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心下郝然,用手摸了摸鼻子,略略有些不好意思,出言道:“剛聽聞鐵鏡真人所言,心裡有些疑惑,若是不假,剛纔所言這飛星妖花,可能便是小子賣與容木真人的。”
此言一出,兩位真人登時一驚。
東方青木急急問道:“何出此言?”
林陽不敢怠慢,當下把自己在青牛鎮上偶遇東門容木,並將一顆飛星妖花賣給他的事,一一說了。
鐵鏡道人和東門青木聽了,一時無言,面面相覷。
好半晌,鐵鏡道人才猛一擊掌,對着東門青木道:“青木兄,我看你的機緣也要來了!這位林兄弟一看便是個有大福源的,你今日突然來此,豈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林陽聽了一愕,又是無語,這個似乎扯不到一起吧?
不過東門青木定定看着林陽,好半晌才收回目光,緩緩點頭,又展顏一笑,稍後又哈哈放聲大笑起來。
指着鐵鏡道人,大笑道:“好,好,今日心血來潮之下到你這裡,不是兩件趣事,而是三件啊!能與林小友一見,也是一大趣事!”
鐵鏡道人聽了一愣,也是一同哈哈大笑起來,一時滿堂皆喜。
東門青木此時心下大暢,看向林陽的眼神又變得不同,帶了幾分柔和,笑呵呵道:“此次遠行,我本心裡並無什麼底氣,今日與你一會,倒是多了幾分信心來。”
“遠遊之事我並不會改,只希望我過些時日再回到東門家中,那時你已然在此了!”
林陽趕忙連稱不敢。
東門青木又對林陽勉勵了一番,可謂賓主皆歡。
又隨意問了林陽幾個靈植方面的問題,林陽也是通讀過那位蔣正水大師所著心血之作的,對這些問題自然是手到擒來,一五一十都答了。
東門青木這時更加滿意,對林陽更是大爲看好。要不是還有考覈這關,他本又是個注重規矩之人,再加上他離職在即,又不願徇私,這時恐怕就大袖一揮,讓林陽免試錄取了。
當下笑着說道:“這次考覈是我遠遊之前最後一次主持,屆時我和容木兩人都會前往,希望能看到你上佳表現。”
說完,將一塊天青色的玉牌遞了過來,道:“十日後,你去上面這個地點,交上這塊玉牌,即可參加考覈。”
林陽接過後肅然點頭。
尋了個話頭,林陽這時方有機會問出自己最關心之事來:“敢問青木長老,東門家現在可有那九轉還魂草?”
見到東門青木疑惑眼神,林陽這才一五一十將韓原和晏青一事說了一遍,不過他還是將陰骨竹林一事隱去,只說是在外遇到仇家拼鬥。
東門青木聽完,這才點點頭,又展顏一笑:“沒想到林小友還是個古道熱腸的,這九轉還魂草在東門家內的確還有,你若能成爲外門長老,便可用族內貢獻兌換而出。”
“不過這貢獻點需要頗多,你若是一時無法湊足,我倒還有個法子可試。”
林陽聞言一振,趕忙問道:“請真人指點。”
東門青木也不賣關子,道:“我之五弟,名喚做東門雲木,乃是醫道聖手,若你能通過此次試煉考覈,我倒可以給你引薦一番,讓他先給你朋友瞧上一瞧,說不定便能保全母子性命也爲未可知。”
林陽聽了大喜,趕忙連連道謝,恭敬行了一禮。
青木真人擺擺手,又勉勵了幾句,林陽尋了個空隙,估計後面東門青木還有私事與鐵鏡道人相商,便告了聲罪,退了出來。
向兩位真人告別,林陽出了這六合齋,心裡百感交集,沒想到這一行,竟然有如此多意外收穫,心裡對這十日後的考覈更加信心百倍起來。
只是這文抄之事着實尷尬,以後還是少做爲妙!
又覺人生實在處處充滿意外,當日自己無意之間賣了一顆飛星妖花給東門容木長老,沒想到就猶如蝴蝶效應一般,扇動翅膀之後影響了後續種種。
這緣法一事,當真奇妙之極!
估計東門青木也是如此作想,當一個修士修爲越高,修煉又遇到了瓶頸之時,那麼機緣二字便變得相當重要起來。
若有機緣,那破關一事就猶如水到渠成一般,毫無阻礙可言。
若無機緣,那在一個等級上苦捱無數載而無路可尋者,也不再少數。
可是,何謂機緣?
所謂的機緣,不過是有果必有因!
如今自己幫助韓原、晏青,又何嘗不是在幫自己?
若干年後,誰有知道這事不會是自己的機緣呢?
行在江湖,若是事事都斤斤計較,而不願付出者,那以後若是有難了,誰有肯來相幫?
力所能及之下,對朋友出手相助,實在是爲人,也是未己!
只不過這個道理雖然淺顯,但實際做起來很多人卻是不屑一顧!對於這些人,林陽只能嗤之以鼻,道不同不相爲謀。
…………
當下又回到韓原所住之地,和韓原閉門又詳談了一番,這才拜別而出,向着自己洞府而去。
一路飛奔,心念急轉,林陽眉頭微蹙,剛纔和韓原長談時曾提了一句,是否應該換個住處,免得被白家又找上門來。
但是這洞府全是登記在冊的,自己想要換地方,實在不易,別人若是要執意追尋,恐怕很難躲得過去。
這十日後東門家的試煉之事,如此看來卻是必須要成了!只有靠上東門家,估計自己這一劫才能真正說已安然度過。
一邊想着,一邊飛快而去。
直到進入自家洞府,林陽這才鬆了一口氣,這幾天的大起大落,實在太過刺激。
林陽跌足而坐,這幾日的種種,又在心中一一劃過。
首先還是北宮家的長老北宮衝元,其人是陳老的可能性最大。但他爲何又有萬蝶七巧宗的功法,看北宮成卓的表現,明顯是不知情的,也就是說此人很可能已經投靠了七巧宗?但是北宮家的人卻絲毫不知情?
但是北宮家的人爲何要收斂玉樓宗鈞天子的屍骸?這玉樓宗和七巧宗應該也是敵對吧?這也說不過去啊。
林陽一時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或者說這兩件事,前者是陳老個人私事,後者是北宮家安排所爲?這大概是最有可能的一個結論了。