然讓林青青忘而卻步,竟然使白狐子倚爲屏障,這到底是爲了什麼?

難道真的就因爲它是上帝的東西?

楊辰自嘲的笑了一下,這東西,不知道是在哪個加工廠製作的,怎麼能跟上帝有聯繫,強說聯繫,也是因爲它像徵着一個宗教吧和信仰吧。

想到這個信仰,楊辰心中突的一跳,似乎抓到了什麼,耶穌不惜餘力的大肆推行他的宗教,讓人們都去信仰他,這裡面,一定有着不爲人知的秘密,而他的教徒,又以這個十字架爲信仰的標誌,那麼這個十字架之中,一定隱藏着一個不爲世人知道的秘密。

再想到十字架令林青青避而遠之的能力,楊辰邪邪的一笑,心念一動,將個大大的十字架,也收入了乾坤袋當中,他要拿回家去,好好研究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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